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裴哥却依旧按兵不动,嘴里叼着烟,悠然自得地吐着一个个烟圈。那神态,那姿势,嚣张跋扈到了极点!仿佛这整个场面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只是在等待一个最佳的时机,来展现自己的惊人之举。
杜婉玗同样静静地坐在那里,美眸清冷,淡定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她的表情如同千年不化的寒冰,让人难以捉摸她内心的真实想法。她似乎也在等待,等待一个能让她一鸣惊人的时刻,想必她是打算作为压轴,在关键时刻展现自己的宝物。
此时,现场的气氛愈发紧张而又充满期待。终于,有人按捺不住,开始行动了。最先朝着鉴宝台走去的是一位光头男子,我们暂且称之为秃子。只见他双手紧紧地握着一柄折扇,步伐略显急促,眼中透露出既紧张又期待的光芒。
在古玩的四大类别中,扇子归属于杂项这一类。折扇作为金陵的传统手工艺品,通常由竹、木、动物骨制成扇骨,韧纸或者绫绢做成扇面。使用时,须向四个方向撒开,形成半规形状,聚头散尾,宛如一朵盛开的花朵,充满了艺术的韵味和灵动的美感。
但秃子手中的这把扇子,却绝非普通的竹木骨扇。它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耀眼的金光,仿佛拥有着神秘的力量,吸引着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秃子小心翼翼地将金扇放置在鉴宝台上,他的双手微微颤抖,声音也带着一丝紧张:“请徐老过目。”徐老微笑着颔首示意,眼神中透露出专业和专注。他缓缓地戴上洁白的手套,那手套洁白如雪,仿佛象征着他对待古玩的纯洁之心。
徐老轻轻地拿起扇子,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一件绝世珍宝。他轻轻打开扇子,同时用高光手电一照。刹那间,整个大厅被照耀得如同白昼,熠熠生辉!那光芒仿佛来自远古,带着岁月的沉淀和历史的厚重。
“能看出是什么吗?”杜婉玗突然压低声音,向边上戴着厚厚眼镜的宋掌柜询问。她的声音虽低,却掩饰不住内心的好奇和急切。
宋掌柜赶忙俯身,靠近杜婉玗,声音轻得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大小姐,好像是一把金扇,从品相风格来看,估计是明朝的老东西……我认为应该是属于金陵折扇的一种。但距离太远了,看不大清楚。”宋掌柜的眼神中充满了不确定,但又试图给出一个合理的猜测。
宋掌柜虽然近视,但多年在古玩界的摸爬滚打,让他练就了一双敏锐的眼睛。只是此刻,距离确实成为了他准确判断的障碍。
事实上,秃子的扇子的确是明朝的物件,但却不属于金陵折扇。徐老在打开扇子的过程中,金扇最中间那根扇骨犹如定海神针,纹丝不动,扇面向两边分别打开,有折有叠。这种独特的展开方式,与金陵本地单纯叠开的折扇有着显著的区别。
这竟然是一把倭扇!也就是说,这是从小日子过得不错的国家传过来的扇子。倭扇自唐朝随着遣唐使传入中土之后,一直是上层士大夫所钟爱的奢侈品。它不仅仅是一件实用的物品,更是一种身份和品味的象征,承载着丰富的文化交流和历史传承。
但像这种金倭扇却是极为罕见的,它的出现就如同夜空中突然绽放的绚烂烟火,令人惊叹不已。徐老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欣喜若狂的神情,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扇子,仿佛在与历史对话,与岁月交流。
然而,徐老却迟迟不给出结论,他反复地端详着这把扇子,每一个细节都不肯放过。他的表情时而凝重,时而舒展,时而疑惑,时而恍然。他的沉默和专注,成功地吊足了大家的胃口。
现场开始变得嘈杂起来,人们交头接耳,纷纷议论着。对于热爱宝物的人来说,面对这样的绝世珍宝,他们的内心充满了渴望和好奇。
没想到的是,那位看起来有点傻憨的宋掌柜,此刻竟然有些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他转过身来,目光急切地看向我,主动开口询问道:“方先生,您看这是?”
很显然,杜婉玗曾经在私下向宋掌柜介绍过我,让他对我有所了解和期待。一旁的杜婉玗没有吭声,也没有阻止宋掌柜与我交流。她的表情看似平静,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期待和紧张。估计,她也渴望听到我的看法,只是碍于自己的身份和面子,不好意思直接发问。
我对这位宋掌柜心中怀有几分好感,他的真诚和对知识的渴望让我愿意分享自己的见解。于是,我缓缓说道:“半剪青荷一片风,月华荡漾露珠融。谁知万里扶桑物,尽属中原掌握中。”这是明朝王恭的一首诗,叫做《咏倭扇》。
明人咏明扇,诗中的意境和描述与眼前的这把金倭扇完美契合,个中含义不言而喻。
宋掌柜瞬间恍然大悟,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喜和敬佩,神情激动地问道:“您的意思,这是一把明代金倭扇?!”我微微点头,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自信。
杜婉玗听闻我的回答,冷哼了一声,她的声音清脆而又带着一丝倔强:“既然已断代为明,迄今为止,明朝出土的倭扇,已证明全是国内制作的,没有一把真正来自扶桑国!更何况,他拿的还是一把金扇。”我懒得搭理她这种强词夺理的话语,只是微微一笑,不再回应。
见我不回应,杜婉玗显得有些生气,她的脸色微微泛红,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恼怒。但又不好当场发作,只能强忍着心中的不满,扭过头去。
此刻,徐老轻轻放下了金扇,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缓缓说道:“明万历年间金倭扇,好宝,好宝啊!钟先生,你这可算是填补了国内明出土倭扇的空白!徐某认为,可以作为主家选宝环节的置换之物。”
秃子闻言,脸上立刻绽放出如阳光般灿烂的笑容,他的眼睛里闪烁着激动的泪花,双手抱拳说道:“多谢徐老!”现场这一结果,无疑是给了杜婉玗一记响亮的耳光。她的俏脸瞬间青一阵红一阵,尴尬和失落的情绪在她的脸上交织。
其实,她心里完全清楚我的本事。否则,她也不会三番五次地试图拉拢我跟随她。可我说的话,她却偏偏要与我作对。杜婉玗的行为实在有些分裂,让人难以捉摸。
随后,抱古轩的人登场了。一位身穿唐装的中年人,步伐稳健,气质儒雅。他的手中捧着一方砚台,仿佛捧着整个世界的珍宝。这砚台的纹理细腻得如同一方墨云,面体光滑如冰,给人一种耀眼的感觉,上面点缀的梅花更是增添了一份沉稳雄厚的神韵。
宋掌柜见了,不禁赞叹道:“此乃歙县正品歙砚!与肇庆的端砚、绛县的澄泥砚、洮州的洮河砚,并称为‘华夏四大名砚’。抱古轩确实有好东西,只是不知道传承如何。”我没有吭声,只是静静地看着那方砚台,陷入了沉思。
因为我的判断与宋掌柜一致。我的眼力再好,也并非神仙,在看不到砚台上面的落印的情况下,要判断其传承,实在是无能为力。
杜婉玗见我没有说话,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神色。她那表情仿佛在说,你不是自诩眼力非凡吗,怎么这会儿不吭声了,有种就把传承判断出来。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挑衅和不屑。
我判断不出传承,难道她就能判断得出来吗?“徐老,抱古轩送上一方砚台,请您指教!”中年唐装男客客气气地说道。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尊重和期待,仿佛这方砚台是他生命中最珍贵的宝贝。
徐老回应道:“抱古轩是金陵古董大家,拿上来的肯定是好东西。老夫观摩一下,不当之处,还望左老板海涵啊。”徐老的语气谦逊而又谨慎,展现出一位大师的风范。
左老板连忙回道:“不敢,徐老客气!”左老板的脸上充满了自信,他相信自己的宝物能够经得起徐老的考验。
徐老继续仔细地鉴宝。半晌之后,徐老吩咐人拿来了一瓶矿泉水,拧下了矿泉水盖子,将水倒在了矿泉水盖子之上,随即,满满的一盖子矿泉水,又全倒进了砚台。徐老仔细地拿着砚台,向四周轻轻摇了一摇。
而后,他再小心翼翼地将砚台上的矿泉水,倒回了水瓶盖。令人惊讶的是,水盖子竟然还是满的,一滴未少!徐老又抽出纸巾,仔细地擦拭砚台,再将纸巾展示给大家看。纸巾上面,竟然一滴水渍都没有,完全干爽!
现场开始响起一片唏嘘赞叹之声。“这是好砚台!”“徐老用‘滴水不漏’的办法检验,证明这砚台质地一流,就不知道传承怎么样。”“抱古轩的东西,应该差不了。”“……”人们的赞叹声此起彼伏,仿佛是在为这方砚台谱写一首赞美诗。
徐老一手捏着砚台一端,另一手用手指轻轻地弹。虽然是砚石,但此刻却发出玉德金声,铿锵玲珑,回音幽远深沉。那声音仿佛是从远古传来的钟声,悠扬而又动人。
徐老听完声音之后,面露喜色,他的声音激动而又颤抖:“一方名砚,育万千才子。这是金陵状元芝山先生所用歙砚,左老板乃真藏家也!”徐老的眼神中充满了敬佩和赞赏,仿佛这方砚台是他多年来见过的最珍贵的宝物之一。
左老板听闻,抱拳朗声回道:“这方状元砚若能与胡家公子结缘,日后胡家公子必定也如芝山先生一样,连中三元!”左老板的声音中充满了祝福和期待,他希望这方砚台能够找到一个好的归宿。
抱古轩显然是有备而来,不仅宝物出众,而且寓意美好。胡总一听,那弥勒笑脸笑得更加灿烂了,双手合十说道:“感恩左老板!”胡总的声音中充满了感激和喜悦,他仿佛看到了自己儿子未来的光明前景。
毫无疑问,这方砚台也被留了下来。
之后,不断有宝物陆续登场。但除了一位斗鸡眼带来的一幅金陵名人朱之蕃的画作之外,其他的要么是宝物价值不匹配,要么是品相不佳,都未能进入鉴宝台。
眼见没有人再上台了,杜婉玗看了我一眼,那眉眼得意地挑动了一下。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挑衅和自信,仿佛在向我示威。
她抬手招呼宋掌柜,准备请出自己的宝物登场了。
就在这时,“裴星海奉上一宝,请徐老掌眼!”裴哥突然大声说道。他的声音打破了现场短暂的平静,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然后,他收起了手机,从身边那位柜员手中,接过来一个物件,大剌剌地走上了台。他的步伐坚定而有力,仿佛带着必胜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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