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老鼠血色眸子泛着阴冷的光，正跟陆离对视着。
呼……
黑市内一阵寒风拂面，陆离不禁哆嗦了下。
小老鼠哒吱几下，叼着人们散落的一枚钱币跑走。
“那不是真的老鼠，那是纸鼠。”
“纸鼠?”
那只老鼠叼着钱币，极速溜到一名红衣女子的脚根，它跳到女子的红刺绣鞋上，擦了擦掌，又顺着女子大腿往上爬，最后站在女子肩膀上，立起身子看回陆离的方向。
那女人系着辫子，面色惨白，只有眼球而没有瞳孔。
女人莫名其妙地正对着陆离笑。
“吱吱吱……”
恍惚间，老鼠四肢和躯干收缩，竟变成了几何体，它的模样渐渐融入四方油纸中，好似是由木条制成的老鼠框架贴上了画有老鼠的油纸。
陆离闭眼再一睁开，机关纸鼠又变成鲜活的老鼠。
“嗯?这是怎么回事……”
陆离再次眨眼，那面带诡异笑容的女人竟变成了没有点睛的纸人。
又一眨眼，女人活了，但没了笑容。
白诺许忽然拍了下陆离肩膀，差点给陆离吓得跳了起来。
“纸道人吓人的把戏而已，师傅，我们接着走吧。”
“呼……真古怪……”
两人继续往里走，越来越多诡异的东西出现在视野里。
“纸道，是扎纸术和机关术结合起来的一门邪术，最特色的就是先制作机关人偶，再给人偶进行人油扎纸，变化做所谓的活纸人，不过我感觉这应该没有养尸难。”白诺许边走边说道。
“看来这落阴谷黑市，奇人异士挺多的啊。”陆离紧跟脚步。
不久后。
两人来到一家店铺门前，铺面摆放着大量的香烛纸钱，还有糯米，符箓，大公鸡，泛黄古卷……
有只大公鸡，侧着脑袋，一动不动地直勾勾盯着陆离。
两只行尸级尸鬼守着铺面，它们跟大公鸡一样，以一种十分怪异的姿势盯着陆离二人。
“尸味很浓。”陆离道。
往店门内看去，里面摆放有几个棺椁，还有很多被白布盖起来的东西。
这个时候，店里走出一个手持拐杖的老人，身穿黑色的破布袍，他黑不溜秋的干燥脏发垂到地上，一路拖着。他的皮肤皱巴巴的，佝偻着身体又走出几步。
老人微微抬首，苍眉下的眸子犹如黑渊。
“要买什么?”
老人的声音沙哑无力，一副随时都可能倒地咽气的模样。
白诺许走过去，跟他说了几句。
老人颔首一二，转身缓缓带着白诺许走进店门。
陆离跟上。
进入店内，尸体的味道更加浓烈了。
周遭除了棺椁就是白布，最里边还有个门。
老人随意掀开一张白布，白布下的东西随之显示出来。
正是一具具面目狰狞的遗体。
陆离看了看白诺许和老人，只见他两人面色毫无变化。
“二位挑吧。”
此时，白诺许回头征求陆离意见。
“白公子，找几具肢体齐全的就行。”
“嗯。”
几番折腾下来，白诺许买到四具较为合适的材料，用粗布包起来，放进纳戒里。
相应的支付了老人二十文钱。
随后，二人离开此店。
“这个老者也是养尸人啊，我真是第一次知道，这种东西也能买得到。”
“都能买的，几文钱的事儿，我们也不需要知道他是从哪儿进货的，货能用，足够了。”
白诺许带着陆离返回，顺路买了两把耐用的埋尸铲。
“黑市里，只有我们想不到的东西，没有我们买不到的。”
若找不到想要的，也就是挂个悬赏令的事儿，重金之下必有勇夫的。
“师傅，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这话，陆离迟疑片刻，方才说道：“白公子，我叫江陆。”
“江陆……”
陆离点头。
毕竟可不能让白诺许知道自己身份，否则从他身上可捞不了报酬了，还得想办法让他永远闭上嘴。
“我以后还称你师傅。”
“好啊……”陆离笑了笑。
过了段时间，两人离开黑市，来到外面。
每个黑市可以有很多入口，但出口只有一个，出口很大。
有几名修士守着出口。
“师傅，你是为什么学习养尸?”
“啊……我小时候被家族抛下悬崖，侥幸大难不死，而后在山崖下捡到秘法，因此习得养尸神功。”
“就没了?”
“不，这只是我传奇一生的开始……”
白诺许听完有点无语。
陆离答非所问，讲得离谱，白诺许自然是不信的。
……
回到家中。
白诺许取出那四具材料，解开粗布，又将其中两具放进木棺里，并施加了些防腐的东西。
因为陆离说先用两具。
随后他跟着陆离带着另外两具材料来到后院养尸地。
陆离将黑棺放出来。
那两具材料平放在地上。
“师傅，我们从哪一步开始?”
陆离指了指他脚下的土地，道：“跟我把这里挖开。”
“好。”
很快，两人便用埋尸铲挖出一个小土坑。
“白公子，把其中一具尸体放进去吧。”
“师傅，真的什么都不加就放进去?万一尸体腐烂了没尸变怎么办啊?”
“哎，这是用来养尸的土地，可吸收阴死之气，你以为跟普通黄土一样啊，你听我的就行。”
陆离语气严肃，白诺许迟疑片刻后，方才放下铲子，拖着一具尸体推进坑里。
“把泥土填上，填平。”
白诺许听着陆离的话，捡起铲子一铲一铲把灰色的泥土回填，地下埋了尸体，泥土全部填回去弄不了太平整，地面微微凸起了点。
“这……”
“没事的，你现在把香烛纸钱拿出来吧。”
“嗯。”
白诺许按照陆离的指示，在凸起的部分点上了三炷香，还烧了些纸钱。
“然后呢，师傅。”
“等。”
白诺许愣住。
这就没了，真就等就行了?……白诺许斜着眸子瞄了眼陆离。可是陆离戴着面具，白诺许看不见陆离现在是什么表情。
“放心吧，我的养尸方法准没问题。”
白诺许点点头，又道：“那请教我把尸体尸变成尸鬼的第二种方法吧。”
陆离听罢，道：
“去把那个养尸棺打开。”
“好。”
白诺姿走到黑棺面前，两手抵住棺盖，用力一推，棺椁便打开了。
咚！
“好了，现在你把另一具材料放进去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