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的路会越走越窄,发现不合适,就要快点换,记住这句话……觉得这里不好一定要回来说,不要沉默,现在是你随便挑选的年龄,长大了就不好选了。”
将我安置在尚德中学初一2班的教室里后,舅舅走出了教室,临别时说出了这句话,可能是怕太难懂我理解不了,他又补充了一句。
走了几步,他还是觉得不放心,就又回到教室,给我塞了一百块钱。
其实奶奶给我的五十我还没用,兜里一下子多了一百五十块,我瞬间感觉自己成了个阔太爷,当然,以我的性格肯定不会张扬,我把他们塞进了行李箱里,准备以后慢慢享用。
……
尚德中学是潭县最有名的民办学校之一,像它这么出名的学校当然不止一个了,在隔了两条河、一条街的位置,有一座名叫【潭外】的学校,全称【潭县外国语学校】。之所以提及它,是因为据说这两所学校的校长间存在了一些瓜葛。
具体什么瓜葛后面会提及,而如果非要将两所学校进行对比,那肯定是以军事化管理闻名的尚德更胜一筹。
天呐!我不敢想象我居然在这里上了三年学。
……
第一天上课没有晚自习,课也不多,无非是些自我介绍、见识校园、认识老师等基础流程。
班主任是个女老师,也是我们的语文老师,姓杨、名娟、她说她不喜欢自己的名字,我们可以直接称她“老杨”。
“老杨”称呼里虽然有个“老”字,但她一点也不老,看起来也才二十岁出头,长着一米六的高个子,被严严实实的工作服包裹、看不出身材。
她有一点外貌和我印象里的人民教师不一样……就是她的头发闪着棕栗色光泽。
染过的?
她对我们的关注似乎早有预料,便在自我介绍时解释说:她的棕栗色头发遗传自她的外婆……
我初中的第一个数学老师叫什么名字我忘了,只记得他姓赵,长得很壮实,教了我们一个星期便被调到了县高中的初中部。
英语老师有点神秘,第一天并没有出现,“老杨”给我们说她是个大美女。
老师介绍完就是同学的单独介绍了,每个人都要参与,这对我来说不是难事。
假期时有一首叫做《隔壁泰山》的歌非常火爆,我将自己的自我介绍与这首歌融合并唱了出来。成为了班上冷清气氛中的一股活跃气。
当我唱完在一阵热烈掌声中下台后,班上的气氛就开始变得有些不对劲了,那些潜藏数久的捣蛋鬼开始露出马脚。
“大家好,我叫李晏明,我爱玩吃鸡,爱玩鲁班……”
“大家好,我叫李梓豪,打篮球,喜欢唱歌、喜欢玩颠~佬~”
“大家好,我叫李音赋……”
“大家好,我姓李、名……”
听着越来越多人自我介绍,我开始发现……这个班上姓李的人是真的多。
以前在一本历史课外书上看到李姓是中国第一大姓,我起初还不觉得,因为我小学班上只有一个姓李的。小圈识天下,我便觉得那本书是一本野史。
但听完班上的人介绍后,我突然又觉得那本书不是野史了,说得真不假……难怪家长要我多读书,原来读有用的书真的能涨见识!
最后,众人介绍完自己,我也统计完了班上姓李的人数。
老杨再次走上讲台,含蓄问我们:“刚才有没有数我们班上多少个姓李的?”
“23个”
“24个”
我和另一个同学几乎同时回答了出来。
随后,我们便在同学的哄哄声中双双寻着声音的源头,寻找彼此的位置。
那个同学坐在教室的一个小角落,单独占了两个桌,她的坐姿有些浮夸,像是一个粗糙的大男人,其实如果不是我看到了她,我估计听她的声音也会觉得她是个男人。
“24个!!!”她又说话了,且语气坚定,神采奕奕。
“因为我,一个顶两个”同时她左手竖起大拇指,指向自己扬起的下巴。
全班发出一阵哄笑,我也跟着笑,虽然这个冷笑话一点也不好笑,甚至有点尬。但她那雄性的声带着实有些魔性。
你敢想?你个长得文文静静的女声用一个男人的口音说出这句话?
老杨含笑了一阵,瞅准我们安静的片刻,大声宣讲道:“两位同学都没错,秦栀给出了标准答案,而李文娜同学则是在给出标准答案的同时活跃了气氛,这说明什么?说明我们2班绝对不是那种死读书的班级,而是要学识有学识、要精力有精力的优秀班……”
老杨脸有些红了,这应该是她第一次如此演讲,紧张但效果贴心。并且,她居然一下子就记住了我们的名字!不错……对她第一印象不错。
随后,我的注意力便再次转移到了那个女生身上……
“她叫李文娜?如果不是我亲眼看到她是个女的,我会相信这个声音的主人是李文娜???”
“真的‘文娜’吗?别说她一个顶两个,她就说她把原同桌赶跑了我都信……前提是她用刚才的嗓音说出来”
……
一趟自我介绍、分发教课书的流程完后,时间也来到了课间的十分钟。下课前,老杨特地鼓励我们这几天下课一定要多走动、多交流。
不出所料的,刚一下课,李文娜的座位便被男生们围得水泄不通。
这些男生看起来都很自信,装扮得也很紧致,他们围住李文娜座位的场景和我小学时看到的如出一辙。
那时,每逢下课,班里的核心圈人物便会一致走出,围住某一个人的课桌交谈各种大事。
这种情况大多数都是男生围女生,且都是长得漂亮的女生。而这时最受苦的人莫过于那个女生的男同桌了……上个厕所回来发现自己位置上围了一堆人,还全是自己惹不起的人。
刚进入中学,初一的女生都还没长开,第一轮介绍下来班上兼并人气和长相的女生就只有李文娜了,外加她那特殊的声音,男生被吸引也很正常。因此,她也在上课第一天很顺利地扩揽了以自己为中心的核心圈。
我不属于核心圈,小学六年都不属于,不过嘛……谁知道呢?这个班上我一个小学同学都没有!换句话说,这个班上没人知道我小学不属于核心圈。
在小学同学眼里,我是个沉默寡言的学生,但在这里没人这样认为。他们还不了解我。居然不了解……那我何不伪装成核心圈的人呢?
哼哼!从现在开始,我就是核心圈的人了!我在小学时混得风生水起,是核心圈的中心人物,是班上的……黑老大!
说干就干,于是我一边回忆印象里李辉和章翰他们的说话方式,一边走向李文娜的座位。
“哟!还是个单人座没同桌,这不就是专门等人来坐她旁边吗?……”
“你们给我滚开!!!”
还没正式靠近,李文娜便发出雄狮般的怒吼,包括我在内的班上所有人都被吓了一哆嗦。
“我声音怎么样要你们管?把我当什么了?”
围在她身边的男生依次散开,坐在她同桌位置上的男生更是连连尬笑着起身。
我的后颈险些飙出冷汗:“我去,听起来她是真的有些不好惹啊!不过还好,我没来得及靠近,至少尴尬的不是我……”
可现实真的如此吗?
那群男生散得很快,是逆着我走的,我也因此被衬托得格外显眼。
难道我也要跟着一起折返?这样我不就成了跟他们一样的男生了吗!况且我连话都没跟李文娜说一句就被赶走,岂不是更尴尬了?
正在我犹豫不决时,我脑子里突然又冒出了个鬼点子:
“嗯!就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