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的氛围有些古怪。
“看起来名气并没使你变得愚蠢。”在几个问题后，斯内普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我见过许多出人头地后就一无是处的废物，但愿你不是这样的家伙。”
刚才还大气不敢喘一口的小狮子们松了口气。
这...
应该算是夸奖吧。
但他们有些低估了斯内普。
“因为你的傲慢无礼，在教授点名时没有立马站起来回应，格兰芬多扣1分。”许久没洗过的黑色长发晃动，乌青的嘴唇上下翻合，吐出冰冷无情的话。
小狮子继续目瞪口呆，不可思议。
嗯？
当脑子里冒出疑问的时候，通常不是觉得自己有问题，而是你有什么问题。
哈利的表现已经很优秀了。
每一个问题都完美地解答出来。
就这还要找理由扣分？
斯内普教授太离谱了，您究竟是有多针对格兰芬多。
哈利脸色平静，扣分并没给他带来任何负面情绪。
从开学的时候他就知道了，斯内普对自己只有赤裸裸的仇恨，他喊起来自己的目的之一就是为了找茬，因此被扣分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之所以说是“目的之一”。
哈利发现，在自己回答出那三个问题后，斯内普对自己的仇恨莫名其妙削弱了些，至少一开始所感受到那种恨意相比，没那么锋锐了。
“坐下，波特。”斯内普挥挥手，举起魔杖，在黑板上轻轻一敲。
粉笔飞起，自行书写起来。
“在我的课堂上，我不会和你们说任何理论的东西。”斯内普冷声，“那些都写在书上，有眼睛的话都能看到，真有什么生理上的残疾，现在就说出来。”
“魔药是一门需要实践的课程，就算是天才，也要一步步走下去。”
“不要试图耍任何小聪明。”
“那只会证明你和巨怪没有区别。”
“还在等什么？所有人拿出你们的坩埚！”
所有小巫师们身体都一抖，忙慌操作。
第一堂课学习的魔药，是一种治疗“疥疮”的药剂，用到的材料并不多、步骤也不复杂。
可能因为来自斯内普的压力太大、也有可能因为大部分小巫师连饭都没做过，这种需要逐步投入材料、并且熬煮的事情有些难度，大多数表现的都不是很如意。
表现稍好一些的，有格兰芬多的赫敏，她很擅长这种按部就班的事情。
斯莱特林的马尔福表现的也不差。
他似乎不是第一次熬制这份药剂。
哈利的表现也不错，他也不是第一次制作药剂，虽然没到大师的程度，可作为冒险家，总有在野外风餐露宿好几个月，回不到城镇补给的经历，在那种情况下，买魔药是买不到的，只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太过高深的魔药哈利制作不出来，但基础的治疗药剂、体力药剂，他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斯内普的话很少。
他安静地在教室里走来走去，看着小巫师们的操作，脸色越发阴沉。
往哈利这边的次数最多。
哈利没受影响，可他身边一圈小巫师难免不安，纳威影响最大，斯内普来几次后就心神不宁，连自己要做什么都忘得一干二净，有好几次不是哈利拦着，纳威都要酿出大祸。
斯内普也不是什么都没教。
他在黑板上写的配方和课本里的配方有些出入。
对于一些材料的处理手段，课本上与斯内普给出的，完全不一样。
还有一些时间点的把握，也有些出入。
赫敏很纠结，犹豫一番后，还是选择按课本上的来，毕竟以她在普通人世界接受教育的经验来看，课本比老师可信得多。
哈利在课本和黑板之间并没纠结太久，几乎毫不犹豫就选择按黑板上的来。
以他的经验...
这种魔法上的东西，面对大众的东西只能说没错、最稳定，但肯定是私下传授的东西更好，一位法师经验总结出来的东西比什么都宝贵。
哈利的选择让斯内普的脸色更缓和一些。
一个小时的课程结束。
就算步骤没出错，能成功熬制出药剂的小巫师也寥寥无几。
赫敏皱眉，看着自己坩埚里的汁水，探出脑袋、拉着脖子窥视哈利坩埚里的玩意。
她很费解...
自己明明已经按照课本上的要求一丝不苟地执行，为什么最终熬出来的药剂品色看起来比哈利做的差很多。
课堂结束，到点评环节。
斯内普的嘴巴一如最开始那样的犀利，哪怕自己学院的学生他也一点都不留情，最多...不给自家扣分，也正因此，他骂一些没成功的小蛇，比骂格兰芬多还难听。
赫敏也只得到他一个“匠气的东西，没什么天赋。”
马尔福得到“1分”的加分。
骂完纳威，斯内普走到哈利面前，拿起还温热的玻璃瓶，细长的两根手指夹住：“还不错的作品，不过即便我把步骤写的那么清楚，只能做到这种勉勉强强的程度。”
“波特，你的天赋很一般。”
他把玻璃瓶放下，扭身就要走。
“等一下，斯内普教授，我有一些问题想向您请教。”哈利喊住他。
斯内普回头，不耐烦地一拧眉毛：“说。”
“为什么这几个步骤和书上的不一样？”哈利看一眼赫敏，她听到自己的问题，麻利地放下收拾书包的动作，竖起耳朵认真倾听。
斯内普讥笑：“连原因都不知道就敢冒冒失失地尝试书本以外的东西？”
“还真是愚不可及、鲁莽至极的格兰芬多。”
哈利微笑：“我是因为相信斯内普教授。”
斯内普一愣，他很不适应这张脸对自己说这样的话，别扭地一转头：“如果稍微用一下你的脑子，也能看出原因，这些材料的处理......”
他不耐烦，语气也不是很好，但或许看在这一瓶整个班级质量最好的药剂的面子上，还是解释了起来。
哈利连连点头。
赫敏把笔记记的飞快。
等全部说完，斯内普也不重复第二遍，转身离开，去点评下一个人。
授课结束。
斯内普不拖堂，风风火火离开。
罗恩跟在哈利身边，从地下走出来后，舒坦地伸了个懒腰：“从那里出来真是太好了。”
“不过，哈利，我感觉斯内普教授好像并不是针对格兰芬多，好像是在针对你。”
他说的小心翼翼。
哈利把头一点，大大方方承认：“嗯，开学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斯内普教授好像很恨我。”
罗恩脚步一顿，张着嘴巴。
啊？
合着一开始你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