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琳德拉好奇地打量着周围,打量着这个如万花筒般的世界。
时间如河流般流淌而过,那流动的痕迹便是一缕缕微风。河流的每一个节点都分化出无限的支流,如同一条一维的线织出了二维的面,而那些支流便是可能性的具现化。
因与果的线条编织出了名为命运的网,这张网的一面名为希望与幸福,另一面则叫做死亡与终焉。
强大与弱小创造出了高低,在这片无限广阔的世界中,每一寸高低落差都意味着强与弱之间的无限差距。
层层叠叠,无穷无尽。
“这里是……形成世界?”
伊琳德拉感受着这个世界的一切,宛如一条在岸上干涸的鱼进入了水中。她的思维开始变得灵动,行动也更加迅捷——精灵本就应在形成世界中生活,因为此处是他们天命的居所。
凯德尔的身边燃烧着愤怒的火焰,这些火焰便是他的怒火本身。
他将愤怒从自己周围抽离,理性重新回归。又随手将破坏、毁灭、死亡、终焉等等概念握在手中,与愤怒一同变成了一把金色的长剑。
「黄金炼成」,黄金魔法的至高奥义之一,可以将万象一切炼成黄金随意驱使。
与此同时,邪恶、痛苦、绝望组成的浪潮来到了两人面前,所过之处的一切概念皆被吞噬殆尽,化作了浪潮主人成长的养料。
但凯德尔只是拿起手中的长剑轻轻一挥,黑色的浪潮瞬间便在破坏与毁灭之下迎来名为死亡的终焉。
“注意点,小精灵,现在还在战斗呢。”
刚才的浪潮并非攻击,而是恶意的具现化,如同此前凯德尔周围的怒火一样。只不过不同的是,眼前的那家伙不懂得如何压抑心中的想法。
看着那个外表上与伊米凯尔别无二致的冒牌货,凯德尔再次使用黄金炼成将因果、时空、命运和可能性抽出一部分,炼制成箭矢递给伊琳德拉。
“既然知道这里是形成世界,那也应该知道这个世界是精灵的主场,你在这里战斗如鱼得水。”
他敢确信梅莫拉斯那个家伙一定在某处窥视着一切,但现在还没现身是在谋划着什么?还是单纯的想看一出好戏?
此时的凯德尔只是一个倒影,全身力量不到本体的万分之一。眼前这个“伊米凯尔”对他来说有些棘手,想要取胜必须借助身旁这个精灵的力量。
虽然伊琳德拉只是一个千岁的小姑娘,年龄在精灵里相当于人类的十一、二岁左右。但却是货真价实的神之次子,哪怕同在神性世界,也是属于强大的一类。
有她的帮助,凯德尔也能轻松不少。
伊琳德拉从凯德尔手里接过黄金的箭矢,拉弓搭弦。不知为何,她从眼前的“伊米凯尔”身上感受到了无名恶意。
那些恶意在形成世界中化作黑雾将两人笼罩,但下一刻又在黄金的神性之火下被燃烧殆尽。
凯德尔浑身上下缠绕着金色的火焰与雷电,眼中的黄金瞳如太阳般熠熠生辉,金色的光芒瞬间照遍形成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时空开始混乱,天地变得狭窄,可能性世界开始收束,整个形成世界都被凯德尔握在手中,成为了一个单纯的点。
他轻轻一握,所有形成世界的概念都在这一刻破碎。伴随着伊琳德拉手中的箭矢离弦,金色的光芒在虚无中划过弧线,毫无疑问的命中了“伊米凯尔”的眉心。
周围的世界出现裂痕,将“伊米凯尔”撕碎。黄金箭矢进入她体内的那一刻,其中蕴含的金色火焰与雷电也在瞬间爆发,无情的吞噬了她的全身。
但战斗还未在这一刻结束,因为恶意尚未消散。
“「愤怒者也,是即转瞬之疯狂……」”
「神之怒」
凯德尔口中默念着魔法的咒语,手中握着破坏的神之业火,无尽的力量在他的掌心凝聚,浩瀚无垠的神力让一旁的伊琳德拉都感到一阵心惊。
强大到令她恐惧……这还是她第一次在除了哥哥姐姐们之外的人身上感受到如此恐怖的力量。
虽然比起塔提亚娜姐姐来说还远远不如,但依旧足以让她胆寒。
他将手中的火焰掷出,伴随着业火怒放,整个形成世界开始剧烈震动。
——神之怒,一场超越宇宙大爆炸的恐怖力量将一切彻底吞噬。这是天使用于审判恶魔的法术,神圣魔法的顶端,象征着神之怒。
远处的梅莫拉斯在这一击之下也显现出了身形,但也仅仅是显现身形而已。
他并未展开防御,这种程度的力量不配让他主动防守,凯德尔的剪影还没有如此强大。
看着空旷的形成世界,梅莫拉斯只是笑着说道:“哎呀呀,真麻烦。要是所有概念都消失的话,物质世界那边也很难办呐。”
下一瞬间,仿佛幻觉一般,周围原本被凯德尔毁灭的概念重新出现。
梅莫拉斯握着手里的水晶球,这球中的世界一片虚无,只有三个存在——正是凯德尔三人。
看着球中战斗的三者,他缓缓将手里的水晶球扔到空间缝隙之中,如同丢垃圾般将三人扔出了形成世界。
“邪灵啊……”
他口中喃喃自语,再次消失在形成世界深处。谁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想什么,他也只是在暗处注视着一切,作为观测者与记录者存在。
随着神之怒的热浪散去,心中的危机感仍未消逝。伊琳德拉再次拉开弓弦,凝聚着无限力量的箭矢再次射出。
一分为无限,无限的箭矢也开始无限分裂、一个刹那之间便分裂无限次。
箭矢的时间被无限拉长了,它们在无限的时间中无限分裂,随后化作无尽的流光尽数没入“伊米凯尔”残存的躯体。
“这次解决了吗?”
伊琳德拉柳眉紧皱,凯德尔也对此感到奇怪。
这玩意儿生命力这么强吗?虽然看上去只剩残缺,但就是没死!
就在两人打算继续出手的时候,“伊米凯尔”的残躯居然瞬间恢复。她缓缓睁开那双金眸,这一次她的眼中带上了些许灵动。
“不会吧……”
凯德尔心里突然升起一个不好的猜想,下一刻仿佛为了印证他的猜想一般,“伊米凯尔”缓缓开口。
“「渎神者,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