画作归属尘埃落定。
刘波万分不解：“柔嘉姐！你为什么放弃了？”
蔡柔嘉：“……”
刘波有些疑惑：“没钱了？你要是没钱，可以问我……算了，我也没钱。”
“不是钱的事！”
蔡柔嘉摇了摇头，轻吐一口浊气：“那是小曹公公！”
刘波：“……”
他的脸色也变得难看了起来。
蔡柔嘉揉了揉太阳穴：“事情有些麻烦，我须立刻禀告父亲，你们自便。”
说罢。
起身准备离开。
走到门口的时候，又转身看向敖天：“处变不惊，云淡风轻，我很欣赏你的从容！”
刘波瞅了一眼面露疑惑的敖天。
顿时就绷不住了。
你那只眼看到他处变不惊，云淡风轻了？
这乡巴佬压根就不知道发生了啥好么？
……
夜。
杨府。
书房。
顾灵岩攥着一页手抄稿，如获至宝。
这是刚才老太君给他口述的珏龙心经第一节的心法。
他也是刚知道珏龙心经的来历，原来这心法源自镇国图腾珏龙。
蛟龙性格暴躁，肉身极强，动辄龙息喷吐，赤地千里。
毒虺生长于极阴之地，足迹所致，百木枯萎。
两者本素不相识，在各自领地称霸一方，但在化龙之路上都遇到了瓶颈，在万妖之中只能勉强跻身一流。
后来二者相遇，相斗百年，有次斗到双双濒死，仰天悲鸣，等待灭亡。
却因缘际会，两者血液相融，不仅伤势尽皆复原，化龙之路也朝前踏了一步。
其中玄妙，便是阴阳调和。
成为图腾之后，杨家先祖与之朝夕相处，悟出了珏龙心经。
只要修成，便能轻易转化体内阴阳，肉身能变得如同蛟龙一般悍勇不说，还能百毒不侵。
修炼珏龙心经的第一步，就是服用凝练蛟与虺本源之气的珏龙丹，药力入体后，会融入了脏腑之中，疯狂刺激脏腑催发阴阳二气，形成气旋。
修炼者需要做的，就是调节阴阳二气，维持气旋不崩溃，使其互相绞杀，消减各自的狂暴与消减，一直消减到身体能够等闲承受的地步。
一般来说，能坚持一个时辰就能入门。
时间越久，吸收的药力越多，不稳定的因素越小，对往后的修炼之路好处越大。
杨锦初就是足足坚持了三个时辰，才造就了如此恐怖的修炼天赋。
而那些坚持时间短的，很容易影响心性。
阴亢的容易躁郁敏感，易遭邪气入侵，走火入魔的概率会变大。
阳亢的则会暴躁易怒，一旦控制不住情绪就容易上头。
八妹属于前者，二姑属于后者。
所以，修炼这个的时候，要慎之又慎。
不过这个不是顾灵岩现在需要担忧的问题。
在服用珏龙丹正式修炼之前，他至少要把珏龙心经第一节内容吃透，还得能调动体内阴阳二气才行。
正当他拿着心经与自己之前翻阅道藏做的笔记比对时。
门外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
“吱呀。”
门开了。
白苓蹦蹦跳跳地走到书案旁，满脸激动道：“姑爷，画卖了三千一百两，果然是个娘娘腔买的。”
“不错啊！”
顾灵岩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放到小店寄卖，是他跟杨锦初还有老太君商量出来的第一步。
那娘娘腔，应该就是曹公公了。
曹公公是专门为皇帝搜寻民间佳作的太监，自幼伴在皇帝身边，本身书画造诣就很高，十分得皇帝器重。
其平时行踪甚是飘忽，绝大多数时间不在京城。
好在杨家虽落魄，却也并非全无人脉。
正好有一个旧交与曹公公相熟，老太君正是从他那里得知，昨日大军回京的时候，曹公公也跟着回来了，还向他炫耀了一些北契珍藏的前朝字画。
确定了曹公公的行踪，杨家便放心大胆地把字画放出去拍卖了。
以曹公公的消息灵通程度，肯定会以最快的时间赶到，而且以相对合理的价格将画作拿下。
皇帝虽然不完全奉行“天子不与民争利”，但还真从未压价强取过民间的字画。
因为高价，是对艺术品的尊重。
这下把画送了出去，可以说已经成了一半。
但能不能达到预想的效果，还得看后续应对，毕竟作画者的态度不等于杨家的态度，若杨家态度显得太谄媚，也会引得皇帝厌恶与警觉。
君心难测，这句话可不是说说而已。
不过无所谓，他已经做好跟皇帝掰头的准备了。
“姑爷，奶奶让我把这个交给您。”
白苓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块沉甸甸的金锭，放在了书案上。
顾灵岩“咦”了一声：“这就给我了？”
白苓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昂！奶奶说这是您赚的钱，当然归您了。不过，奶奶有一个条件。”
顾灵岩不客气地把金锭揣起来：“什么条件。”
白苓指了指书房角落的小榻：“奶奶说她最近体虚，得烧点黄花梨取暖，咱杨府就您这小榻是黄花梨的，所以得让您割爱一下。”
顾灵岩看了看她身上清凉的薄衫，又看了看放在窗前降暑的冰块，不由陷入了沉思。
老太太编的理由也太离谱了。
就差明示让小夫妻俩赶紧造娃了。
他张了张嘴，正准备说什么。
窗外却忽然传来杨锦初的声音：“白苓，莫要耽误姑爷修炼，你出来。”
“哎！”
白苓神情一紧，赶紧跑了出去。
出了门，只看到了杨锦初的背影。
她顿觉压力山大，只能默不作声地跟上去。
等进了卧房，关上屋门。
杨锦初才转过头：“以后奶奶有什么要求，你直接跟我说，听到了么？”
“听，听到了！”
白苓一直有些怕杨锦初，并不是因为杨锦初对她不好，相反从小到大从来没打骂过。
只是杨锦初在武道兵法上的天赋太过出众，从小就是被当做名将培养的，无意间就会流露说一不二的气质。
让她有些怕怕的。
她小声问道：“那书房的小榻……”
杨锦初取下腰间荷包：“明日你去买十市尺的黄花梨便可。”
“好！”
白苓只能点头，却又忍不住问道：“小姐，姑爷就那么不能接受和您一起睡么？”
杨锦初面色一僵，纠正道：“是我还没做好跟他圆房的准备。”
白苓赶紧说道：“对对对！我嘴瓢了。”
她懂了。
小姐一定是自尊心受不了。
毕竟主动脱下衣服，都没有把姑爷推倒。
可这两个人看着关系明明不错啊，为什么在圆房上这么墨迹？
你们快点啊！
我都做好通房准备了，还不让我提前尝尝滋味？
正当她胡思乱想的时候。
杨锦初忽然问道：“白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滋味？”
白苓愣了一下，她从小生活在杨家，很少接触同龄的男子，她也不太知道喜欢是什么滋味。
可脑海里却浮现出那天晚上，自己偷偷观察顾灵岩身体变化的场景。
跟自己头一次看艳情话本一样，又羞又燥，却又忍不住去看，有种禁忌的刺激感。
她赶紧拨浪鼓一样地摇头：“小姐，这我哪知道啊？”
“你不是看过很多艳情话本么？”
“我，我没有！”
“借给我看看，买黄花梨剩下的钱就归你了。”
“……”
白苓顿时闹了个大红脸，支支吾吾道：“我真没有，但我可以去书局给小姐买几本。”
说罢，落荒而逃。
约莫过了十几息，就搬着一摞书跑了回来。
杨锦初忍不住扶额：“去书局买书这么快么？这真不是你自己的么？”
“真不是！”
白苓解释道：“我跑得快嘛，小姐你快些看，记得要还给我哦！”
杨锦初揉了揉脑袋，这憨丫头，不是你的，为什么要还给你？
目送白苓再度逃跑。
她小心翼翼地关上门，将书册放在烛光下。
正襟危坐，神色无比肃穆。
她觉得顾灵岩说的对。
原本自己只是把婚姻当做生孩子的铺垫。
但现在她觉得，顾灵岩值得她当做家人对待。
既然是夫妻，就应该有夫妻之间的感情。
在做好准备之前，还是不能贸然行动。
杨锦初是一个执行力很强的人，虽然她不懂喜欢是什么，也不懂房事的奥妙。
但喜欢是感情。
恐惧憎恨尊敬也是感情。
自己作为将领，能玩得转后者，就一定能感受到前者。
至于房事……
它能编撰成书册，就说明跟武道和兵法没有太大区别，是可以学习的。
于是。
她深吸了一口气，郑重地翻开了书页。
然后，她眼睛越睁越大。
“这狐妖怎么就爱上书生了？”
“书生明明在骗她，她为什么愿意为书生去死？”
“还有这绘图……”
“她一定要光着身子，以丝毫不能反击的姿势，把后背交给书生么？”
“要害被这么反复背刺，真的不会痛么？”
杨锦初麻了，身体僵硬，脚趾死死抠住地面。
她没有体会到书中描绘的脸红心跳。
只觉压力扑面而来。
她不理解。
她明明看到话本里，也有女子不愿意，男子霸王硬上弓的情况。
即便女子抗拒且痛苦。
男子也依然享受。
怎么到顾灵岩这里就不行了？
他期望自己能够跟他一起甘之如饴。
也太为难人了吧？
“砰！”
她猛得把书合上。
感觉还是修炼更简单点。
顾灵岩不急。
那我也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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