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听吗？”
陈轩看到王富贵有些走神，问道。
“啊，啊，我在听。”
王富贵赶快收拢心神，听着陈轩的教诲。
“我给你几种模板，你先试试。”
陈轩想了想，说道。
“首先是编造顺口溜，比如石人一只眼，挑动黄河天下反。大楚兴，陈胜王。
或者在视频开头放一些抽象视频，突然转到正事。
既然直接说会被封禁，那就搞点隐喻。
还有就是，做假新闻，用凝重的音乐，配上黄底黑字，作假成真。”
他连续说了七八种办法。
都是上辈子做短视频引流的精髓。
可王富贵听到他的技巧之后，并没有想象中的开心。
依然忧心忡忡的坐着。
王富贵现在感觉，非常的割裂。
陈轩到底在做什么？
他能听懂陈轩的意思。
王富贵之前的工作，也和宣传挂钩。
对于如何在短视频引流，也有自己的心得。
可是……
这些技巧，管用吗？
陈轩讲的办法，都是行业里用烂的。
完全是拍脑袋随便想出来的方案。
只能用稚嫩来形容。
在普通的商业斗争中还能有点用。
但是，在更强大的权力机关面前。
就像是幼儿的玩笑一般。
视频刚刚发布，真理调查局网络舆论部门就会介入。
十分钟之内定位到他的位置。
王富贵的长相已经被注灵者知道。
只要被抓，最后还是难逃一死。
今天发生的一切，是如此割裂。
王富贵甚至怀疑。
自己是不是真的得精神病。
他其实是这个身体的第二人格。
陈轩不过是他幻想中的角色。
这时。
陈轩拍了下他的肩膀，笑着问道。
“这些方案，你感觉怎么样？”
王富贵回过神来，表情尴尬的笑了笑。
“我……试试吧。”
陈轩说了很多话，嗓子有些干。
他拿起放在桌面上的纯净水，喝了一口。
看了一眼系统提示。
【‘精神治疗’正在生效，目前治疗进度，5%】
【治疗进度已满，接下来‘精神治疗’将失去治疗效果，只有安抚效果。】
陈轩满意的点点头。
一天百分之五。
一个星期之后，就能拿到奖励了。
他饶有兴趣的看了王富贵一眼。
王富贵的病已经治好了百分之五，表面上有什么变化呢？
陈轩观察了一会，什么都没发现。
毕竟，王富贵来的时候，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现。
才治好百分之五而已。
看不出变化很正常。
陈轩很轻松的说服了自己。
接收病人，就送了一瓶活死人肉白骨的甘泉之露。
虽然没进陈轩的嘴里，至少让他看到了系统奖励的强大。
等到王富贵的治疗进度到达30%，会获得什么奖励呢？
陈轩非常期待。
“行了，今天的治疗就到这结束了。”
他把本子收起来，从椅子上坐起来。
“疯人院目前还在草创时期，只有我们俩人。
我现在去给你做饭，你有什么忌口吗？”
王富贵微微抿嘴，说道。
“没有。”
他感受到，从陈轩说完‘治疗结束’四个字之后。
那种被什么强大的存在直视的感觉，就消失不见了。
陈轩满意的点点头。
“那就好。”
王富贵现在无比迷茫。
感觉自己经历的一切都像是一场梦。
陈轩和他说了很多。
但……完全不符合王富贵对于邪魔的幻想。
按照王富贵契约邪魔时的经历。
陈轩应该从阴暗的角落中出现，向他展示自己的强大。
威逼利诱，攻破他心中的漏洞，和他做交易。
帮助他实现愿望。
然后，再收取代价。
可陈轩在做什么？
他穿着白大褂，像是天使一般。
把自己救回来之后。
倒是间接的展示了自己的强大。
可然后呢？
王富贵试图总结，陈轩对他的承诺，和他的交易内容。
好像是……靠他自己，抹黑田金沙，进而暗杀田金沙？
就凭他这个普通人？
这可能吗？
陈轩看到王富贵的表情。
还以为他在害怕接下来的疯人院生活。
陈轩勾起嘴角，笑着说道。
“王富贵，你要相信我，在我的治疗之下，你一定会实现自己的梦想，治好自己的病，成为正常人，回归社会。”
王富贵听到这句话，猛然抬头。
他声音颤抖的问道。
“在……您的治疗之下吗？”
祂刚刚一直在治疗自己。
难道，自己的身体，灵魂，已经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变化？
陈轩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大反应，点点头。
“是啊，相信我。”
他顿了顿，想起前世做心理医生时说的片汤话。
补充道。
“而且，你完全可以把疯人院当做自己的家，在这，没有任何人会伤害你，你不用为生活担心，只需要安心治病就好。”
王富贵听到这句话，瞳孔地震。
他懂了！
他完全懂得了一切！
祂，真的会帮助自己！
结合上下文，王富贵很轻易就读懂了这句话的潜台词。
‘只要在疯人院里做田金沙的黑料，就绝对不会被人发现！’
光是想到这种可能，王富贵就兴奋的浑身颤抖。
陈轩看到王富贵抖的像筛糠一样，还以为他犯病了。
于是，陈轩用上了精神治疗，说道。
“我现在去做饭，你在这随便做什么都可以。”
王富贵感受到熟悉的威压，究极恐怖的感觉笼罩在他的身上。
可他只觉得亢奋。
祂本该如此！
祂就该如此！
王富贵从牙齿的缝隙里挤出两个字。
“好的！请您忙！”
陈轩还以为王富贵要犯病了。
他想了想，把自己的手机递给王富贵。
“手机没有密码，你可以随意使用。”
王富贵站了起来，单膝跪地，双手接过手机。
他觉得，自己已经完全理解了陈轩的意思。
只要待在疯人院里，就不会被真理调查局的人抓到！
用这台手机制作视频，并上传到斗音，绝对不会有任何人发现！
王富贵想到这，泪水从眼眶中流出。
他说道。
“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待！”
“倒也不用这样。”
陈轩不知道王富贵在激动什么。
只能把他的行为，当做知道自己即将被治好的感动。
为了保护患者的心里状态，陈轩笑着点点头。
“我去做饭了。”
王富贵看着陈轩走出病房。
厨房就在隔壁，陈轩拎着早上购买的食物，走向厨房。
里面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
王富贵看着陈轩递给他的手机。
是一台看起来不算高档的手机，屏幕上还有着裂纹。
他手指颤抖着解锁，打开斗音。
弹出来的第一条，就是田金沙，孟江生，等参政厅议员。
在红月之后慰问群众，捐赠物品。
评论区里一片祥和和歌颂。
这些参政厅的议员，仿佛在评论区的口中，犹如在世活佛一般。
为老百姓带来美好的生活。
若是往常，王富贵看到这一幕，一定会愤怒的砸碎手机。
他们这群沽名钓誉，欺凌弱小的人，怎么配得上这样的赞美？
但是现在。
王富贵拉扯着嘴角的肌肉，露出一个怪异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