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大厅之后,周凡带上背包,被张角三兄弟安排上了主座。
周凡不懂得汉朝的礼仪,倒也没有什么别的反应。
他现在在考虑的是,自己除了种田,还能在太平教中,做些什么。
既然已经答应张角,加入太平教,那自己就总该要有所表现。
就像上班族要上班打卡,不能在老板面前摸鱼。
一方面,只有做出了一些功劳,他才能够在太平教的阵营中,安稳的过下去,直到太平教旗下的黄巾军垮台。
另一方面,在太平教中的地位和名望高一些,将来黄巾军兵败,要去转投别的诸侯的时候,身上也会多一些筹码,更容易投诚。
像是后来的周仓和廖化,都是黄巾投诚后,混得比较好的代表。
充其量,自己也不过是黄巾军的狗头军师。
不像是张角这种造反带头人,让朝廷和诸侯深恶痛绝,即便是在大赦天下时候,也要专门点名鞭尸,唯独张角不赦。
当然,世事难料。
周凡也不敢保证,在黄巾军兵败之际,凭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脆皮大学生,能够在乱军之中保存下性命。
并且还能坚持到被别的诸侯收编。
所以投诚只能当做一个备选项,不能当做主要的发展方向。
坐在椅子上,周凡抱着那个陪自己一起穿越的背包,隔着帆布,感受到了玉米和番薯的轮廓。
在那么一瞬间,周凡又找到了一条,自己暂时加入黄巾军的理由。
没有谁会比周凡要清楚,他包中剩下的那半袋子玉米和两三斤番薯,在这个世界上拥有什么样的意义。
毫不夸张的说,这半袋玉米和番薯,能够决定着整个天下的人,能不能够吃饱饭的问题。
“至少,太平教前期稳定,能够让我把玉米和番薯给种下去。”
周凡不自觉拽紧了背包。
封建王朝的皇帝姓什么,叫什么名字,周凡其实并不关心,也不在意。
只要能让他好好活下去,他跟谁混都是混。
只要能让他把玉米和番薯推广出去,即便是加入黄巾军,又有何不可?
电光石火间,周凡心思收敛,意识笃定。
他已经找到了一个,让自己好好活下去的理由。
他不能让别人来破坏掉自己的种子。
“大贤良师。”周凡忽然转头看向张角,口称大贤良师。
在他看来,自己已经加入了太平教,认张角作老大,那么还是要注意一下称呼问题。
不能再像以前那样,直接喊张角的字。
虽然自己在某一些方面,还是张角的老师。
可是老师这种称呼,不也是另外一种类型的打工仔么。
“大贤良师,既然要让府上门客加入我太平教,为何不作上防备?”周凡问道。
“防备?防备什么?弟子不解?”张角反问道。
“若是有人不愿意加入我太平教共谋大事,反而向外泄密,我等岂不危矣!”周凡说道。
他记得历史上的张角,好像就是因为叛徒的告密,导致事迹败露。
不得不提前发动起义。
那个叛徒好像是叫唐……唐什么来着。
算了,以后找张角要名单看看,说不定看见了就能想起来了。
既然自己知道一些走向,就要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排除掉这个隐患。
“莫非……这大贤良师的谶言,是落在太平教上?”在周凡想着太平教教中的叛徒的时候,张角的脑海中同样掀起了一阵头脑风暴。
自从遇见周凡之后,这是他第二次,听见大贤良师这个称呼。
起先在山里的时候,张角还不明白,这个大贤良师,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但是现在,见到周凡让自己成立太平教,又一次说自己是大贤良师,张角顿时明白了过来。
原来,老师是想要让他掌管太平教,成为太平教的大贤良师。
想到这里,张角心中猛地一颤。
原来,从见面的那一刻起,老师已经算到了他的今天。
“嘶……”张角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仙人转世,竟然恐怖如斯。
“是弟子愚钝了!”
“多谢老师提醒,弟子险些自误。”
张角立刻庆幸地说道。
被周凡这一提醒,他也反应过来,自己的事情做得有些仓促了。
门客们受他恩惠,效忠他张角不假。
可是同样的,这些门客中,也多多少少会有一些人,还在眷念着大汉王朝。
突然让他们参与造反,只怕他们会碍于自己的恩情,不得不假意答应。
如此一来,这些人就会貌合神离,面貌恭敬,但是心中不服。
说不定会在关键时刻,临阵倒戈,造成不可意料的后果。
“大哥,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张梁忽然开口问道,“是否延迟计划,从长计议?”
按照他们原本的计划,是在得到老师周凡的肯定答复后。
立刻发动府邸上的家丁和门客,成立组织,发动号召。
可是现在看来,这种做法实在是太过鲁莽。
“老师,事到如今,为之奈何?”
张角将求助的眼神看向了周凡。
周凡脸上闪过一丝苦笑。
除了那个姓唐的,他也不知道,张角的太平教中,还有没有其他的叛徒。
不过,既然话已经说出来了,他就是装也要把它装下去。
总不能让太平教中的叛徒,来威胁到他的安全。
“大贤良师莫慌。”周凡道,“先召来管亥,问他可否泄密大事。”
“若是没有,则宴会之上,我等先不提此事,只用酒菜歌舞助兴,引导话题,让众人谈论起大汉王朝……”
“带众人打开话语,让张梁张宝暗中记录。”
“有心相汉者,绝不可用,有心如管亥者,可在宴会结束之后,秘密召来暗室,吩吩大事,加入我太平教……”
张角三兄弟立刻点头。
“就按老师说的办!”
……
很快,宴会开始,门客们一个接一个走来。
“高升,你跟着家主最久,你知道家主要让我们做什么吗?”
“管亥兄,你和家主一起回到广宗的,你知道家主这是要做什么吗?”
宴席上,一众们大块吃肉,大碗喝酒。
客推杯换盏间,不断和身边的人窃窃私语,想要打听出消息。
“我也不知。”管亥向身边几人说道。
“家主见我无处可去,赏识我的武艺,才带我来此地逃难。”
在这个年代,杀人逃难,然后被豪强收留,几乎也是常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