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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

夜幕笼罩,别墅内静谧无声。

黎渊悠然靠在客厅沙发上,手中一本佛教经文缓缓翻动,不紧不慢地逐行阅读,同时静静的等待着巴伦的到来。

此时,一道身影正悄然穿过别墅的阴影,仿若幽灵般,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巴伦凭借堪称世间一绝的隐匿手段,轻而易举的便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了别墅之中。

直到巴伦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客厅之中。

黎渊这才瞬间察觉,但面上神色却是依旧平静如水,只是不紧不慢地开口,声音平和而沉稳的说道:

“按照我们Z国的礼节,来者是客,理应从正门堂堂而入,我本还想着迎接你这位外国友人,没想到你选了这般特别的方式。”

“不过,不得不说,那个老不死传授给你的手段,你已然练得炉火纯青!”

“如今竟然都已经能彻底隐匿自身的气息了,看来都已经快要大成了啊。”

巴伦瞬间绷紧了全身肌肉,眼神中警惕之意浓烈如墨。

听到黎渊这番直白且毫无恶意的话语。

巴伦虽未放松戒备,却也没有立刻发动攻击,而是抛出了那个在心底萦绕许久的疑问:

“你究竟是谁?”

“哎,又是这个问题...”黎渊轻轻摇头,似是无奈地叹了口气,道:

“既然你想知道,那就坐下聊聊吧。”

“我可是特意从夏老那儿讨来几瓶好酒,你正好来品鉴品鉴,看看那老家伙有没有糊弄我。”

见黎渊神态悠然,举止自然。

巴伦心中虽满是狐疑,却还是顺势在对面坐下,随即端起酒杯,轻啜一口,酒水在舌尖散开,他微微点头,给出评价:

“的确是好酒,夏没骗你。”

“谅他也不敢...”黎渊淡然一笑,也浅酌了一口,接着语气一转,道:

“不过,倒是没想到,你现在竟然还能品尝出酒的滋味。”

“看来我得收回刚才那句话了,你离将老不死传给你的那门手段修练至大成,恐怕还需要不短的时间。”

“但这对你来说,应该反而是件好事。”

“毕竟,若是到了接近大成的阶段,别说酒的滋味了,世间万物,甚至人的血肉,在你口中都将味同嚼蜡。”

“到了那个时候,你也很快就会变得和那个老不死一样了。”

巴伦闻言,眉头紧紧拧在一起,神色凝重,语气低沉且充满压迫感,再次追问道:

“你到底是谁?怎么会对这些事情了解的这么清楚?!”

“难道夏老没和你说过?”黎渊神色自若,语气依旧轻松随意道:

“我的名字,叫做黎渊,黎明的黎,深渊的渊。”

“至于我为何对这些事情了若指掌...”

“我只能说,因为我不仅对你这个人很了解,而且对你所修炼的功法,也就是那个老不死当年传授给你的手段,更是极为了解。”

巴伦闻言,脸上瞬间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惊异之色,但他久经江湖,阅历丰富,这丝惊诧转瞬即逝,恢复了往日的冷峻。

黎渊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瞬间的变化,随即语气意味深长的继续说道:

“甚至可以说,你所知道的一切,我都了如指掌。”

“而那些你一直苦苦探寻却不得而知的秘密,我同样一清二楚。”

“比如,你到现在恐怕都还不知道自己所修炼的功法,也就是那个老不死当年传授给你的手段,到底是什么吧?”

“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你所修炼的那门功法,名字叫做...”

“《六库仙贼》!”

是的,没错!

巴伦所修炼的功法,正是八奇技之一的《六库仙贼》。

而黎渊所说的那个老不死,其实正是当年领悟了八奇技之一的阮丰!

至于巴伦是否真的对《六库仙贼》的来历一无所知,其实不难推断。

要知道,甲申之乱与八奇技,向来是异人界讳莫如深的敏感话题,调查难度更是极高。

若巴伦多年来一直在探寻其中秘密,以他和夏柳青的交情,两人时常往来,夏柳青怎会毫无察觉?

由此可见,巴伦这些年根本从未调查过甲申之乱和八奇技。

那巴伦为何从未调查过甲申之乱和八奇技?

可能性无外乎以下两种:

第一,巴伦对甲申之乱、八奇技,尤其是《六库仙贼》的渊源全然不知,自然无从查起。

第二,巴伦已经从阮丰那里完整知晓了甲申之乱的来龙去脉和全部内幕,也就根本没必要再多此一举的调查。

然而,稍加分析便能发现,第二种情况几乎不可能。

要知道,巴伦其实并非《六库仙贼》唯一的继承者。

隐居在纳森岛多年的阮丰,近年来还将《六库仙贼》传授给了一位邪师。

但阮丰在传授过程中,对《六库仙贼》的起源只字未提。

而阮丰之所以愿意把《六库仙贼》传给那名邪师,其实不过两个原因。

一来那名邪师的确有修炼《六库仙贼》的资质;

二来那名邪师陪阮丰下了几年象棋,让独居多年的阮丰有了消遣解闷的机会。

原因就这么简单。

回过头再看巴伦,他和那邪师相比,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答案是...并没有。

当年阮丰把《六库仙贼》传给巴伦,原因也如出一辙:

其一,巴伦有天资;

其二,阮丰独自在干城章嘉峰雪山上待了太久,实在孤寂,巴伦的出现,正好能陪他说说话、解解闷。

说白了,不管是巴伦,还是纳森岛上的那名邪师,在阮丰眼里,都不过是用来打发时间、排解寂寞的,并非什么至关重要的人。

指望阮丰对这些仅用来解闷的人掏心掏肺、倾诉衷肠,甚至把当年的隐秘之事和盘托出,这怎么可能?

况且,阮丰连吃人都习以为常,人性近乎泯灭,也根本不可能会做这样的事。

再者,要是阮丰真的把《六库仙贼》的来历告诉了巴伦和那名邪师,无异于自曝身份,那他这么多年隐姓埋名还有什么意义?

因此,第一种情况才最符合事实。

而在听到黎渊如此言之凿凿的说出“六库仙贼”这个名字后。

巴伦脸上明显流出了难以掩饰的惊诧之色。

黎渊将巴伦的反应尽收眼底,心中的猜测随之得到证实,于是意味深长地接着说道:

“看来,那个老不死当年把《六库仙贼》传授给你的时候,还真的是什么都没有告诉你。”

“也是,如果告诉你这些,哪怕只是告诉你《六库仙贼》这个名字,你恐怕都无法安然无恙的活到现在。”

“那个老不死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

“你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巴伦满心惊诧,内心的疑惑更是如同翻滚的潮水,再也按捺不住,忍不住再次追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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