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妖除魔,义不容辞,不用多谢。”胡觉真说。
“过几日小女出嫁,不知小师父可否赏脸留下来,喝杯喜酒。”高员外邀请道。
胡觉真和金鲤儿对视了一眼。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
高梅青出嫁前夜,月光清澈明亮,院中小池里的两只锦鲤绕着月影嬉戏。
房门上贴着“喜”字,房间内烛火通明。
“姐姐,你真好看。”高梅寒把发冠戴在高梅青头上。
“以后这个家就要小寒你多用心了。”高梅青握住高梅寒的手。
铜镜倒映出两人泪眼婆娑的模样。
金鲤坐在一旁,默默喝茶。
胡觉真担心有别的妖怪作祟,拜托她在高家两姐妹附近保护,一直到完婚。
这些天,胡觉真一直在高老庄附近山林中寻找其它妖怪的蛛丝马迹,金鲤儿不觉得他有点多疑,但也不是很理解。
在她看来,胡觉真似乎对这些凡人的安危过于上心,甘愿浪费时间,也要除掉妖怪。
“金姑娘是怎么和觉真师父认识的?”
高梅寒突然的发问,让金鲤儿回过神。
她抿了口茶,自然不可能说是当初在海上打劫商船时认识的,稍微编篡一下,说:“在船上认识的。”
高梅寒坐到金鲤儿对面,眼中充满好奇,说:“我还以为你们两个是师兄妹。”
“我与觉真师兄跟脚不同。”金鲤儿摇了摇头。
“那你们为什么会一起前往西天啊?”
“结伴而行罢了。”
“金姑娘觉得觉真师父怎么样?”
金鲤儿没明白高梅寒的话,反问:“什么怎么样?”
“就是金姑娘认为觉真师父是怎样一个人?”
金鲤儿回忆起与胡觉真相处的过往:“有侠义之气,但有时过于鲁莽,心藏戾气,有时杀心过重。对任何都有些堤防,有股斗劲,但又看不明白在为什么而斗……”
“金姑娘对觉真师父很了解嘛!”高梅寒意有所指。
高梅青轻声喝斥道:“小寒,不许无礼。”
金鲤儿知道高梅寒的意思,喝了口茶,表情始终如一,淡淡说:“修行者当清心戒欲。高小姐拿我和觉真师兄打趣,有点不太合适。”
“抱歉,金姑娘。”
……
胡觉真乘着云,缓缓在山间飞行,多日的扩散神识搜寻,让他看起来有些疲惫。
除了已经被杀的那只鹤妖,他没有再发现任何妖的气息和踪迹。
期间,他还回过福陵山,将云栈洞内外检查了一遍,确实只有那只鹤妖生活的痕迹。
他不理解,猪八戒的老巢怎么就让一只鹤妖占了去?
当时也是动手太快,一时忘了审讯鹤妖一番,问清楚他为什么在这?为什么盯上高家小姐?
不过,没有原因就没有吧!等喝完高家小姐的喜酒,他便可以继续上路。以后能不牵扯进这类事,还是尽量远离的好。
每过一个村子就帮人抓妖,那达到西天得是猴年马月了。
胡觉真自己开导自己,缓缓飘进高员外家。
此时是正午,距离下午的出门还有一段时间,但高员外家上下一片喜庆。
高员外迎上来,说:“觉真师父回来了,辛苦了。”
“没什么。经过我这些天的搜查,没有再发现任何妖怪的痕迹,大家可以放心,高老庄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应该都不会有妖怪来骚扰。”
闲来无事,胡觉真和高员外,以及另外几位耄老坐在前厅中聊起来。
谈到他在福陵山只见到妖怪,没见到净坛使者,胡觉真为了不让他们觉得自己的保护神消失了,随口编了个借口,说猪八戒可能隐居在其他地方。
这点,他也很好奇,当初西天取经归来后,猪八戒去了哪?
时间流逝,转眼便已是黄昏。一支热闹的接亲队伍,敲锣打鼓,沿着道路往高员外家靠近。
一系列接亲流程后,高梅青进入花轿,再由新郎官带领着,欢喜地返回新郎官家。
相似的场景,路旁站满凑热闹的村民,手里的红灯笼引导着这对新人。新郎一方的人派发喜糖,一句句祝贺的话从人们嘴里说出。
过了一会,一个黑衣人骑着马赶来,闯入人群。
人们乐呵喊道:“抢亲啦!抢亲啦!”
黑衣人把高梅青抱出,抱上马,翻身就要离去。
按照流程,接下来新郎会上前争夺阻止,然后新郎和黑衣人假装打斗一番,新娘归还,黑衣人逃走。
新郎官骑马逼上,喊道:“住手!放下我家娘子!”
黑衣人一脚把新郎官从马上踹了下去。
新郎官结结实实摔在地上,吃痛问道:“你怎么下手这么狠?”
同样的疑问也从胡觉真口中问出:“高家二小姐是不是下手太狠了点?”
因为男女有别,扮演抢亲的,一般是新郎方或新娘方的女亲友。高梅青出嫁,扮演黑衣人的自然是高梅寒。
胡觉真和金鲤儿站在路口,离人群很远,但并不影响他们看清接亲队发生的一切。
“也许是不舍吧。”金鲤儿望着前方,感觉有些不对劲。
这时,高梅寒大喊着从路的另一头跑来:“快抓住那个抢亲的!”
闻言,胡觉真和金鲤儿立马反应过来,同时出手。
黑衣人也意识到自己暴露,抱上高梅青,摇身化作一道白光,极速向天边遁去。
胡觉真使出缩千山之术,同样极速追去。
黑衣人擅长飞行,不一会便将胡觉真甩开。
他一直飞到一座高山之上。山顶有一棵参天大树,两根最粗壮的树杈之间有一个巨大巢穴。
黑衣人飞入巢穴。
只见巢穴虽然是草木搭建,但内有乾坤,如一间雅室,各种珍木家具一应俱全,每个物件上都贴着“喜”字。
在巢穴正位还摆着简易的供台,台上摆着红烛香蜡。
黑衣人把高梅青放下。
高梅青穿着婚装,头顶红盖头,站在巢穴中,既不哭也不喊。
黑衣人解下面罩,露出一张俊朗的脸。
他伸出手,想掀下高梅青的红盖头,但被高梅青出手拍开。
红盖头下传来声音:“只有我的郎君才能掀我的盖头……我们都还没拜堂,你急什么?”
“好!我们现在就拜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