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一早，赵旭便和父亲母亲一同前往皇宫，给官家和皇后拜年。
往年都是如此，宗室子弟先给官家皇后拜年。
然后文武官员会携带家眷入宫拜年。
中午官家和皇后会分别设宴，宴请进宫拜年的宗室官员和家眷。
赵旭跟随父亲给官家拜年的时候，看到官家的模样，简直有些难以置信。
官家虽然四十多岁了，养尊处优下，看着像三十多岁一样。
面相儒雅，脸上总是挂着和煦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
这就是以前赵旭对官家的印象。
赵旭上次见官家的时候，还是中秋的时候，宫里设宴宴请百官，一同赏月。
此时官家头发银白，面容苍老，好似苍老了几十岁一般。
不过想想也能理解，老年丧子可是人生四大悲之一。
官家虽然经历过几次丧子之痛，但之前官家还年轻，总归还有希望的。
如今官家都已经四十多岁快五十岁了，在五十岁就属于知天命的古代，这个年纪已经算很大了。
算得上是老年丧子了，其中的悲痛打击，比以前更甚。
中午虽然设了宴席，不过官家兴致不高，没多久就说身体不适，让邕王和兖王代他招待好宗室和百官，就离开了。
邕王和兖王得到官家的命令，尚且还算理智，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表面一团和气，频频向百官敬酒。
百官不少人觉得官家如今已经决定立储了，只是在邕王和兖王二人中还有些犹豫不定。
不过对于官员来说，这已经算是局势明朗了。
之前官家一直不松口，虽说邕王、兖王机会最大，但是别的宗室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
因此他们自然不急着站队。
但是现在不同，邕王和兖王二选一，几乎是百分之五十的几率能够押中了。
虽然还有风险，但是对于那些品级低，又没有什么背景的官员来说，已经可以赌一把了。
不然真等官家确定了人选，他们再想巴结，都不够资格了。
锦上添花比不上雪中送炭，这么简单的道理，他们还是懂的。
当即就有不少官员向两人敬酒，言语中尽是恭维。
不过赵旭发现给邕王敬酒的要多余兖王。
“还是兖王更占优啊。”赵旭喃喃道。
其实从官家赐婚就能看出，官家虽然尽力做出一碗水端平的样子，但是显然更倾向于邕王一点。
也就官家现在无意立储，否则储君之位早早定下，兖王怕是连造反的机会都没有。
因为储君之位一旦定下，以平宁郡主的性子，在得知嘉成县主看上齐衡，不管齐衡愿不愿意，她都会逼着齐衡娶嘉成县主。
而荣飞燕也不敢和嘉成县主争风吃醋，自然就不会出现邕王妃派人绑荣飞燕事情。
不过赵旭也不着急，官家还能活个六七年呢。
只要在这个时间内慢慢扭转局面，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韩章看到这一幕，眉头微皱，眼中露出一丝忧虑。
官家想要用邕王和兖王来转移视线，可是这么做的隐患，已经初见端倪了。
因为官家早早离开，宴席进行了不到一个时辰就结束了。
后宫那边，皇后设宴招待女眷，得知这边结束了，便宣布散席了。
宗室官员，各自带着自家女眷，离开了皇宫。
女眷那边宴席，可比男人这边的有趣多了。
马车上，刘氏跟父子二人说着在宴席上听到的八卦消息。
东家长，西家短的，赵旭听的津津有味。
“我听人说，那宁远侯府的二郎去年离家出走，跟着袁家去扬州下聘的聘船去了扬州，差点搅和了袁家下聘，连过年都没回来呢。”刘氏笑道。
赵旭突然听到关于顾廷烨的消息，也是一愣。
这段时间他光去想着如何帮助父亲夺得皇位了，倒是把顾廷烨给忽略了。
要说兖王谋反失败的最大因素，就要属顾廷烨了。
赵宗全之所以来汴京，就是顾廷烨撺掇的。
否则即便血诏被送出宫，汴京到禹州也有几百里远，一路追杀之下，也很难送到禹州。
而且赵宗全得到血诏后的第一反应是逃，而不是调兵平叛，最后还是顾廷烨说服他的。
后面平判，能够那么快调到兵马，也是因为宁远侯府在军中的威望。
而兖王也是被顾廷烨射杀的。
可以说赵宗全能够成为皇帝，顾廷烨功不可没。
虽然抛开这些因素，兖王谋反，成功可能性也不大，但还得有成功的可能性的。
赵旭虽然不打算造反，但若是最终还是邕王成为了储君，为了保命也得拼一下。
而顾廷烨这个不安定因素，必须得想办法除掉才是。
“母亲，孩儿听人说过，那顾二郎的母亲好像不是他生母，却对他视若己出，汴京人人都赞其贤惠。”赵旭说道。
“什么视若己出，不过是…”
“好了，在孩子面前说这些做什么？”兖王皱眉道。
刘氏闻言神色讪讪，说道：“旭儿，我刚刚说的那些，你在外面别跟别人说啊。”
“母亲放心，孩儿如今大了，知道轻重，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孩儿还是懂的。”
赵旭说道：“听母亲的意思，这其中好像还有什么隐情？”
刘氏闻言看了兖王一眼，见他没说话，才和赵旭讲述了起来。
“现在那个宁远侯夫人厉害着呢，对顾二郎看似很好，惹了什么祸都帮他善后，但是对自己亲生的特别严厉。这叫什么视如己出？”
刘氏撇嘴道：“视如己出说的是和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她对待顾二郎，可和她自己孩子不一样，不过是捧杀罢了。”
“可是孩儿没听外面有人说这些，反而都是夸赞宁远侯夫人的？”赵旭故作好奇道。
“呵呵。”刘氏笑道：“别人家里的事，私底下笑话笑话就行了，谁会往外说？”
“这件事你听听就行了，捕风捉影的事，在外千万不要跟人胡说。”兖王叮嘱道。
“孩儿明白。”
赵旭还以为小秦氏真的伪装的很好，现在看来很多人其实都看出来了一些。
只是事不关己，又没有利害关系，没人愿意去说罢了。
赵旭此时心里已经有了个初步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