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实验室的灯光明亮而冰冷，沈晓琳站在显微镜前，手边是一份刚刚完成的化验报告。她摘下手套，紧皱的眉头在看到数据的瞬间稍稍松开，但随即又被更多的疑惑取代。
“原来是这样。”她喃喃自语，拿起报告，快步走向另一间办公室。
林楠正坐在桌前，翻阅一叠资料，听到脚步声时抬起头。
“有结果了？”林楠问。
“是的。”沈晓琳将报告递给她，“这是经过很多次改良的苯二氮卓类药物，它的作用不仅是镇静，还有增强暗示性的效果。更关键的是，它的配方并未在现有医学文献中出现。”
林楠的眉头皱得更紧：“也就是说，这是一种实验性药剂？”
“很可能。”沈晓琳点头，“这种药物的使用极其精确，剂量一旦超过临界值，可能会导致受试者完全丧失自控能力。”
林楠合上报告，语气变得严肃：“张芸的嫌疑更大了。但这还不足以证明她的动机。”
“我同意。”沈晓琳说道，“我们需要更多直接的证据，比如药物的来源，以及她背后可能的支持者。”
同一时刻，顾深站在警局外的走廊里，拨通了周明的电话。
“情况还好吗？”他低声问。
“还行。”周明的声音听起来比之前稍微平静，但依然透着紧张，“不过……我感觉有人在监视我。”
顾深的目光微微一凝：“监视你？你能确认是什么人吗？”
“不确定，但今天我出门的时候，看到了一辆黑色的轿车，它在附近停了很久。”周明咽了口唾沫，“教授，我是不是暴露了？”
“冷静。”顾深的语气平静却充满力量，“这说明张芸已经意识到你的反抗。但这正是我们的机会。如果她对你采取进一步行动，我会第一时间抓住她的破绽。”
“那我该怎么做？”周明问。
“继续配合她的治疗，但记住，保持警惕。”顾深说道，“任何不对劲的地方，立刻告诉我。”
周明沉默了一会儿，最终点了点头：“好，我会尽力。”
夜晚的“心灵港湾”诊所内，张芸坐在办公桌后，双手交叉，目光盯着对面的男人。
“你失败了。”她的声音冷冷的，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男人低下头，语气带着几分羞愧：“顾深的行动太快，我没能截住样本。”
“没关系。”张芸微微一笑，表情却依然冷漠，“他得到了我们想让他看到的东西。”
男人一愣：“你是说……那是故意给他的？”
“当然。”张芸站起身，走到窗边，目光落在远处的夜空中，“真正的棋局，刚刚开始。而顾深，注定是这局棋的关键。”
次日清晨，林楠带着法医的报告找到顾深。
“这些是我们目前最明确的线索。”她说道，将报告摊开在桌上，“张芸所用的药物配方很可能来自某个非法实验室，但我们暂时无法追踪来源。”
顾深扫了一眼报告，点了点头：“这说明她背后还有一支团队，而这支团队很可能比我们想象的更强大。”
“还有更糟糕的消息。”林楠低声说道，“昨晚，我们试图通过技术手段查找张芸的财务记录，但发现她的资金流向被层层加密。要想破解，需要更高权限。”
顾深的目光深邃而冷峻：“如果她的财务记录被加密，这意味着她的资金来源不简单。或许，我们只能从另一个方向入手。”
“你是说……周明？”林楠问。
顾深点了点头：“没错。他是目前唯一能接触到张芸核心秘密的人。”
当天晚上，周明坐在诊所的治疗室里。张芸面前摆着一份新的治疗计划，她微笑着，将一支注射器推到周明面前。
“这是调整过后的药剂。”她说道，语气柔和而坚定，“你应该已经感觉到了，它对你的帮助是巨大的。”
周明犹豫了一下，目光落在注射器上。他想起顾深的话，内心的紧张被迅速放大。
“我……可以再考虑一下吗？”他试探性地问。
张芸的微笑并未消失，但目光却变得锐利：“周先生，犹豫是你最大的敌人。继续治疗，是你唯一的选择。”
周明的手指紧了紧，最终还是接过了注射器。
夜幕降临，顾深坐在警局的会议室里，面前的白板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线索。他的目光锁定在张芸的照片上，眉头紧锁。
“周明的情况如何？”他低声问。
林楠递过一份监控报告：“下午的治疗结束了。表面上看起来没问题，但他的行为有些异常，像是在刻意隐瞒什么。”
顾深点了点头，语气里透着一丝冷意，“张芸的心理操控并非随意，她每一次试探都有明确的目的。现在周明对他来说还有利用价值，不会直接对她下手。”
林楠坐下，翻开另一份文件：“法医已经确认，所有受害者体内的药物剂量精确到毫克，这不是普通医生能做到的。张芸背后一定有一支专业团队。”
“药物、资金、患者选择……她的每一步都不简单。”顾深站起身，走到白板前，用红笔圈出一个名字，“周明是我们的突破口，我们必须在保证他安全的情况下，获得更多证据。”
两小时后，张芸的诊所。
治疗室里，张芸正低头整理桌上的档案。周明坐在对面的椅子上，手里攥着一支注射器，脸上带着一丝僵硬的笑容。
“周先生，今天的治疗是一个关键节点。”张芸抬起头，目光温柔，“你必须完全放松，才能让疗程达到最佳效果。”
周明点了点头，却始终不敢直视她的眼睛。他知道顾深正在监听，但这一点也没有减轻他的心理负担。
“注射后，你会感到全身放松，这是非常正常的。”张芸将注射器推到他面前，“当你感到自己的思绪逐渐清晰时，就闭上眼睛，深呼吸。”
周明接过注射器，手指微微颤抖。他低头注视着透明的液体，耳边突然响起顾深的声音：“记住，无论她说什么，不要轻易表露你的情绪。”
他深吸一口气，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好的，我会按您的要求做。”
张芸的目光微微一闪，随即恢复平静：“很好，周先生。你正在逐步接近治愈。”
诊所对面的咖啡馆。
顾深通过耳机监听着对话，手中的笔在记录本上快速写下几个关键词：“放松、思绪清晰、闭眼”。
“她在试探他的服从性。”顾深抬头看向林楠，“这是心理操控的第一步——削弱目标的独立判断力。”
林楠点头：“她的语气平静，但每句话都在引导周明放弃自我怀疑。这种手法太熟练了，甚至可能是长期实验的结果。”
顾深沉思片刻，低声说道：“我们需要更进一步的行动。让技术组加快资金追踪的速度，同时调查张芸的社会关系。”
林楠犹豫了一下，补充道：“还有一件事——我们发现有一笔资金流入了一个私人实验室，时间点与患者死亡的时间吻合。”
顾深的目光一亮：“这是我们突破的方向。让沈晓琳立刻核实这笔资金的流向和用途。”
夜晚的诊所办公室。
张芸坐在椅子上，翻看着周明的病例档案。她的目光停留在一行字上：“患者表现出明显的抗拒情绪，但未公开表露。”
“他还想干什么？”张芸自言自语，眼神中闪过一丝冷意。
她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周明的情况不太对劲。安排人全天监控他的行动，如果发现任何异常，立刻汇报。”
电话那头传来低沉的声音：“明白。他身边有人在保护他？”
“很可能是顾深。”张芸的语气微微一顿，随即冷笑，“不过，他还不够聪明。”
挂断电话后，张芸合上档案，站起身走到窗边。她的目光透过玻璃落在远处的街道上，嘴角浮现出一抹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