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百损道人盯着海辞虏看了半天,没看出什么端倪,一双老眼转去看安巴。
“安巴,你把经过说一下。”他恶狠狠瞪着安巴。
自己这二弟子安巴老实愚钝,就是有人教他,也根本不会说谎,很快就会露出马脚。
他四个弟子,老大海辞虏和老三廉希澜狡诈,老二安巴和鲁明山老实巴交,故而他派弟子出去,都是老大老二一组,老三老四一组,便于掌控实情。
安巴吓得浑身哆嗦,哭丧着脸将实情经过说了,同海辞虏说的一模一样。
“千真万确啊,师父!”
“徒儿哪敢说假话,句句是真,那熊确实会武功,有经脉有丹田,丹田可大哩。”
“那内力堂皇正大,绝不是凡品,定是超强的内功。”
“徒儿们被熊所伤甚重,又没有内力,好几天都爬不起来,伤好些就立刻赶回来了。”
百损道人听完,眉头的川字纹更深了。
他感觉不可思议,但是二弟子素来老实蠢笨,如果是说谎,刚才自己恐吓之下断然没有不露马脚的可能。
“一头熊是个大高手,有硕大丹田,能化人内力,还能帮助打通经脉,拓展经脉丹田?”
“老子不是在做梦吧?而且,这头熊还会二百年前的化功大法?”
他不住摇头,这特娘的怎么可能?脑中闪过海辞虏刚才的推断:“又或者是个高手,却故意披着一头熊皮。”
心中不由悚然一惊。
“这倒很有可能!定是有人要找我出来,所以故意装成一头熊!”
“会是谁呢?”
他心中将天下间的高手细细想了一遍:武当张真人,不会,他要杀我,十几年前就杀了。
少林高手?也不会装熊。
失踪多年的阳顶天?应该也不至于,堂堂明教教主,断然不会如此行事。
他思来想去,想到了早已消失的灵鹫宫天山童姥以及那星宿老仙丁春秋,还有桃花岛黄老邪,以及老顽童周伯通?
“说不定,就是这四人的传人!”
灵鹫宫的天山童姥也好,丁春秋、黄药师和周伯通也罢,都是喜怒无常,行事诡异,传人学到了祖师的武功,又继承了祖师的脾气,装一头熊,戏耍自己,倒是很有可能!
不过,考虑到能化人内力,丁春秋传人的可能性大大上升了。
至于打通经脉,说不定后人在丁春秋化功大法基础上又有改进。自古绝代天才层出不穷,这就是为何绝世武功层出不穷的原因。
自己修行的玄冥神掌,威力强横,不就是自己师父自创的吗?
他越想越对头。
就在此时。
“嘶!”他突感五内如坠冰窖,难受得白眼一翻。
“这该死的寒毒,又犯了.......实在可恶!”
苦苦忍耐良久,方才好了一些。
“呼!”他长长吐气,只感到如劫后余生一般,每天都要发作几次,这日子简直过不下去。
看着跪在面前的两名弟子,眼中精芒一闪。
“能够化功的内力.......这不是说,自己身上的玄冥内力也可以化掉了吗?”
心想要是能找到那人,把这些可恶的寒毒化掉,就算自己的内力全都消散,又有何惧?
而且可以打通和扩展经脉,届时经脉通畅宽阔,大不了从头练起,有数十年苦修的经验,重新修炼,要不了五六年就能大成。
不过,不知道那人为何要找自己。
“此人既然是星宿老仙门下,说不定就是要引我出去,谋划如此深沉,定是个歹毒人物,不可不小心从事。”
想到这里,他干枯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对两名弟子道:
“这熊,是宝贝啊!”
“你俩个,因祸得福了,虽然内力全失,但经脉通畅宽大,重修五六年,功力就能胜过之前。”
“真的?”安巴脸上露出一抹喜色。
海辞虏心说你不说老子也知道,脸上却也故作惊喜。
“自然,为师我也要去找那熊,让它把我身上的内力全化了。”
“你们两个,从今日起,给我出去找那头熊!”
......
......
“嚓嚓!”
一片山林中,传来脚踩枯叶的声音。
“呼哧!呼哧!”
一个白衣青年一屁股坐下,靠在一棵大树上大口喘息。
“崆峒总不可能追出一百里吧,应该是安全了。”
叶长青从怀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小油布包裹,打开挑了几条虫子,皱眉闭眼,塞进了嘴里,大嚼起来。
这些天,他无法动用内力,为避崆峒派追捕,每日昼伏夜行。
他又不会捕猎,只得靠捉虫子勉强维持活命,七八天才朝西南走出去百里,现下已深入到关山中。
虽然苦不堪言,但叶长青心里却充满希望。
自己得了仙华之力,未来可期。
“这山中艰苦,还是回青海,就是不回门内,在草原上随便偷些羊也好过活,等上一年后,再用内力探查经脉。”
主意打定,叶长青起身,从地上拾起一根粗木枝,准备当做拐杖。
忽听林外脚步声,接着就是对话声音。
“哪里都寻不到那只熊了!奇怪!”一个憨厚的声音响起。
“哼!还要寻熊,不是自寻死路?”另一个略微尖细声满腹怨气。
他连忙躺倒,钻入身边枯叶中,用手抓起树叶往身上撒。
“依我说,就该赶紧逃走。”
“那就是披着熊皮的人,肯定是师父的仇人,说不定就是武当张三丰,要不就是阳顶天,不对,该是少林哪位前代长老,心存慈悲,所以才对我俩手下留情,还帮我们打通拓宽了经脉。”
尖细声音已经进入了树林。
“不过,就算是少林的,见到师父肯定会痛下杀手。”
沉默几息,尖细声音突然惊喜道:“是了,说不定就是易筋经或者洗髓内功,定是少林的。”
“师兄,林子里既没有熊,也没有人!”憨厚的声音道。
“没有就走吧。”
“哼!”突然一个阴森森的苍老声音响起:“敢背后议论师父!”
“师父!”海辞虏吓得颤抖,“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师父,我啥也没说啊。”
“安巴你个蠢货,明明藏着一个,却说没有!”
“哪里?”安巴东张西望。
“你二人东边二十步,枯叶下藏着一个小子。”
“东是哪儿?”安巴摸摸脑袋。
“嗖!”一道人影从地上弹起,拔腿就往树林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