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观内,无尘的法力已经恢复了大半,穿上了金色的道袍,拿起上代观主的拂尘,面前是几十名不到十岁的孩童,他们是新来的弟子。
“弟子拜见师父!”
“坐下吧。”
穿着玄色道袍的小道士们,坐在蒲团上,听着无尘每日念着道经,一遍一遍跟着领悟,还是未经人事的小孩打起瞌睡,他也从未斥责过他们。道观内多了许多欢声笑语,孩子们总是在嬉戏打闹,老树下的无尘像曾经的师父一样,说着似懂非懂的话。
“天地虽大,终是不断轮回。”
“师父——”一个小男孩扯着他的衣袍嚷嚷,说师兄们欺负他,无尘只好了解经过后,告诫弟子们要团结友爱。
得到大家肯定的话后,无尘安慰着那个小男孩,并且教了他一个小法术,名为“御水术”。虽然是个低阶法术,对付猫猫狗狗是够的,并且也不会伤到人,释放水弹攻击对方,和打水仗差不多,用来保护自己。
“师父,这个法术厉害吗?”小男孩问道。
“没有厉害的术法,只有厉害的人,虽然是御水术,但是从一碗水也一条河,甚至控制一片海。”无尘向他解释道,耐心的把口诀交给了他,不到一会儿,那名叫作“赵竹”的小男孩,便能操控一滴水悬浮于手掌上方。
“谢谢师父!”赵竹乐呵呵的跑走,其他人也想要学,但是还不到时候,无尘没有随便将法术交给他们。
“无尘啊,无尘,又过了一年,你的道行还是差那一点儿,不知是什么地方出了差错。”
“我已经老了吗?树爷。”
夜晚的道观里,无尘独自对着中央的那颗老树说话,感慨着自己的那赎罪的一生,不过老树中走出了一个老头,拄着一根木拐,慢悠悠的来到他面前。
“好久不见,无尘小子。”老头白发苍苍,似乎认识无尘很久。
“你现在已是观主,未来还长着呢!”
无尘心里一直有个疑惑,想要向树爷询问,他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界,而不是去到什么地狱,他到底是为了什么而重生?
“你的秘密我知道,不过天机太深,我无法把真相告诉你。”
“仙门的日子不好过,你听说了吗?”
“不曾,树爷关心他们作甚?”无尘摇了摇头,他并不在乎仙门之事。
“你呀,仙门可是神族的传承,他们没了,我们道门不就能兴盛了?”树爷指了指他,无奈叹息道。
“道门的兴衰,自有天数,吾等干涉不了,祖师爷也不会如此。”无尘依旧保持之前的态度,让树爷是万分嫌弃。
“小子,你师父蠢,你也蠢。”
“道门就剩这么根独苗,连佛门都比不上,你还不想点儿办法。”
“天数?你看天吃饭啊,饿死的战死的,你管的过来吗?”树爷气得想要揍无尘,他一心也是为了道门。
“仙门出了个魔头,说是要屠尽仙门,拔除世人灵根,这样的机会可千年难遇。”
“等到魔头把仙门杀绝,你再把那人在世人前灭杀,到时道门的气运便能一飞冲天。”
树爷说了大半天,还是想让无尘去干涉因果,仙门的根基深厚,一个魔头想要屠尽仙门,除非他完全不怕天道严惩,否则是根本做不到的。无尘是这一代的捉妖师,奈何祖师爷带领道门弟子封印妖界,初代们都死了近乎断了传承,若非还有天道庇护,不然怕是连根都保不下来。
道门的先辈在蛮古洪荒时期,发动灭妖之战,自身也受到了天罚,光是这个因果就压得历代观主,始终飞升不了天庭。树爷是初代观主降服的天妖,乃是天生地长的灵物,并且能够滋养山林土壤,所以青云观才一直树青叶绿。
“你真的不想飞升吗?世间轮回,生老病死,得到飞升,从此脱离红尘。”
“你的师父师祖们,都是为了这个选择修道,你也要接下他们的衣钵。”
树爷看着无尘长大,从不会走到第一次开口,他见证了历代观主的仙逝,守护着人间的正道,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死去,他的寿命漫长实在不愿道门这样没落。
“先辈的遗愿都失败了,我一个晚辈怎么会成功,有些时候还是一切随心。”
“命中注定的改变不了,时代的变化,我们也逃避不了。”
无尘看开了许多,自从师父走后,他便堕落了许久,当了乞丐、小偷、刺客、农夫,做了许多的坏事,也受尽了担惊受怕的日子。
“也罢,你是观主,你自己看着办吧!”树爷走进了老树里,那棵树又恢复平常,落叶一片轻轻落在手上,无尘把叶子放到了树旁,他的脸上出现依旧平静,像山洞中沉静的深潭,让人深不可测。
“魔由心生,障随心起,仙门的事,我量力而为。”
“告辞,树爷。”
晋国朝堂上,当朝国师站在中间,大臣们站在两边,晋王搂着爱妃在龙椅上看着他,名为“心浊”的秃头和尚转动佛珠,口中不停念着佛经。
“南无弥陀佛~”
“妖孽还不速速显形!”
喝——心浊开启法眼,扫过人群一遍,看见一个神情紧张的官员,飞身跃起仙鹤亮翅,手中一道金光打出,那人瞬间倒地捂着脸翻滚,一缕缕黑烟从身上飘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发出一声惨叫后被现出了原形。
“禀大王,妖孽已被除掉,是一只狼妖。”
“狼妖,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太吓人了!”
“国师法力通天,幸亏有国师在,这些妖物就别想危害我朝堂。”晋王满意的点头,让几名佛家弟子处理掉狼妖,国师心浊自然又得到了大王的奖赏,一箱白银送到了他出身的寺庙。
“谢大王,若是有妖物敢危害人间,我定不会饶了这些孽畜。”心浊跪下激动的喊道。
世间大妖都被封印在妖界,人间的妖都是些微不足道,真正的妖王降临人间,那才是真正的灾难,道门已经没落,佛门却依旧香火不断。
明若寺,心浊回到这里后,便潜心开始修炼,这时一只狼首人身的妖,光明正大的走到他的密室。
“心浊,你突然弄死我的分身,是发生了什么事?”狼妖质问他,分身死了,本尊也受了伤。
“没什么,那个大王不放心,就杀个妖给他看看,你有异议?”他面不改色的睁开眼,语气十分的平静,但是狼妖却不敢上前。
“没有,主人传来消息,仙门正在内斗,我们的计划可以开始了。”
“不急,没有那个东西,你们也来不了人间。”心浊又合上眼,盘膝坐下。
“那东西寻到了,不过仙门会给吗?”狼妖小心的问道。
“有人会帮我们拿来,你自然不用担心,而且仙门这个阻碍很快就要消失。”说完,心浊阴险的大笑,连一旁的狼妖都感到胆寒。
“仙门……是这个时代镇守人间的势力,可惜了……”他嘲讽着这个腐朽的东西,露出原本的样貌,那是一具红色骷髅化作的妖物——骨妖。
“可惜了,仙门造了无数杀孽,波及了太多凡人,身为的神族后人也抵不住气数已尽。”无尘站在青云观门前感叹道,眉头一皱,隐隐预感到人间将要到来的劫数,位于祖师爷灵位前的天道剑,发出了微弱的低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