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朗克死了，他在生命的最后时刻，身体机能彻底消散之前，如野兽一样发出了最后一击。
“终于......结束了。”莎拉盯着已经死去的普朗克，有些不可置信地掐了掐大腿。
她终是也能没赶上最后一刻，作为在场普通人，以噬魂夜爆发为前提下，她能做的事情少之又少。
金克丝扯过普朗克身上的玉佩，此时玉佩已经彻底从中间断裂，表面黯淡无光。
“靠，我的宝物坏了。”她握着玉佩有些难过，这玩意一看就是好东西，简直就是保命神器。
白月辰接过玉佩，闭眼细细感受了下，脸上露出果不其然的表情。
“上面还残留着一丝神力，这应该是娜迦卡波洛斯的力量，看来是俄洛伊送给普朗克保命的东西。”
“我父亲就是输在了这个东西上。”莎拉盯着玉佩深深叹了口气：“宝物配英雄，或许曾经的普朗克身上有什么鲜艳光彩的地方，所以驱使俄洛伊把它献给他吧。”
大仇得报，她本以为是件十分舒心的爽事，但事实和她想的似乎有些出入。八岁至今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在这漫长的岁月里驱使她活下去前进的唯一动力就是复仇，如今目标突然实现，难免心里空落落的。
金克丝又搜刮了一下物资，最后只得到一把她看不上的原始火枪和两个破橘子，她不免有些郁闷的跺了下脚：“他真的是比尔吉沃特的统治者吗，身上怎么处处透露着穷酸劲。”
“Emmm，这把枪在市面绝对是顶级了。”见金克丝把枪扔到地上，莎拉弯腰捡起用手擦掉上面的灰尘道：“不过你看不上也正常，没事他还有一座金库，你如果喜欢金币到时候就都搬走吧。”
“呦。”金克丝双眼一亮，忍不住搓了搓手，“既然你都诚意十足地说了，那我就接受好了。”
那可是金库欸，有了那些钱她将直接实现财富终身自由，再也不会是曾经那个穷的天天偷上城人东西，人人喊打的穷蛋了。
一阵爬行声传来，姗姗来迟的伊莉丝变换成人形，来到几人身边。
女人手指尖滴着深黑色的血液，一看就是刚才和黑雾中的亡灵动过手。
“结束了？”伊莉丝表情一僵，低头发现踩爆个橘子，嘴角不自觉抽动两下：“你们打架还扔橘子么，倒是挺新鲜的招数。”
“我刚刚听到你们要瓜分金库，拜托那玩意有个屁用。”
“你是蜘蛛又不用花钱当然觉得没用了。”金克丝一副过来人的样子摇摇头，“这个世道没钱就是孙子，有了钱你能做你任何想做的事情。”
“我再澄清一次，我是活生生的人，而且我活了三百多岁，不用你说教我！”
“嗯嗯嗯，好的老蜘蛛。”
“你......”
伊莉丝指着金克丝半天没说出来话，她气的看向白月辰：“你说说钱有什么用，难道你之前在恕瑞玛当飞升者，皇帝还开给你工资吗？”
“确实不开。”白月辰失笑一声，摆了摆手。
飞升者是恕瑞玛万人敬仰的存在，通常他们无欲无求，即使真有想要的东西，他们直接去集市或沙皇那拿就行了。
千年来亦是如此，这也导致他苏醒后完全没有金钱的概念了。
“在战争面前，你手里的钱就是泡沫，一文不值。”伊莉丝打了个哈欠，在莎拉不解的注视下下用手将普朗克的火枪捏成了一团废铁，“有想赚钱的闲工夫，不如想想怎么让自己更强，强大的人即使一分钱没有，照样能当爷。”
“你这种人就应该在静水监狱里待着......”
金克丝低声叨咕了句，被伊莉丝这么一说，她之前建立的三观有些崩塌，能把强盗说的这么冠冕堂皇，不愧是活了几百岁的老东西。
“你那套诺克萨斯的武力论不适用于所有人。”
白月辰很自然的攥住金克丝的手，对于伊莉丝那套观念不置可否，这世上还是普通人居多，如果人人都是这种想法恐怕符文之地早就战争不断，生灵涂炭人类灭亡了。
诺克萨斯强吗，答案毋庸置疑很强，但仅凭武力所统治的国家哪怕真的统治整个符文之地，注定结局会走向分崩离析。
“弱者是肉，强者食肉，不管你们承认与否这就是真理，好了不说这些，莎拉你今后什么打算？”
“打算？”莎拉迷茫的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以后要做什么，或许......”
“打住打住，你不会要自杀吧。”金克丝一脸无语的伸手弹了下莎拉的脑袋，对方现在的表现她可再清楚不过了，和之前想自杀的她简直如出一辙，“好好活着，你爸妈要知道你复完仇就自杀，肯定在下面骂死你。”
“可我确实不知道以后该做什么了。”莎拉捂头老实承认。
“你现在的情况很正常，一个把仇恨当做目标活着的人，突然失去目标确实会如此，过段时间就恢复了。”
白月辰见莎拉茫然的样子，不由用手指向海面，想一下道：“你不是有一船的手下么，你这段时间干脆带他们出出海散散心得了，你要真死了，挺对不起他们的不是。”
“对啊对啊。”金克丝若有其事的点点头，她最讨厌这种不负责任的人了，“那帮人既然追随你叫你声船长，你就得负起责任来，千万别大仇得报提上裤子翻脸不认人。”
白月辰脸色一黑，虽然他觉得金克丝说的在理，但总感觉听起来不太对劲。
“行吧，那我就出趟海，之前普朗克活着的时候，周边很多海域都被他下了禁令，我准备去那些地方看看。”莎拉被两人说的有些意动。
坐拥塞壬号这种战舰，她居然连比尔吉沃特周围的海域都没能游遍，说出去都叫人笑话。
几人说着话已经离开了屠宰码头，金克丝抬头瞧了眼上方天空，发现上面的黑雾还在飘荡。
“噬魂夜什么时候结束，这些小鬼的惨叫声太难听了吧。”
“按理说早就该结束了，但这次不知道什么情况，它们所作所为就像有人驱使一样，给我的感觉很怪。”伊莉丝皱着眉头，不解地看着黑雾，常年游荡在暗影岛的她，从未见过这种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