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启带着另一支总队走了过来。
两个总队一百多号人,把雷家的五辆粮车和二十多个雷家的人团团困在中间,围得水泄不通。
朱大让开位置,李启走到前面。
“睁开你们的狗眼看看,这是雷家的粮食!我们老爷那是本地县尊的座上宾。”
看着周围越来越多的土匪,林管事再次把雷家搬了出来。
“雷家又怎么样?”
李启轻蔑的笑了下。
“既然知道是雷家,还不赶快把路让开,不然我们老爷让人通告官府,小心官府出兵剿了你们这些土匪。”
雷家运粮队伍的林管事右手手指虚空点了点周围的李启等人。
在他看来自己抬出了雷家,这些土匪但凡识趣,就该主动把路让开。
“那就给雷家一个面子,粮食留下,人滚蛋。”
“你!”
林管事脸一沉。
没想到这些土匪在知道这是雷家的粮食,还敢劫。
“动手运粮,敢反抗者就地格杀。”
李启懒得跟他废话,大手一挥,示意手下的人去抢粮车。
粮食都在粮车上,既然是抢,自然连粮车和拉车的牲口一块抢回去,总不能让手下的人搬着粮食上山。
“你们谁敢!”
林管事向前跨出一步,拦在了前面。
他的认知里,雷家就是日照的天,一群上不得台面的土匪敢打雷家的主意,就是找死。
“去你娘的吧!”
朱大上去就是一脚,把挡在面前的林管事踹翻在地,抽出手里的刀就砍了过去。
噗嗤!
鲜血喷洒了出来。
“杀人啦!”
有胆子小的伙计看到林管事惨死,惊恐的大叫。
“闭嘴,都给老子去路边蹲着,谁再乱叫唤,老子下一刀砍的就是你!”
朱大用刀子指着粮车队伍中的雷家运粮队伍里的其他人。
雷家的人被驱赶到了路边。
就连雷家的那几个打手也都丢下手里的木棒,老老实实抱头蹲在路边。
几个会赶车的磴山寨土匪,上前接过缰绳和赶车的鞭子,驱赶着拉扯的牲口把粮车全部带上了山。
直到粮车走远,李启才来到路边这些雷家人的面前。
“回去告诉雷家,以后雷家的粮食想从磴山寨经过,每次二十抽一,不然都和这次一样,一粒粮食也别想从磴山寨过去。”
说完,李启带着人走了。
二十抽一很重的税,但考虑到雷家从夹仓镇运到县城,只会被抽一次,反倒不显得重了。
这也是李启考虑后,决定的数目。
李启带着人从路上彻底消失后,蹲在路边的这些雷家人才一哄而散,着急忙慌的朝夹仓镇逃去。
“掌柜,想不到咱们这么顺利就把粮食抢到了手。”
回山寨的路上,朱大一路上呲着大牙在笑。
粮食对他们来说和命一样珍贵。
“粮食运上山后,找个地方藏好,雷家人不会甘心吃这个亏,一定会有动作。”
雷家是夹仓镇的大户,整个日照也能排的上号。
李启太了解这些大户人家了。
这样的人家吃了这么大的亏,第一个念头不是息事宁人,而是想着如何报复回去。
尤其他离开前最后留给雷家人的那几句话。
雷家要是甘愿吃下这个亏,以后再想从磴山寨经过,都要给他们交过路费。
大户之所以是大户,从来都是他们在别人身上吸血,现在反过来有人要吸他们的血,对他们而言这叫倒反天罡。
没有大户会接受这样的条件。
“掌柜,咱以后是不是真的要在山下设卡?”朱大好奇的问。
李启对雷家人提出以后雷家运粮要二十抽一的时候,他就在一旁。
“山寨不能每次下山都靠打劫,磴山寨这个地方不错,每次从夹仓镇想要去县城,都要从磴山寨的山下经过,这里完全可以设卡收费。”
设卡的这个想法,来自于太平镇赵巡检在汶河设下的那个卡子。
在李启设想中,山寨如果能够在磴山寨设下卡子,所有过往磴山寨的商队,都要给山寨交一笔过路银。
附近贩私盐的人还多。
像太平镇的那位赵巡检那样,随便在私盐上咬上一口,山寨将来都会富得流油。
那时山寨不仅不需要田庄的盐田养活,甚至还可以反哺护村队。
“他娘的,没想到有一天,咱们也能学官府设卡子收过路费。”朱大美滋滋的说。
“先别急着高兴,雷家的事情还没有完。”
李启回过头,往夹仓镇方向看了一眼。
雷家没那么容易低头。
“要不要派人去夹仓镇盯着雷家?”朱大问。
“不仅是夹仓镇,日照的县城也要派人盯着,尤其是县衙。”
雷家报复的办法在李启看来只有两种。
一种是雷家动用自身力量,来磴山寨找他们的麻烦。另一种就是说动日照县令出动衙门里的官差。
“可以让人装扮成乞丐,守在夹仓镇和县衙两处,而且乞丐不显眼,不会被人怀疑,也不会被人当回事。”
朱大说。
“你来安排,多找几个机灵的。”
李启只给了一个建议,人选交由朱大去安排。
派探子的事情宜早不宜迟。
要在雷家反应过来,把人安插过去。
很快,朱大挑了几个人选出来,其中一个是去过夹仓镇的林通。
不过,这一次林通去的不再是夹仓镇,而是日照县城。
啪!
一只纯白色的茶盏被重重的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夹仓镇雷家。
是夹仓镇的大户。
整个夹仓镇八成的土地都是雷家的田产。
可以说遍地都是雷家的佃户。
以前雷家那位举人老爷还活着的时候,雷家在日照风光无限,直到雷家举人过世后的这十几年,雷家只剩下一个秀才支撑家业,才慢慢被日照另外两家赶上。
即便如此,雷家在夹仓镇也是首屈一指,无人能比。
“该死的,什么狗东西也敢骑在我雷家的头上。”
雷家老爷已过不惑之年,考中秀才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情。
十多年过去,也曾参加过几次乡试,每次都名落孙山,直到几年前才彻底死心,放弃走仕途的想法,安心守着家中的祖业过日子。
“老爷,这些土匪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咱们雷家绝不能轻饶了他们。”
说话的人是雷家的大管家。
也是现在这位雷老爷过去的书童,见识过雷家最风光的那几年。
“哼,敢动雷家的粮食,那就拿命来偿还。”
雷老爷咬牙切齿。
几车粮食对雷家来说九牛一毛,可不代表他接受自家的东西被一群土匪抢走。
从他成为雷老爷以后,还没有人敢这样在他头上拉屎撒尿。
“老爷,我就召集人手,咱们打上磴山寨去。”
大管家转身就要往外走。
“回来。”
雷老爷喊住对方。
“老爷放心,咱们雷家打手和伙计加起来七八十号,再招揽一些快吃不上饭的佃户,轻而易举就能凑出一支过百人的队伍,足够对付山上的土匪了。”
大管家以为自家老爷是担心人手不够用。
“放屁,老爷我是瓷器,能跟那些破瓦罐去搏命吗?跟了我这么多年,一点长进都没有。”
面对雷老爷的斥骂,大管家迷糊了。
不明白为什么挨骂,自己可以一心一意为了雷家。
雷老爷见他还不明白,又道:“剿匪是官府的事情,轮不到咱们插手,从柜上取二百两银子送去衙门,就说我雷家的粮食被土匪劫了。”
“小的明白了,老爷是准备让官府去剿匪。”
大管家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