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平日里总是沉默寡言，轻易不见波澜，可一旦开口，却又总是语出惊人。如今人皇无道，殷商衰败。纣王的威压在为父眼中，亦不过尔尔。只是，这天下苍生饱受战火的摧残，好不容易才盼来片刻的安宁，为父实在不愿轻易大动干戈，令百姓再度陷入水深火热之中，遭受战火纷飞、流离失所之苦。”
李靖缓缓地摇了摇头，目光中带着复杂的神色，既有对李牧玄沉稳性格的认可，又有着些许无奈。
自己这个儿子身怀经天纬地的智慧和安邦定国的雄才大略。
其思维之敏捷、见解之独到，已然远远超越了他的年龄所应有的范畴。
哪怕李靖身为朝歌大将，历经无数风雨，见惯了形形色色的英雄豪杰，也不得不对自己的儿子心服口服。
若李牧玄并非生于李家，而是降生于朝歌的帝王之家，
凭借其非凡的才能，说不得当真有能力一统天下，鼎定乾坤，开创一个前所未有的盛世伟业。
只可惜，一切皆有定数。
“所以，父亲的意思是，我们暂时按兵不动，先静观其变？”
李牧玄的目光仿若深邃的幽潭，平静而沉稳。
李靖沉默良久，微微颔首，算是默认了李牧玄的猜测。
一方面，他想要借纣王削藩之举引发的动荡局势，寻得一个恰当的借口，率领李家的雄师劲旅，一举杀入朝歌。
凭借李家在朝中的威望，雄厚的兵力，未必没有机会将这天下之主的位子收入囊中。
大商开国帝王当年同样如此，抓住机遇，以铁血手段成就了一番霸业。
李靖并非贪恋那至高无上的人皇之位，他所看重的，是李牧玄的天命。
自李牧玄出生之时，便是天人之相，日月交辉。
在李靖看来，这是宿命，无法逃避。
另一方面，李靖毕竟在朝为官多年，深受朝廷的恩泽，位列重臣之位。
在他的心中，忠诚与道义的观念根深蒂固。
只要纣王尚未犯下不可饶恕的弥天大错，他实在难以去做谋逆篡位之事。
况且，一旦起兵反叛，天下必将陷入一片混乱，百姓又将遭受无尽的苦难。
这也是李靖内心挣扎纠结的原因。
李牧玄沉默了，他能感受到父亲内心的纠结，忠诚与家族之间，艰难抉择的痛苦。
这个时代的人，大都如此。
只不过封神大劫是一场关乎三界的劫难。
无数的神仙、妖怪以及凡人都被卷入其中。
当真是身不由己。
“纣王无道，肆意挥霍民脂民膏，大兴土木，穷兵黩武，致使民不聊生，怨声载道。各路诸侯见纣王失德，亦都心怀鬼胎，虎视眈眈，妄图趁乱夺取人皇大位。”
李靖的神情变得异常郑重，每一个字都有千钧之重，在寂静的室内回荡。
他直视着李牧玄的眼睛，目光中透着一股炽热的期待，说道：“牧玄，为父再问你一次，你是否想当这天下共主？若你想，为父愿不惜一切代价，举兵杀入朝歌，助你成就大业，由我李家主宰天下。”
这番话说得斩钉截铁，霸气十足！
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令人不由自主地产生一种信任感，仿佛只要李靖下定决心，就真的能够做到。
实际上，李靖的确有这样的底气。
如今的大商王朝，犹如一艘在狂风暴雨中飘摇的破船，早已千疮百孔，摇摇欲坠。
朝廷内部，官员腐败，民生凋敝；
外部，诸侯势力割据，边疆战事不断。
只要有一个强有力的人物站出来，振臂高呼，八百路诸侯必定会如同汹涌的潮水一般，揭竿而起，响应号召。
殷商必亡！
“父亲，大商气数虽已渐趋衰败，但目前尚未到油尽灯枯之时。纣王身负大气运，虽暴虐无道，却仍未失格。如果强行起兵，稍有不慎，我李家可能万劫不复。”
李牧玄微微摇头，语气平静，眼神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
想要扳倒殷商和纣王可不容易，否则的话，三大教和满天神佛还用得着算计这么多年？
还用得着布下惊天大局？
他们直接派一个圣人下凡斩杀纣王不就行了？
究其根源就是，人皇的地位轻易不可撼动！
人族执掌大地，乃万灵之主。
人族气运昌隆，哪怕是满天神佛都要避其锋芒！
“不错，你能洞察到这一层，为父深感欣慰。”
“殷商气数未尽，但其灭亡之势已如汹涌的潮水，不可阻挡。”
“你可知道，在这背后，隐藏着一股难以想象的强大存在，算计着殷商王朝。”
李靖的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凝重。
“父亲，你知道是谁在背后算计？”
李牧玄心中一惊，眼中闪过一抹震惊之色。
这背后的算计者绝非等闲之辈，乃是三大教——阐教、截教、佛教，
诸位圣人更是亲自出手，落下关键棋子。
如此天大的机密，知晓之人必定寥寥无几，屈指可数，父亲又是从何得知这等隐秘之事的呢？
“好了，你无需过问为父是从何处得知这些消息的。为父现在只关心你的想法，你到底想不想做这天下共主？”
李靖再次郑重地问道，目光紧紧地锁定在李牧玄的脸上，想要从他的神色中寻找出答案。
李牧玄轻轻地摇了摇头，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继续说道：“父亲，且不说其他，单就这帝王之位，远没有常人想象中的那般美好。一旦坐上那个位子，便要承担起无尽的责任与压力。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鸡早，一日一小朝，三日一大朝，国家大事堆积如山，永远也处理不完。无论是哪里发生了天灾，还是何处出现了人祸，都要一一过问，亲自去管。这样的日子，光是想想，便觉得烦不胜烦，孩儿实在没有兴趣去体验。”
“你真的不想当人皇？”
李靖闻言，不禁微微一愣，眼中露出一丝惊讶之色。
他原本以为，凭借李牧玄的才华与抱负，如果能当人皇，人族必将大兴。
远超殷商，绝不在话下。
李靖顿了顿，又给李牧玄透露一些家底，说道：“你若是担心为父没有能力做到，这点大可放心。为父在朝中经营多年，手握重兵，威望极高，若是起兵反叛，攻下朝歌，绝非难事。”
“孩儿说的并非这个意思。父亲的能力，孩儿自是深信不疑。只是，孩儿觉得，人皇之位关乎人族兴衰，并不适合我。”
李牧玄再次摇了摇头，人皇地位尊崇，可哪有大罗金仙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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