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青云走在蜿蜒曲折的山间小径上,四周被茂密古树环绕,形成一片幽深静谧的景象。
他缓步前行,小径两旁树林郁郁葱葱,微风吹过,叶子沙沙作响。
不知何时,前方景象变得朦胧起来,云雾缭绕,依稀有两道身影若隐若现。
其中一人乃是书生,身着长袍,面容俊朗,身材高瘦,眉宇间透露出书卷气质。
另一个则是书童,粗布短衫,个矮体壮,肩上背过书囊,显得轻便利落。
短衫书童紧随在长袍书生身后,虽然年纪尚轻,但神情中却透露出一股坚定和忠诚。
陆青云似有所感,旋即眼眸中有幽蓝鬼火跳跃闪烁,犹如暗夜磷光,透露出一种洞穿虚妄的犀利神虹。
此乃幽冥鬼眼,一切魑魅魍魉,妖魔鬼怪在此审视之下,尽皆显形,无处藏身之地。
片刻后,陆青云没有发现异常情况。
他心中已然知晓,眼前二人并非异类,便也加快脚步,追赶上去。
顿时神影疾驰,步履匆匆,有衣袂飘飘,足下生风,又如幽灵般穿梭于林间,悄无声息,人影未至,影已先行,不沾尘埃。
“二位慢行,在下孟龙潭,幸会幸会!”
陆青云改作化名,来到二人身后,高声呼喊道。
那书生和书童行于幽径,忽闻身后传来呼唤,声如幽谷之风,细碎而诡异。
书生心惊胆战,书童亦是身体一颤,怀疑是鬼魅传来的声音,顿时忐忑不安起来。
两人相视一眼,皆见对方眼中透露惊恐神色,旋即又保持默契,沉默不言,装作没有听见的样子,强装镇定,下意识快步行走,想要速速离开此地。
陆青云见此情形,有些狐疑,怎的越走越快了?
我又不是鬼!你们怕什么?
“二位莫慌,在下孟龙潭,扶摇县人氏!”
呼唤声再次响起,书生紧握手中经卷,口中默念圣贤之言,以求心安。
书童紧随其后,不敢稍有懈怠,这声音突如其来,实在诡异,撩拨着他们脆弱的神经。
然而,越是不敢回头,身后的声音越是清晰,仿佛有物紧随其后,步步逼近。
书生心中默念:
“吾乃读书之人,岂能为妖邪所惑?”
“二狗,切莫回头,传言这深山之内,有鬼妖以声蛊惑,唤人回头,若我等被这声音骗过,一但回头,立刻昏厥,性命堪忧。”
书生说完此话,深吸一口气,挺直腰杆,加快步伐。
书童见主子如此,连忙点头,亦壮着胆子跟随,两人如同被无形之力驱赶,只顾前行,不敢稍作停留。
终于,那声音渐渐远去,直至无声。
书生与书童方敢稍作喘息,彼此对视,皆见对方额上冷汗淋漓。
书生轻声安慰书童:
“勿惧,一般出声蛊惑的鬼妖,道行都浅显,不敢正面碰我等阳气之人。”
书童闻听此话,心中稍安,两人便准备继续踏上归途。
二人行至半途,突然看见一道人影至前方林间深处走出。
但见白发如瀑,身材修长,手中握一折扇,衣袂飘飘,风姿不凡。
书生与书童纷纷露出震惊神色,立刻面如土色,心惊胆战。
书生直言道:
“此人帅的过分,气质不似凡尘,绝非人也!”
书童听见此话,失声尖叫,声嘶力竭道:
“坏了公子,那帅……过来了!”
二人目瞪口呆,浑身战栗,如遭雷击,只见那道人影不疾不徐,朝此走来,愈来愈近。
书生与书童何曾见过此等怪异之事,顿时腿脚麻木,瘫软于地,汗如雨下,浑身湿透。
此情此景,宛若梦魇,书生与书童,心神俱失,只觉天旋地转,不知所措,他们顿时紧闭双目,不敢再看,已然心如死灰,坐以待毙。
“二位,如何这般惊吓?”
“请恕我冒昧,方才在身后呼唤,不见你二人停下,便抄了近道赶到前面等候。”
那神秘人影缓缓行至二人面前,发出轻柔声音,却无恶意,只是轻声细语,似在安慰。
书生和书童闻言,方才渐渐回神,惊魂未定,睁开双眼,看向眼前之人。
“公子……好像是人!”
书童犹豫的声音在身旁响起。
书生这才意识到是个误会,唯是自己想多了,于是连忙坐起身来,抱拳苦笑道:
“在下朱孝廉,这是我的书童王二狗,方才误会公子,还望见谅。”
不一会功夫,朱孝廉和王二狗缓缓起身,清理身上灰尘,神色稍显尴尬。
陆青云笑道:
“人之常情,能够理解,我等书生,游走世间,便在这荒山野岭,确是要警惕一些鬼物妖邪。”
朱孝廉似是想起什么,言问道:
“方才孟公子说自己是扶摇人氏,我二人确是前不久专程前往扶摇,以瞻仰本朝状元,孙侍郎的故居,沾沾喜气,此番归返回家,准备发奋苦读,待到明年秋闱之时,希望金榜题名!”
陆青云闻听此话,心中倒是有些惊讶,言道:
“朱兄所说的状元,孙侍郎,可是孙子楚?”
“正是!孟兄果然乃扶摇人氏,一语便知人名!”
陆青云若有所思,言道:
“孙兄与我乃故交,自然再熟悉不过。”
朱孝廉一听此话,立刻双眼放光,似乎来了劲头:
“孟兄竟是本朝状元郎的故交!”
“不知孟兄此去何地?”
陆青云笑道:
“我欲前往红花镇,朱兄你呢?”
“巧了,在下此行势必过路红花镇,倒也顺路,这苦闷旅途,难觅知音,今观孟兄言谈举止,容貌气质,必是非凡之人,或可同行赶路,畅谈一二。”
朱孝廉满怀期待,犹如小迷弟般,征求意见道:
“不知孟兄意下如何?”
陆青云轻轻打开折扇,点头道:
“君之盛情,孟某当往!”
须臾间,随着热聊深入,三人却也开始分享各自的生活琐事,笑声与共鸣在空气中回荡。
期间,朱孝廉多次提到孙子楚,语气中满是尊崇和敬佩:
“实不相瞒,在下曾多次听闻孙侍郎神异之事,为才心中所往,又惊叹折服于孙侍郎为人品德,才华学识,乃平生仅见!”
“今遇孟兄,为孙侍郎故交,实乃我之幸,此间一路畅聊,受益匪浅,听君一席话,胜读万卷书!”
“果然孟兄不愧是孙侍郎故交,人言近朱者赤,大抵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