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啊?早上那会不还好好的吗?”
星槎海港口,一艘被拦下的星槎旁边,一位狐人中年男子正疑惑地看着眼前两两成对的云骑军。
面对对方的询问,云骑军只是摆了摆手:
“将军有令,恐烬灭余灰与丰饶孽物卷土重来,现派我等封锁仙舟,禁止任何人出入!”
“不是,为什么早不封,晚不封,偏偏这个时候封啊?”狐人男子有些无法理解。
他上午刚从距离罗浮不远的资源星球送完货回来。
本想着快点收拾,然后去送下一单。
谁知道,他才起飞没多久就被告知,仙舟封船了。
出不去了!
那他这批货怎么办?
倘若不能及时送到,他可要支付一笔不菲的违约金。
其价值足够他一家老小在仙舟生活一年了。
“各位云骑大哥,能不能通融一下?”狐人男子伸出一根手指,“一次,真的,一次就好!”
“我,我送完这单我可以不回来!你们什么时候通知我我再回来!”
“求求你们了,就通融这一次,行吗?”
看着狐人卑躬屈膝的模样,拦下他的两名云骑军左右对视了一眼,眼神中的纠结与不忍清晰可见。
他们也是普通人,同为底层,云骑军和他们这些送货商本质上没有什么区别。
也因此,他们自然对他所面对的困难能够感同身受。
可是
“将军有令。”其中一位云骑别过了头,轻声吐出了这四个字。
“我明白了。”闻言,狐人男子的脚步摇晃了两下,双腿一软,坐在了地上,整个人如失了魂一般。
见状。
“唉....”另一位云骑也沉沉叹了口气。
同是苦命人,苦命人又何苦为难苦命人呢。
就在此时,一道成熟知性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你这批货物多少钱?我先替你垫上。”
闻言,在场的几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声音的主人。
“驭空司舵?”
“驭空大人!”云骑军的表情有些惊讶,他们不理解为什么驭空大人会亲自来到这里。
“驭,驭空大人,您说的是真的吗?”闻言,狐人男子的眼中再次亮起了希望的光芒。
是。驭空点了点头,从一旁走来,她穿着天舶司的制服,威严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柔和。
“我无法眼睁睁看着同胞遭难,更何况,这事也正是因我们而起,带来的后果自然也应该由我们来承受。”
说着,她对一旁拿着记录板的狐人秘书开口道,“记录一下他的名字和货物的价值,资金从天舶司的账上扣。”
“是,驭空大人。”狐人秘书应了一声,拿着记录板走上前,对着那名狐人男子问询了起来。
轻轻对着执行任务的云骑军点了点头。
她转过身,对着周围同样有着相似遭遇的人们开口道:
“诸位如果有着类似困扰的,可以来我这里排队登记。”
“由于仙舟封船对各位造成的一切损失,都由我天舶司一并承担!”
....
“哒,哒!”高跟鞋碰撞地面的声音响起。
那是一位眼蒙黑纱的蓝发女子,她走进房间,对着房间里靠着棺材的金发男子说道:
“仙舟封船了。”
“他们发现了吗?”金发男子一只手抚摸着棺材,一边问道。
“应该没有,不然我们也不至于能安稳的待到现在了。”
“那又是为何?”
“云雾散尽,晦变自明。”
“呵,我知道了。”罗刹眼神平静,仿佛一滩古井无波的湖水。
“什么时候动手?”罗刹问道。
“半个月后。”
“不打算去看看他吗?”
“往日种种不过过眼云烟,若要斩下天上的星星,心中便不能有丝毫杂念。”
“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镜流陷入了沉默。
可罗刹却依然自顾自的继续说道:
“千年未见,今朝偶遇,不去见见岂不可惜?”
“还是说,你在害怕?”
“我不会怕。”
“那你为何犹豫?”
镜流没有回答,只是转身离开了房间。
但罗刹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离开房间后,听着罗刹所说的那些话,镜流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了一道黑袍金眸的身影。
耳边而隐隐回荡起了他曾经说的那些话语:
曾经相伴的画面一一浮现。
榕树之下,一席黑衣的林渊看着手持木剑,劈砍着假人的小镜流点评道:
“小丫头,你的剑还不够快,不够利。”
第一次被带着面对敌人时,林渊站在敌人的尸体旁,对着长剑脱手,略微失神的镜流如此教训道:
“面对敌人若是心中产生丝毫犹豫,死的就只会是你!”
“你的剑还能更快!”
一天下午,在自己第一次开发出属于自己的剑招时。
林渊注视着那一剑斩出的裂痕,满意的点了点头:
“剑如惊鸿,璀璨如光,就叫这一招“飞光”吧。”
一幅幅画面如幻灯片一般在脑海中闪过。
最后,停留在了那一天。
林渊久违的穿上了他的黑袍,面对着疑惑的镜流,它下意识想要伸手触摸镜流的脑袋。
可手伸到一半,他这才恍然发现:“原来你已经不是孩子了。”
面对着镜流疑惑的眼神,林渊开口道:
“在仙舟待了这么久,也是时候该动身了。”
“临走前,我没有什么东西好送给你,便送你一缕轮回之力吧。”
“希望你能完成你和你上一任师傅的约定,成为仙舟的“剑首”。”
林渊闭上双眼:
“而在这之前,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要问。”
...
“你可知何为轮回?”
随着这一道声音的响起,镜流的回忆骤然停息。
她低下头,目光好似透过脸上的黑纱看向了自己的手心。
“轮回吗...”
“对我而言,轮回不仅只有生灭凋零的过程,还有如昙花般的璀璨。”
“想必,这应该可以作为我最后的答卷了吧....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