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
望着李渊已经走远,窦皇后把苏云叫到中堂,有一丝急切地问:“姑爷,她是怎么喝水的?你跟她说话了吗?说了什么?”
姑爷?
苏云顿时受宠若惊——
你还这你把我当姑爷啊?
不错、不错,
你这个人还是有良心的,等过几天放你一马就是。
于是,
苏云把能想起来的又说了一遍。窦皇后和平阳公主几乎每一句都问两遍。
哦……
窦皇后听他说到最后一句时,忽然凝神思索——
他多半是叫了一声老婆,表妹就醒了……
于是,窦皇后笑了笑说:“姑爷啊,多谢你了,你的夫人是忧虑成疾,你只要多说话,多安慰她,她一定能醒来的……我们明日还会再来,希望她就完全好了……”
窦皇后也隐藏不住脸上的欣喜之色了。
嗯嗯,
我夫人……
苏云连连点头。
人走后,
整个院落除了捣药声,又是一片寂静,虽然日光高照,却还是有一层挥之不去的阴影——
那个老登似乎不善?
“玛德!”
“难道想杀我?”
“那就对不起了!哥正想伸展一下拳脚呢……”
……
与此同时,
李渊回到了太极殿,裴寂已经等候多时。
宫人端上酒盘后,裴寂刚刚斟满,李渊就忍不住问了:“玄真,那小子是什么人?”
一边说着,李渊想起了刚才那一幕,感觉那少年还傲气得很,心里又是一阵窝火,直接一口喝干了。
裴寂是他的挚友,也就是俗称的狐朋狗友,对李渊可谓是知根知底。
当年太原起兵,李渊不敢,窦皇后找到裴寂,让他想办法逼李渊一下,裴寂就把李渊灌醉,又叫来两个晋阳宫的妃子陪他,做成了谋反的事实。李渊无奈之下才不得已起兵造反。
此时此刻,
裴寂一见他满脸怒气,就猜到了真相——
他是酸呢!
多年来连想都不太敢想的人,成了那个少年的老婆,他当然不爽了。
而那个少年一步登天,一下子成了跟皇帝、皇后平辈的大贵族,自然让他愤愤不平。
呵呵,
裴寂心头暗笑,脸上却一脸严肃地说:
“皇上,那少年是个无名弃儿!王延说了,是前隋的一个官夫人寄养的……小叫花子……皇上,臣先前就不赞同啊,这事太过妖孽!退一万步说,就算公主醒了,那少年也不能留!”
嗯嗯,
对对!
李渊又喝了一杯,气消了些,但眼中又闪过一丝忧虑:“玄真,你说是不是见了鬼了?她昨夜竟然能喝水了……”
啊?
裴寂手中的杯子都差点掉了。
“皇上,当真?”
嗯,
李渊点点头,怒火再次腾起,咬牙切齿说:“邪门得很!玄真,公主醒了,恐怕又要徒增变数了……”
是啊!
裴寂也是一声长叹。
他已经六十了,见多了三朝的内斗,那可是残酷无比!本来这两年好不容易压住了关陇旧家,废除了天策上将府,秦王的羽翼已经剪除……眼看局势就要明朗。没想到,皇后这么争口气,竟然又出了变数?
这个宇文公主是关陇旧家的关键角色,本来以为中了毒,肯定死了,没想到却活过来了!
秦王和关陇旧家们都在后面看着呢,万一她出面支持秦王,局势就又要反复,到时候连带自己这种人,也会受到波及……
“陛下,臣以为,宇文公主虽然能喝水了,但说不定是回光返照呢?恐怕仍有变数……但是,为免夜长梦多,陛下应该当断则断啊……臣以为,为了顺着皇后,可以说这少年有功,就去秦王府帮着秦王如何?”
哦?
好!
妙计!
李渊重重点头——
虽然还没有完全活过来,也有可能是回光返照,但宇文公主牵扯大局,而且性格传统,既然拜了堂,多半就会承认那个少年夫婿,到时候万一秦王找这条门路,就不好办了。
毕竟还是裴寂老谋深算,先让少年去秦王府,算是秦王的人,以后就算说什么,那也是秦王自说自话,也就不会影响大局了。
……
与此同时,
窦皇后和李秀宁在林子里闲逛一会儿,也刚刚回到寝宫。
“娘,你还没说呢!他到底说了什么话,小姨会受了刺激?娘你不说,当我不知道吗?他是叫了一声老婆,小姨就醒了!呵呵呵……”
李秀宁一边说,一边掩嘴直笑。
窦皇后白了她一眼说:“有什么好笑的?他们是明媒正娶的夫妻,当然有亲密话说了……”
其实,窦皇后也很清楚——
表妹应该是受到了两重刺激。
苏云说北周、前隋、大唐,又说到宇文氏,她当然会很揪心!
前几日就是两人在阁楼上密谈的时候,说到了朝局变迁,她一下子忧虑绝望,才忽然病倒的。
另外,她虽然年近四十,但一生都很清高,从不接触男子,第一次听到男子叫她老婆,当然会很激动。其实,任何一个女人都会这样的,这也是冲喜的目的所在。
“平阳,你二弟怎么样了?”
她忽然想到时局诡异,现在又有了新的变数,就担心有人害了世民。
这时,
李秀宁脸色也一下变了,变得稳重坚定,平静地说:“秦王府的人大多数都走了,二凤心情不好,这几日都在龙首原射猎散心呢……”
嗯,
窦皇后长叹一声:
“本来我们女流不该干预朝政,可你父皇一碗水端不平,自己心里先有了差错,我当娘的当然要做点什么了……平阳,你说咱们做得对不对?”
嗯……
李秀宁沉吟一会儿,突然坚定地说:“对!当然对了!小姨要是活过来,肯定能平息纷争!”
嗯嗯,
窦皇后虽然也这样想,却没有太多把握,也只是碰碰运气而已。
沉默一会儿,
她又突然轻轻一问:
“平阳,看到你父皇的脸色了吗?”
嗯,
“看到了,他可不喜欢这个姑爷……”
李秀宁对苏云倒也不讨厌,想到先前李渊的眼神,不由地有点害怕,忍不住问:“娘,你说这个新姑爷会死吗?”
唉!
窦皇后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照理说,皇家绝对不能沾染这种民俗,无论事情成不成,这个少年都是要死的,要么陪葬,要么灭口。
但她却有点愧疚——
好端端一个少年,无缘无故地被拿来冲喜,事后又杀了他?这恐怕做的太过了,有伤天和。
但如果不杀,万一事情泄露出去,关陇豪门的颜面就会受到很大损伤,到时候难免怨恨她处事不周。
另外,
表妹到底接不接受他,也是个问题。
这个表妹一向清高,看不看得上呢?
如果看不上,事情就好办多了。
但如果竟然看上了,那才真的是个大麻烦……
想到这里,
窦皇后叹息一声说:
“他既然已经是姑爷了,就看你小姨的态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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