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婿?”
这一声女婿,属实把金黔吓得不轻,东海龙宫的赫赫威名,他身为水族自然是最清楚不过了。
虽说龙宫中的巡海夜叉算不得什么大官职,但架不住人家龙宫底蕴深厚,随便来几个千年修为虾兵蟹将,端了这紫鳞洞,那是不在话下。
加上金黔还未加入紫鳞洞之前,曾混迹东海一带,自然是识得东海龙宫水兵的御用武器,那鳞霸的钢叉,几乎一模一样。
不由让金黔信了几分,秃头脑袋上几颗豆大的汗珠缓缓落下。
这下怕是摊上大事儿了,想到这里,金黔全身都微微的颤抖起来。
就连刚才还怒发冲冠,扬言要铲平洞府的九头虫此刻也是冷静了下来。
悬在空中,冷冷地望着眼前估摸有三四百年道行的母夜叉,寒声说道:
“谁知是不是你信口雌黄?穷途末路之下,编些谎话,哄骗我等。”
“倒是你与那鲤鱼精先强占我坎源山洞府,我兄弟前来讨要,那鲤鱼精拒不归还不说,还吞了我兄弟,可有此事?”
面对九头虫咄咄逼人的攻势,李媚气的两手叉腰,一副刁蛮公主姿态。
“我李媚乃是东海龙宫巡海夜叉的亲生女儿,母夜叉,看不出来吗?”
“瞧你白长了九个脑袋,九双眼睛,这么明显,却瞧不出来,真是个憨货!”
“本公主什么地位?借住你坎源山破烂洞府几日,已经算是给足面子了,莫要不识抬举!”
“至于你那什么兄弟?若是被我相公吃掉,那自然算是他没本事,活该罢了。”
“好!好!好!”
九头虫被这刁蛮母夜叉一通胡搅蛮缠,也是怒极反笑,连说了三个好字,随后大喝一声:“你这母夜叉莫要逞口舌厉害,我倒要试试你手上功夫能否见真章!”
场面一度剑拔弩张,金黔见势不妙,便对九头虫统领建言献策道:“此女来头不小,一时难辨真假,还望统领手下留情,待小人禀报上级再做定夺。”
见九头虫微微点头,金黔微微躬身施礼,先行退去了。
……
闻逸自从来到这坎源山,从没吃过一次饱饭,更别提好饭了。
今天这顿五百年的美味佳肴,可真是吃到好的了。
此刻,闻逸的蚊肚已是吸的滚圆,腹部红芒涌动,一闪一闪。
一阵微风拂过。
晕死过去的鳞霸逐渐苏醒过来,下意识瞥了一眼自己的鳃旁,只见一道触目惊心的巨大伤口,上面涂满了草药,刀已经被取出,血也止住了。
才想起应该是他娘子李媚所做,随即便想要挣扎着起身,却发觉四肢无力,不能动弹。
正想张口呼喊,顿觉咽喉瘙痒,如有异物一般,巨痒难忍。
一连猛打几个喷嚏,却不得缓解,十分纳闷。
鳞霸百思不得其解,默念起自己吃了啥东西,如鲠在喉。
正回想着,突然,他有一个很不妙的预感,下意识小心翼翼的自言自语说道:“谁在我喉咙里面!难道是那只蚊子?”
闻逸此时在鳞霸咽喉处经历了地动山摇,刚才的几个喷嚏宛如台风,若不是他抓的牢靠,差点把他喷了出去。
心中暗道:“这鳞霸竟然醒了!本想着自己将其吸干,然后神不知鬼不觉的溜了,就算东海龙宫真追查下来,也不会想到是被鳞霸自己吃掉的蚊子干的。”
鳞霸突然醒来打破了闻逸原有计划,虽说闻逸可以不管不顾,继续偷偷猛吸,但既然已醒,倒不如借此机会盘问一番,解答心中疑惑,榨干这鲤鱼精的剩余价值。
“正是小爷!”
鳞霸一时没反应过来,大惊失色,自己的喉咙竟然自己说话了!
不对,还真是那蚊子,他竟然没死!
鳞霸挣扎着想用手往嘴里掏,却发现自己连抬起手来都费劲,只得连连咳嗽打喷嚏,试图将闻逸给喷出来。
“别白费力气了,我是不会出来的,除非……”闻逸狡黠一笑说道。
“除非什么?蚊子爷爷,我求求您了,您说什么我都答应。”鳞霸尝试了半天,也没能把蚊子弄出来,现在一心只想让闻逸从身体里面出来,纵使他有一身坚若磐石的鳞甲护身,但五脏六腑可是脆弱不堪。
“除非你回答我几个问题。”
“切莫要想哄骗我,我已到你心肝之处,若你撒谎,心跳自然加快,到那时,可别怪我一口一口嚼烂你的五脏六腑!”
闻逸料定这鲤鱼精此刻心慌不已,哪里晓得自己本事真假,只用吓唬便是。
“您问,您随便问,我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求爷爷说话算话,早些出来。”鳞霸连连说道,生怕闻逸出尔反尔。
“好,那我且问你,你与那东海龙宫有何瓜葛?”
“回蚊子爷爷,鳞霸与东海龙宫并无瓜葛,只是我那未过门的妻子,是那东海龙宫巡海夜叉的私生女。”
“嗯,那我再问你……”
……
经过一番盘问,闻逸才知晓此事来龙去脉。
原来,鳞霸本是坎源山周边池塘里修炼成精的妖怪,一心想要加入东海龙宫混个编制,鲤鱼跃龙门。
却因出身低微,年龄也颇大,入不得门槛,只得在东海附近自立山门,做个潇洒野妖,偶然间救下了离家出走,因刁蛮性子惹是生非的李媚。
因此李媚仰慕鳞霸,羡慕做野妖的无拘无束,逍遥自在。可鳞霸也羡慕李媚出生便自带编制,衣食无忧,安定平稳。
遂二妖暗生情愫,私定终身,可好景不长,被李媚的父亲知晓了此事,百般阻拦,嫌弃鳞霸出身,无奈二妖只得偷偷幽会。
此番前来坎源山,便是私奔到此,叛逆李媚想出一招将生米煮成熟饭,借子逼婚,便需要一间绝佳洞府孕育此事,本是刀疤脸安排好洞府,可没曾想刚住上,没过几天又变了卦,才生了此事。
“好啊,既是刀疤脸安排,那不就等同于就是金黔干的吗?怪不得刚才打斗金黔表现得如此奇怪,原来是给自己挖了个大坑,
“既能试探自己跟脚实力,又能让自己得罪东海龙宫,方便金黔更好拿捏自己。”
“发现情况不对,又想杀鳞霸灭口,真是好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