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死了,谁......能帮我照顾妹妹?”
星辰轮转,一个画面出现,像是历史的回放,被星辰之力再现于人世间。
一道模糊的身影出现,他喃喃自语,像是放不下星空另一边,手抚一张鬼脸面具,无比的失落。
“神血,妖血,佛血都已浇在它的身上,马上就轮到我了,死,不要紧。可谁能帮我,照护妹妹?”
“她还太小,我放心不下!”
这道模糊的身影,不断地向旁人哀求。
若是能回到星空的另一端,请他们一定不要忘记,帮他养大妹妹。
然而,无人答应。
唯有凄厉的惨叫声,在他耳边不断的响起,随后,他被投入一尊仙鼎中,成了献祭品。
......
“囡囡......”陆玄在梦境中猛然清醒,脸上,尽是惊恐。
那些人,已将他献祭。
他意识堕入了无边的黑暗,幽邃,冰冷,彻底迷失。
“哥哥,你是做噩梦了吗?”躺在陆玄旁边,蜷缩着四肢,将自己裹成一团的囡囡也被这一声惊醒。
“嗯......”看着囡囡就在自己的身边,陆玄一颗心,也静静地平复了下来。
过去了,那都是过往。
如今他归来,必定屹立在云巅,将昔日那些曾强行虏他而去献祭的人,无论是哪方势力,道统,都一一清算。
时间匆匆,陆玄穿越而来,觉醒宿慧,已过去了三日。
这三日,全靠囡囡乞讨一些残根剩菜而食,陆玄才不至于被饿死。
也是这几天,他的伤势也基本上恢复得差不多了。
虽然一些行动还有点吃力。
但已无大碍。
而且,陆玄观念已经转变。
接受了这一切。
他将这破旧发臭的茅草屋收拾干净,又去山上,河边,弄了一些新的干草重新铺垫。
至于那些漏风的断壁残垣,陆玄则找来一些枯木当做房梁,搭建成简易的框架,再用稀泥拌着枯草,敷了上去。
起码的遮风挡雨,已不成问题。
“哥哥,这是我们的家吗?”囡囡捏着衣角,歪着头,眼里发出了欣喜的光芒。
“是呀......”陆玄看着一脸天真无邪的囡囡,干劲十足。
“家”,这个词如今在他的脑海,变得很陌生。
但妹妹在哪里,哪里便是家。
“耶,囡囡终于有家了,哥哥,囡囡终于有家啦~”囡囡抓起一根枯草,上面还有一些没处理干净的花穗。
她举起来,风一吹,这些花穗便四处散开。
囡囡像一只小蝴蝶一般,四处追逐着,银铃般的笑声,让陆玄一阵失神。
曾经,他也这样看着囡囡,在一阵轻风下追逐着蒲公英。
“哥哥,囡囡饿了......”玩了一会儿的囡囡,跑过来捂着咕咕叫的肚子,瘪着小嘴巴可怜兮兮道:
“囡囡想吃包子!”
陆玄点点头,当即躬下身子着囡囡的小手,“走,哥哥带你去找吃的!”
忙活了大半天,陆玄也饿了。
他发觉自己伤势恢复了以后,竟比以往还饿得还快。
“好呀哥哥,吃包子喏~”
囡囡一听陆玄同意,撒开了手,脚步又变得轻快了很多。
......
......
燕国,某个小镇。
一家包子铺。
陆玄看着面前,这位将须发都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吴掌柜,眼中已然没有了刚刚的耐心。
“吴掌柜,几日前你见死不救也就罢了,但我的工钱,你今日得全部结给我!”
他将囡囡护在身后,眼中暴动着寒意。
眼前的吴掌柜,就是这具身体之前当包子铺小二的掌柜。
还欠了他好几个月的工钱。
如今,他来结工钱,这吴掌柜却想赖掉。
“滚滚滚,哪里来的两个小叫花子,再不滚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吴掌柜眼睛一眯,丝毫不在意陆玄的威胁。
他一招手,三五个壮汉围了上来,盯着陆玄眼神不善。
“哥哥~”囡囡躲在陆玄的背后,紧拽着陆玄的衣袖,显然被这一幕吓到了。
陆玄面色一凝,心中却盘算着一会儿真打起来,以他此刻的体力能否让囡囡不受波及。
“给你拿两个包子,赶紧给我滚,滚滚滚!”
吴掌柜见陆玄这副倔强的样子,转身抓起了两个包子,扔在他的怀里。
“看在你昔日勤勤恳恳的份上,滚吧,再来闹事腿都给你打断!”
陆玄身子一僵。
不过,他没有再说什么,将怀里的两个包子拿在手里,牵着囡囡的手就走。
“算你聪明!”
吴掌柜见到这一幕,眼里尽是不屑。
随后,他满脸不耐烦地又挥着手:
“都下去吧,私下里给我盯紧一点,这小子要是再来闹事,不用我说,直接把他腿打断扔到乱葬岗去!”
吴掌柜没有掩饰他的声音。
离去的陆玄身形一顿,头也不回牵着囡囡离去。
......
“囡囡,这还有一点。”茅草屋里,陆玄轻咬了一口已经冰冷的包子,一边咀嚼着,一边陷入了沉思。
可他回过神来,见囡囡已经将她那一个包子消灭干净,正眼巴巴地看着陆玄手里的包子时。
他似乎做出了什么决定。
于是,他将自己手里剩下的包子,都递给了囡囡。
“哥哥吃~”
囡囡吞咽着口水,眼里尽是渴望,却摇头着头拒绝。
“哥哥饱了,囡囡快吃吧,吃完睡觉,明天哥哥带你去弄肉吃~”
陆玄压低着声音,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变得温柔。
一听有肉吃,囡囡眼睛都亮了。
于是很听话的将剩下的包子吃完,乖乖地爬去墙角的枯草堆里睡觉。
不过一会儿,囡囡就已经睡着了。
梦里还在呓语:“哥哥,吃肉,这块给你吃......”
“哇,好香!”
陆玄听着,脸色很是平静,他将地上一根打磨了很久,很尖锐的竹签捡起来藏进袖子里。
小心翼翼地走出了茅草屋。
星辰漫天,月华如练。
陆玄深吸了一口气,踩着月色,头也不回地大步向着小镇包子方向铺奔去。
......
“你......陆玄?”竹签被刺入脖子的那一刹那,吴掌柜猛地惊醒。
感受着脖子传来的刺痛,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捂。
可那湿湿的,黏糊糊的血液如喷泉一般涌了出来,他满脸惊恐。
“你你你,你竟敢杀我,来人......嚯.......快来人!”
吴掌柜一手捂着脖子,一边惊呼着,一边想爬起来逃跑。
陆玄当即一拳打在吴掌柜的太阳穴位置。
后者当即晕了过去。
捂着脖子的手,也像失去支撑一般,松垮掉在了床沿边。
鲜血,很快流淌了一地。
陆玄拔出竹签,又在吴掌柜的眉心处,狠狠地刺下。
“噗嗤!”
血花绽放,一条生命悄无声息地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