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瀚如傻子一样尬座一旁，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看看邓平这架势，和父母之命可有毛的关系？
好在回老宅一年多，邓瀚想通也看开了，而且也在内心认定现在的邓平已经不是他长子，他也不敢多言。
崇祯为了拉拢邓平，可以让女婿一家死于非命，邓平此等和他应该没关系的枭雄，难道不会让他永远闭嘴？
明哲保身，或许还能让自己和次子荣华一世，富贵后人。
王承恩默默收下手机，道:“敢问安国公，若公主长相能入安国公之眼，安国公可愿明媒正娶，抬公主入国公府。”
邓平哈哈笑道:“世人想必都觉得我喜好美色，我也不否认，既如此，藏着掖着也没什么意思，说说看，陛下费尽心思嫁女，想获取什么回报？”
“万岁爷会以万件珍宝给公主作嫁，不知安国公可愿出千支火枪，十万子弹为聘？”
“不可能。”
王承恩尴尬，皇帝嫁女，闹得怎么感觉像是在谈生意？
“这么和你说吧，冲锋枪也好，榴弹炮也罢，包括你们知道的诸如火车、直升机和很多你们不知道的一些事物，都不该属于这个时代，简单来说，拥有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杀器，只会破坏掉本该属于这个时代的平衡。”
王承恩满头雾水，邓瀚额头上渗出冷汗，他感觉自己确实已经猜测到了某些事物的真相。
“王朝兴盛与衰亡，皆有天意，大明传承至今已有两百六十五载，历代王朝国祚皆有定数，以不该属于这个时代的外物强行逆转，便是违逆天命，所以我不会资助陛下任何可以决定战局的武器，那样的话，我会遭受反噬……”
王承恩悚然大惊，颤声道:“安国公的意思是明祚将终，终于万岁爷！”
邓平笑道:“汉分两头，宋有南北，自秦后，哪代王朝享国超三百年了？朱家坐了快三百年江山，亡于陛下，有什么值得稀奇，如今这些年，天灾人祸，内贼外患何曾一日断绝，处处尽显亡国之像，那么朱家亡社稷，奇怪吗？”
王承恩眼神复杂，起身施礼，道:“安国公如此笃定，敢问安国公如何知天命，窥得天机。”
“天命注定，天机不可泄露。”
“冥冥之中，当有一线生机，大明难道必亡？”
邓平沉默，大明确实快亡了，一年时间都不到，可现在出现他这个变数，尽管已经尽力不去改变历史，可天知道历史轨迹是不是已经改变。
王承恩看了眼邓瀚，开口道:“安国公真如传言那样是仙神临凡？”
邓瀚神情一肃。
“是与不是很重要吗？”邓平呵呵:“陛下明白，李自成也明白，如果我愿意，这天下唾手可得，但我迟迟未出黄州，也说过大明不亡，我不起兵，原因就在于大明会亡，但不该亡于我手，若亡于我手，也是违逆天命。”
“大明还有多久……国祚？”
“快了。”
“快了……是多久？”王承恩不死心问道。
“天机不可泄露。”
王承恩心里莫名涌入一股悲伤。
“回去告诉陛下，若邓某愿意和皇家结亲，来日大明覆亡之时，我会出手！”
王承恩眼睛一亮，却不太明白意思，追问道:“安国公的意思是？”
“届时自知。”邓平笑道:“王公公回去吧，我会安排车子送王公公回京城，顺便把手机带回来瞅瞅公主殿下值不值得我出手。”
王承恩起身，施礼道:“咱家告辞，若安国公能看上公主，自是皇家福份，届时还请邓兄能来一趟京城，让礼部走走流程。”
等王承恩一走，邓瀚如坐针毡，开始后悔来黄州了。
“父亲心有疑惑？”
邓瀚连连摇头，这话不好接。
“开诚布公吧。”邓平也不打算藏着掖着，径直说道:“我确实不是邓平，你长子邓平早在八年前就已经被你继室溺毙于塘中，我只不过是占了这具躯壳罢了。”
“你……你是谁……”邓瀚颤声问。
“我……来自后世……四五百年之后吧。”
邓瀚傻眼，没太懂。
“假设父亲现在回到明初，你是不是会对整个明朝历史上发生的事了如指掌？”
邓瀚恍然，下意识点了点头。
“四五百年后的世界，不是你们这个时代的人所能想象的，就好像哪怕父亲你回到明初，恐怕也很难让明初的历史发生转变，没准甚至会因为危言耸听，被朱元璋推出去一刀砍了，可我不一样……”
邓瀚抬头看着邓平，这一刻长子显得是那么的陌生。
“你……就算你来自后世，又如何会有如此多的神物？”
“神物，勉强算吧。”邓平微笑:“如果我和父亲说，后世一颗导弹就能毁灭一座雄城，后世的火车比黄州到黄安的火车还要快三四倍，后世的飞机仅需一个时辰就能把数百上千人从南都送去北都，父亲还会觉得现在黄州有的这些还是神物吗？”
邓瀚无言以对，局限性摆在哪，邓平说的这些他根本无法理解。
“至于为什么我会拥有这些匪夷所思的神物，原因其实很简单，因为我可以回去后世，并且将后世的这些所谓神物带到这里来罢了。”
邓瀚再次无言以对。
“你有如此之能，为何不扫平乱贼，非要等大明灭亡，难道真的是要顺应天命？”
“因为洪武皇帝值得敬重，华夏历史长河中，若论真正能为民做主的皇帝，在我看来除了汉文帝便是明太祖，洪武皇帝还有驱逐蒙元，复华夏衣冠的大功，所以我不愿意亲手覆灭由他开创的王朝。”
“那你为何不出手拯救？”
“我敬重洪武皇帝，不代表看得上其他明皇，天下成了如今模样，太祖皇帝固然有制度之责，可历代明皇更是难辞其咎。”
“我明白了……”邓瀚一声长叹。
“不管怎么说，我也占用了邓平的身体，那您便是我父亲，邓安自然也是我亲弟，只要你们安分守己，来日荣华，自然不会少了你们分毫。”
“我知道了。”邓瀚如释重负，人在瞬间却仿佛苍老了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