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炼了一天，总共收获十二点进度。”
“若是一直按照此等进度，两个月内恐怕无法成为武者……”
王风眉头深皱，下意识看向啃着鸭脖的陈秋。
“练武没食补可不行，虽说咱们交的七两银子学费里包含了汤药费，但得隔五天才能领一次，在这期间最好自备食补。”
陈秋啃着鸭脖，随口解释了一句。
青云武院的学费制度，分为两种。
一种是按年交学费，百两银子一年，包含汤药费等，这种学费制度是面向家境不错的弟子。
另一种则是两个月七两银子的学费，面向的是家境一般的弟子，每人只能有一次机会。
学完两个月后，若还想继续进修，得交满一年的学费。
穷文富武，乃自古不变的道理！
想要培养一位武者，需要花费不少的银钱。
故而，能成为武者的，大部分都是家境优渥之人。
即便是武院，亦是将重心放到培养富家子弟身上。
逻辑很简单，假设培养一位武者，需要花费一百两银子。
富家子弟自己便能拿出五十两银子，如此一来，武院最多花费五十两银子。
而若是培养一位家境贫寒的弟子，对方却是拿不出五十两银子，如此情况下，武院需要满额拿出一百两银子。
当然，通常情况下，武院并不会亏钱，这只是一个比喻。
培养富家子弟，比培养贫困子弟性价比高！
不过，虽然培养家境贫寒的弟子得不偿失，武院却也并未完全放弃。
两个月七两银子的学费，乃是汤药费，至于教导费，则是由雷大翼这等内院弟子负责。
在不赚钱也不亏钱的情况下，从一众家境普通的弟子中筛选出天才！
如果天赋够高，即便家境普通，亦是值得培养。
“武道难，难于上青天！”
王风轻叹一声，摸了摸怀中钱袋，只摸到几十枚铜板。
“如今我身体感觉被掏空，若是继续修炼，必然损伤身体，得不偿失，今日只能到此了。”
“但若是有足够食补，便能继续修炼下去。”
王风望着一边吃着大鱼大肉，一边还喝着汤药的富家子弟们，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我这几十文，怕是还不够这些人吃一顿，而我却得用它们坚持两个月……”
王风深刻感受到贫穷的痛苦。
带着几分坚毅，他又尝试了一次，最终还是没有完成第13次熟练度。
对他而言，《龙虎养练功》过于霸道，若是前世那作息不规律的身躯，恐怕两三次进度条就坚持不下去了。
身体的疲惫虚脱感，让他不敢咬牙硬挺，生怕修炼过度，损伤身体，得不偿失。
“罢了，回家吧，明日再修炼。”
王风长呼一口气。
此刻，武院中他所在的区域，只剩下十几人还在坚持，至于雷大翼，在演练了一遍桩功后，便已离去。
“回家？一起啊！”
陈秋在啃完鸭脖后，又修炼了两趟桩功，擦了擦额头的汗，笑道。
他的身体基础明显要比王风强不少，此刻并无虚脱之相，估计还能再练几回。
但仰头望了望天色，终究没有选择继续修炼。
反正回家后照样还能修炼。
“走。”
两人一起出了武院，朝着城外走去。
“咦，阿水在前面，追上他，正好顺路一起走。”
走在街道上，陈秋突然轻咦一声，望见前方数十步开外熟悉的背影，喊了一嗓子后，疾走上前打招呼。
两人聊了两句，等王风不紧不慢的赶到，这才一同结伴出了城。
阿水全名为张阿水，是一位捕鱼人，据说前段时间在黑芦河捕获了一条宝鱼，卖了十几两银子，这才有钱跑来武院学武。
王风与陈秋家住黄枫镇，来回大约两个小时的距离。
而张阿水则是居住于黑芦镇，路途要短半个小时，但也刚好有一个小时的顺道路程。
前两日，三人便是因此相识。
“有种梦回上学时期的感觉……”
王风跟随两人慢步于古道，晚风习习，夕阳余晖洒落，红霞映天，颇有种前世放学回家的感觉。
“阿水，你今日可曾掌握《龙虎养练功》？”
陈秋拍了拍张阿水的肩膀，挤着眉毛问道。
王风看出这家伙的性格，多半是想找几分优越感。
“没有，也不知道我七日内能否掌握。”
张阿水显得有些沮丧，他年龄最大，刚满十八岁，比王风与陈秋都大，天赋也没有，根骨仅为丁等。
若非运气好，捕获了一条宝鱼，根本不敢奢望学武。
进入青云武院，也只是想尝试一番，若能成为武者，或许能谋个公差当当，如此一来，也不必整日泡在河水里摸鱼。
青云武院不仅培养武者，同样也是为大燕输送人才的地方。
从武院学有所成，是有机会吃上皇粮的。
这也是那些富家子弟明明自己家中便有学武条件，却还是会送往武院的缘故。
“别灰心，《龙虎养练功》只有十五式桩功，并不难学，你看我跟王风三天就已经学会了，七日时间，你肯定能学会的。”
陈秋显摆之余，也顺口安慰了一句。
“希望吧。”
张阿水依旧有些沮丧，感慨道：“雷师兄与我相同年龄，如今却已经进入内院，据说修为达到气血三壮……”
闻言，王风不由得想到教导自己等人的雷大翼。
十八岁的年龄，已然达到气血三壮，可徒手搏杀虎豹的存在。
而自己目前也已经十七岁，才刚摸到武道门槛。
人比人，气死人！
“雷师兄何等人物，岂是咱们能比拟的，我这一生的追求，也不过是气血三壮之境罢了。”
陈秋摇了摇头。
与雷大翼相比，自己等人从出身就差了一大截，后者家世不凡，十四岁便已经进入武院，三年修炼到气血三壮，将来前途无量。
“对了阿水，你不是捕获了一条宝鱼吗？说不定过几日，还能再抓一条呢。”
陈秋突然找到更好的安慰方法。
“宝鱼哪有那么容易抓……”
张阿水苦笑摇头。
抓一条宝鱼，已经是走了大运，羡煞了不知多少黑芦河捕鱼人。
“宝鱼！”
王风却是心中一动：“若是我也能抓一条宝鱼……对了，打猎似乎也行。”
“阿水，不知这捕鱼一道可有讲究？”
王风思虑过后，开口询问道。
“呦，阿风，你不会打算跟着阿水去捕鱼吧？”
陈秋一个晃荡出现在王风面前，倒退着朝前走着，眉毛挑动，啧啧道：“捕鱼可不是简单活，不仅得会水，还得会驾驶船只，下网捞鱼……”
他叽里呱啦说了一通，最后又补充道：“对了，就算这些都学会了，还得遭受鱼栏盘剥，打鱼的船只得花钱租赁，鱼税也得上交三成……”
“这么麻烦。”
王风眉头紧皱，向张阿水投去征询的目光。
“阿秋说的没错，而且常年泡在水里，渔民通常短命，很多四五十岁便一身病痛。”
张阿水面露苦色：“正是因为捕鱼艰难，我才会卖掉宝鱼，来青云武院学武。”
“打鱼还不如打猎，不过打猎也有不少要求，首先就得会射术……”
不等王风询问打猎的问题，陈秋已经自顾自地介绍了起来：“咱们平远城依山傍水，有河有山，周边十三个镇子，三十多个村子，渔民猎户皆有……”
听完陈秋介绍，王风心中打起了算盘：“打鱼似乎不太适合我，虽然有熟练度面板，但打鱼该怎么肝进度呢？”
“肝划船？还是肝撒网？亦或者肝潜水功夫？还是说得全部一起肝？”
“何况还得花钱租船，我目前可拿不出钱来。”
“而且，捕获宝鱼，需要极大的运气成分，以我的运气，想抓一条宝鱼，恐怕短时间内做不到！”
“打猎的话，又需要弓箭……”
王风顿感头疼，感觉两条路都走不通。
三人闲聊着，很快便到了黑芦镇范围，目送张阿水离去。
“唉，学武难啊，阿水的根骨差，又没提前花钱打下根基，也不知道能不能坚持下来。”
陈秋叹息一声道。
王风默然不语，虽然有熟练度面板在手，但若是找不到充足的食补，或许他也会在两个月后被淘汰。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很快在天黑前见到了黄枫镇的影子。
只是在踏入镇子门口时，几道踉跄身影的出现，让王风皱起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