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普特·探戈拉。”
一个强壮的男人大步的迈进了金碧辉煌的房间里,里面有一个身着宽松的男孩懒洋洋的躺在水池里,阳光在水面上来回跳舞,波光粼粼。轻柔的水流挑逗着男孩敏感的皮肤,这让他有些痒,然后他深吸一口气,整个身子潜了下去。
“休息时间到了,是时候进行训练了。”
男孩叹了口气,无数的哀愁与不情愿化作了一个个脆弱的气泡,从水中升腾,在临近自由的那一刻瞬间化作了虚无。
他不情不愿的起身,顽皮的小水滴依然抱着他的身体依依不舍。男孩起身,离开了水池,没有了水的浮力,他感觉身体无比沉重。
看了看这个高自己一头的男人,他感受到了一股无形的压迫感,仿佛胸口有一块巨石,压着他喘不过气。
离开了浴池,他望向四周的墙壁,大理石是那么坚硬,那么冰凉,那么封闭。墙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碑文,还有许多栩栩如生的壁画。
自己的法老父亲总是说我们都是太阳神阿图姆的子民,我们肩负着神明的期望,身上洒满了金光。
所以这就是自己每天都要高强度训练的原因吗?
酷热的沙漠毫不留情,滚滚热浪瞬间让他置身火堆之中,毒辣的太阳驱散了所有洁白的云彩,刚才浴池中温柔的阳光现在瞬间变成了长长的鞭子,狠狠地抽打着自己每一寸皮肤。
他来到了一个偌大的训练场,这里有很多的奴隶,或者瘦骨嶙峋的战俘,他们被分配了一些破破烂烂的装备,然后被扔在了训练场里,而自己则是拥有一身的精致装备。
“今天依然是剑术训练,在你解决完了他们后,我会亲自下场。”那个强壮的男人说。
“你说我们给阿图姆的贡品少了,今天太阳怎么这么毒啊?”伊普特笑着开玩笑。
男人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如同沙漠里的黄沙,永远都是黄色的。
伊普特也收起了笑容,乖乖的穿上了盔甲,拿起了武器,第无数次的踏入这片杀戮之地。
那些奴隶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但是他们还是像被赶牲畜一样拉到了场上,从远处看还以为是棺材里的木乃伊复活了。
伊普特不知道这种训练有何意义,他只觉得那些人很可怜。
奴隶们绝望的大喊着,冲了过来,但是他们手中破旧的刀剑甚至不能对自己造成任何伤害。
他们的眼里闪烁着绝望,恐惧,不甘,但是又不得退缩,在此刻,只有放手一搏,才有一线生机。
伊普特戴着厚厚的头盔,透过缝隙,他只看见了一群行尸走肉。
厮杀过程如同砍瓜切菜一般,他们瘦弱的身体就像沙子一样,刀锋所过之处,只留下了满地鲜血,以及遍地哀嚎,就如同烈火中的野草一样被燃尽了,那群奴隶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汗水浸湿了他的头发,这身厚重的铠甲就跟蒸笼一样包裹着自己,他多么想把这身枷锁给重重的扔在地上。
就在他愣神之际,一个奴隶拿着破烂不堪的铁剑朝着他的手臂上狠狠地砍了过去。
一瞬间,铁器之间的碰撞声一下把他的魂给扯了回来,尽管双臂早已麻木,但是飙升的肾上腺素还是驱动着他狠狠地朝着奴隶的脑袋上劈砍过去。
“这就是你所谓的训练?”
父亲的声音传来,带着无尽的失望。
伊普特遥看着观战席,自己的法老父亲正端坐在上面,周围站满了卫兵,以及各种各样的军官,他们表情严肃,就像那些工匠们雕刻的石像一样。
“如此软弱,如何继承我的王位?”
伊普特的心中涌起一股怒火,这些言语如同烈火般烧烤着自己的内心。
他愤怒于父亲的严厉,愤怒于这无休止的残酷训练。他的目光扫向看台,父亲那高大的身影在阳光下显得如此冷漠,仿佛从未将他当作儿子,只是一个王位的继承人。
伊普特的剑开始乱了节奏,一些奴隶瞅准时机,一剑划伤了他的手臂。鲜血渗出,滴落在沙砾上,瞬间被滚烫的沙子吸干。
“废物!”父亲的怒吼声回荡在决斗场上空。伊普特心中的怒火彻底被点燃,他此时此刻就想变成一只尼罗河里的鳄鱼,死死地咬住自己的猎物,然后献上自己的“死亡翻滚,不再怜悯。
他的世界中只有那该死的训练,那无情的父亲。
挥舞着长剑,伊普特如疯狂的野兽般冲向奴隶。每一剑都带着无尽的愤怒,每一次攻击都带着毁灭的力量。奴隶渐渐招架不住,最终倒在伊普特的剑下。
伊普特站在血泊中,望着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心中五味杂陈。他望向父亲,眼中不再是恐惧和顺从,而是满满的不满与反抗。
“这就是你想要的吗?”。他默念
父亲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转身离去,只留下伊普特独自站在这残酷的决斗场中,与那具奴隶的尸体相伴,在沙砾间,在烈日下,他的怒火在心中熊熊燃烧,却不知何时才能找到出口。
最后,那个强壮的男人下场了,他身着重甲,拿着一把弯刀进入了场内,踩着奴隶的尸体大步向前,仿佛脚下的东西只是沙粒一样。
毒辣的阳光反射在盔甲上,就像响尾蛇披上了一层金鳞。
“这是对你最后的考验。”父亲的声音从看台上传来,依旧是那么冷漠而威严。伊普特握紧了手中的剑,尽管手臂酸痛不已,身体也疲惫到了极点,但他心中的那股不甘让他强撑着站了起来。
强壮男人没有丝毫犹豫,如同一座移动的小山般朝伊普特冲了过来。他手中的巨剑挥舞得虎虎生风,带起阵阵呼啸的风声。伊普特急忙侧身躲避,那武器擦着他的衣角划过,带起一股强劲的气流,险些将他掀翻在地。
伊普特试图寻找对方的破绽,他灵活地在男人身边游走,不时挥剑刺出。然而,男人的盔甲太过厚重,伊普特的剑砍在上面,只留下几道浅浅的痕迹,根本无法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而男人的攻击却越来越猛烈,每一次刀刃的落下都带着千钧之力。伊普特渐渐有些力不从心,一个不慎,被男人的手肘击中胸口,整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筝般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那一刻,他甚至觉得自己的胸甲凹陷了下来。
伊普特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强壮男人缓缓走到他面前,将刀刃架在他的脖子上,伊普特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最后的裁决。
“哼,看看你这副狼狈的样子!”父亲的声音再次响起,充满了鄙夷和失望,“连一个普通军官都不如,我怎么能把我的王国交到你这样的废物手中?”
紧接着,一阵强烈的眩晕感袭来,伊普特的双眼一黑,整个人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彻底晕了过去。而他的父亲,依旧站在看台上,脸上没有丝毫的担忧,只有满满的失望与不满,仿佛眼前这个晕倒的儿子,只是一个失败的作品。周围的一切渐渐归于寂静,唯有决斗场中炽热的空气,还在无声地诉说着这残酷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