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墙壁上的挂钟,那永不停歇的秒针仿佛催命符般叩击在黄庆的心脏。
逃跑不可能!
解释?这个疯女人根本就不听!
黄庆一咬牙,翻身上床重重压在方山英的小腹上!
松开了捂住方山英嘴巴的左手。
方山英紧张地双手护住胸:“你干嘛!我可不会怕你的!”
而黄庆则缓缓低垂着脑袋尽可能地贴近方山英的脸,向后抬起掌心处沾着口水的左手指着还有一分钟就到下午三点的挂钟。
叹息道:“一九七八年八月初九,仲夏,我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了一个披着一身绿叶的姑娘从暖风中走来。”
“看傻眼了的我与姑娘相撞了,那一刻我感觉到自己心脏仿佛被一辆高速行驶的火车迎面撞上!”
喉咙涌动的方山英眼神开始变得恍惚,她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与她近在咫尺的黄庆,直到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哀愁。
“方山英,你偷走了我的心,却又揉碎了它。”
感受着身下轻微抽搐的大腿,黄庆回头看着即将划过三点的秒针。
“三、二、一。”
在方山英期待的目光下,黄庆突然回首与她鼻尖摩擦四目相对,眼神里满是犹豫与柔情。
“不管你如何误会我,但你要记住,刚刚走过的一秒钟你是属于我的,没有人可以改变。”
就在方山英欲言又止时,黄庆食指中指并拢轻轻放在方山英的嘴唇上。
“给别人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
方山英嘀咕道:“为什么?”
黄庆深情地看着方山英:“谁也不知道接下来的一秒,我们会发生什么事,别让你自己后悔,终生遗憾!”
下一秒,两个年轻的男女紧紧的拥抱在一起深深相吻。
女人起初的回应是青涩的,但是在男人的引导下反应越来越强烈,相互的交缠仿佛要将两人的灵魂融为一体。
此时的方山英,觉得自己应该是真的疯了,怎么就会主动跟刚认识了还不到一个小时的男人亲吻了。
但是,这种兴奋和满足的感觉又让方山英感觉欲罢不能,久久不能停息。
直到下一刻,门外传来了秦桂芳忐忑不安的咳嗽声。
“咳咳,英子,我把汪大夫带来了,你现在方便让他进来吗?”
方山英羞怒地推开黄庆,高声惊呼阻拦秦桂芳:“我在换衣服,桂芳姐,你先别进来!”
“好,我不进来。英子,你要快点,汪大夫还要赶回去坐诊。”
秦桂芳与一脸无奈的汪大夫站在门口相视无言,也庆幸刚才要开门进来前先通过窗户往里面瞄了一眼,否则这开门直接进去实在是太尴尬了。
孤男寡女独处一室是容易犯错误,可这俩年轻人也不知道分场合。
医院病房,做这种事情也太过分了!
“我收拾好了,桂芳姐,你们进来吧。”
方山英的声音恢复了懒散和平静,秦桂芳也换上了笑脸打开门领着汪大夫进了病房。
黄庆老实的坐在墙角的单人沙发椅,双手摊开一份今日苏州日报,无视秦桂芳与汪大夫投射过来的目光,全神贯注的看着报纸。
秦桂芳收回目光,跟汪大夫讲述了下方山英受伤的原因:“汪大夫,你多费心,英子她今年才进的军文工团,腿脚可不敢有损伤。”
近五十的汪大夫,满头白发面色苍白,看着像是刚生了一场大病,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位擅长跌打损伤正骨的大夫,其实患有严重的先天性心脏病。
这就是典型的医者不能自治。
秦桂芳挽好了裤腿,汪大夫搭手放在方山英的脚踝捏了两下,然后顺着小腿的腓肠肌和比目鱼肌,再到股四头肌、大腿的腘绳肌,最后又细致的检索了盆骨。
汪大夫虽是不喜给像方山英这样的特殊病号看病,但是该有的医德也不允许他在看病上敷衍。
不过只是从自行车上摔下来的方山英确实没大碍,汪大夫前后检查了三遍也仅用了三分钟的时间,就给出了方山英的诊断结果。
“没伤到骨头,我回去给你开个方子,回家用两次就好了。”
秦桂芳欲言又止,她是很想在方山英面前积极表现好博得方家的好感,可汪大夫作为壹零零医院骨科主治医生,对于病人的病情诊断结果可不是她这个小小的护士组长能够质疑的。
但是方山英却觉得汪大夫检查的太快了,又或者是这一路上被黄庆不断用变成瘸子的事情吓唬她,导致方山英的自我认知里她这次伤的很重。
“汪大夫,我真的没事吗?你看我的脚都浮肿了。”方山英说完又抬了抬右腿。
汪大夫轻轻叹了口气,言语坚定:“我检查了三遍,你的腿骨、韧带、半月板、盆骨均未受到损伤,只是脚踝处有瘀血堆积,所以你才会感到肿胀和疼痛。”
“我给你开副方子,取三钱的艾叶、红花用热水浸泡后进行热敷四个小时,过了今晚就会消肿化瘀。”
见方山英不信服的样子,秦桂芳赶忙张口打圆场:“英子,汪大夫可是我们医院的骨科圣手,既然他都说了你没伤到骨头那肯定就没事。”
“没伤到就好,英子,你以后骑车可得多注意,现在街上的盲流越来越多了,多加小心!”
方山英点了点头闭上眼睛假寐一副撵人的姿态,汪大夫倒是没什么转身就往外走,楼下门诊室还有很多病人等着他治病。
秦桂芳瞧了瞧方山英,又看了看还举着报纸的黄庆,有心说点什么提醒下他们俩个可别再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但这些话又实在是讲不出口。
万一因为这个得罪了方山英,那可真是母鸡孵小鸭,多管闲事!
直到离开了病房,秦桂芳到底还是没再多说一句话。
见屋里又只剩下他跟方山英俩人了,黄庆放下报纸三两步就窜到病床上,身子紧挨着方山英往里拱了拱:“往里面去点。”
“黄庆你个臭流氓,还挤我,没看见我腿还挂着呢?”
方山英一想到刚才自己被黄庆几句话哄骗住的蠢笨表现就好生气!手指捏住黄庆的胳膊使劲地拧。
却没防住再次贴上来的嘴唇,激情犹如烈马般在方山英的心房里奔驰,拳头无力地锤打在臭流氓的肩膀上,却被人家死死地攥住摁在了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