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五，路鸣泽在老爸老妈的依依不舍下踏上了归途，老唐醒了，可路鸣泽也不知道他算不算真的醒了。
他的状态有些怪异。
飞机上，改头换面后的老唐以一张平平无奇的样貌坐在路鸣泽的旁边，靠窗，撑着下巴眺望云层，眉间有解不开的郁气，像个郁系帅哥，眼睛又带着一丝鸡贼。
说来就是，浑身上下也就剩下那双眼睛还像老唐了。
“我到现在也还不明白，为什么人类有如此大的变化。”声音像是十年老烟民，有些哑。
“别用以往的观念来看现在。”路鸣泽一边在电脑上写日志一边说，“社会构架都不同了，没有可比性的，搞定。”
敲下回车键，邮件发送到了诺玛那里，鬼知道学校的监督为什么会这么严格，每天做了什么，有没有使用言灵，有没有遇到非自然事件都要写的清清楚楚。
“你说过会让康斯坦丁复活的。”老唐看着路鸣泽说。
“你都问八百遍了。”路鸣泽翻了个白眼，“这种事别老提，知不知道隔墙有耳？”
“那就都杀了。”老唐的眼神坚定，不像是假的，如果有必要，他真打算将这一飞机的人都干掉。
这是什么恐怖发言！可一想到他的经历又觉得非常合理，匈人帝国的领导者阿拉提，被称为上帝之鞭的凶残角色，与刘秀硬碰硬的幕后皇帝，哪个不是主宰一方的大人物。
“大哥！你闹呢？咱们也在飞机上，你跑的掉？信不信诺玛一秒钟讲你的通缉令发往全球，收收你那君王的杀伐果断，现在是文明社会，咱们得按照文明人的做法来。”
老唐偏了一下头说，“文明人？文明不过是野蛮之后的擦屁股纸而已，脏。”
“我看你就挺脏。”路鸣泽被恶心到了，“总之，你不许乱来，你的事情我回给你个满意的答复，在此之前你就给我打工吧。”
老唐该怎么安排，这是个问题，这家伙现在算半个龙王，放在老家不安全，带进学校那是做梦，只能放在美国这个自由度相当高的地方了，都说灯下黑，校长和秘党那些人应该想不到老唐并没有死吧。
“对了，问你个事儿。”
“你说。”老唐对路鸣泽的问题知无不言。
“你知道李雾月吗？”
老唐检索着久远的记忆，许久后才舒展眉头，“你说的是他啊，当然知道，他是李熊的二代血脉，岁数并不大，没记错的话是被送到了西夏，刘秀带领屠龙世家肃清国内，那孩子应该是死了的，你怎么问起他？”
“不，他并没有死。”路鸣泽小声说道，“一百多年前他被当成货物运往欧洲，被一个不知死活的医生弄醒了，大发神威杀了梅涅克·卡塞尔和他的朋友们，一个人差点让秘党断了根，顺便一提，他还杀了我的太爷爷，昂热校长是那次夏之哀悼的幸存者。
据说他最后和梅涅克同归于尽？”
路鸣泽想起了几个月前的那场梦，两个站在风雪里看着李雾月被人类拖行在冰面上，那时候所有人都以为他已经死了吧，可惜并没有。
“人类是杀不死龙王的。”老唐讥讽的说道，“那孩子当年只有十三岁，但已经有了成为龙王的资质，若不是刘秀找来了大量的炼金武器，他根本不会被抓住，既然那次他都没死，后面更不可能了，根据我收集来的资料，在漫长的岁月里，人类丢失了许多关于龙族的传承，仅仅依靠得自龙族的血脉能力可杀不死青铜与火之王的儿子。”
“这么说，他因该还活着了。”路鸣泽大概有了一个猜测，“当时你在做什么？”
老唐平静的说道，“白帝城被破，公孙述被杀，长江又被刘秀截断，真正的白帝城露出水面，我发动‘烛龙’炸了上游将白帝城埋葬，之后我们和康斯坦丁一直在茧里等待时机。”
听老唐这么一说，路鸣泽算是真正将白帝城事件串联起来了，但当时站在高山上那两人又是谁？
“你们龙族是怎么看待同族的？”
“食物或者奴隶。”
“还真是相亲相爱的食人族一家啊。”路鸣泽没想到，有些无语。
老唐面容古怪，要说龙族的感情问题，难道您老人家不该负最大的责任吗？
“到了那边，你按着李雾月这条线查一查，他应该真的没有死。”路鸣泽想到什么说道，“对了，如果真是他，那他在暗网上曾用过太子这个名字，你们龙族也有太子一说吗？”
“没有，龙族的血脉等级非常森严，四大君主掌管你，黑王的四条血脉，他们就是所有龙族的王，龙王是不需要继承人的，太子一说只是人类王者的习惯。”
路鸣泽听完，嬉笑者拍拍他的肩膀笑道，“那你可要小心了，如果真是李雾月，那他应该是憋着篡你的位来着，这算不算龙族传统？阴谋，背叛，父慈子孝？”
老唐脸一黑，深思过后脸更黑了，“你说他苏醒了一百多年前…”
“对啊，刚说过。”路鸣泽说。
“他知道我的茧在什么地方，时间仓促，我并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找更合适的地方。”老唐的目光像是要吃人。
路鸣泽哑然，这么说，，，，老唐的破茧和康斯坦丁的死，都有可能是在李雾月的谋划当中？
那他是怎么联系上校长的？以及…自己破坏了他的计划会不会被盯上，那可是苏醒了一百多年的怪物，不光是有着龙王的身与心，还和这个时代紧密联系在一起一百多年了的人精。
干！
“龙族的血脉进化是怎么来的？”路鸣泽咽咽口水。
“吞噬…更高级别的血脉，也就是人类说的龙骨十字。”
哦豁～
路鸣泽拍拍老唐的肩膀，“要不你还是回国吧，我感觉他会来找你的。”
“不，我要亲手抓住他。”
像是某种承诺，非完成不可。
飞机平稳落地，老唐消失在人海，路鸣泽转乘C1000次列车回学校。
卡塞尔精中的气氛很好，但见鬼的是他们不放春节，所以路鸣泽还得上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