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阔的道路,楼车里传出一阵阵的大笑声。独孤珩黑着脸坐在桌旁,面前堆放着刚刚从小镇买来的日常用品!陆起阳毫无形象的趴在座椅里,狂拍着大腿,豪爽的笑声惊树林里的飞鸟!眼泪都被笑出来!
申屠冥渊靠坐在窗前,看着窗外笑意盈满银眸,趴在窗上,双肩微耸动。独孤珩看着申屠冥渊冷着脸说:“想笑就笑!忍着干嘛?”
申屠冥渊回头看着独孤珩,终于忍不住笑出声:“哈哈哈,笑死我得了。哈哈哈哈,长尾巴的光身子男鬼!哈哈哈还是黑色长毛的哈哈哈哈哈哈”独孤珩满腔不甘在看见申屠冥渊银眸里璀璨光芒时化为乌有,千年压城黑云裂开一条,金色阳光倾泄人间不过如此!
独孤珩狠狠瞪眼两个没同情心的家伙,拎起买的东西进了厨房,背对两人也不由笑:真丢了大人,可那惊艳的眸光让他觉得丢人也不是不可以!
树林里,独孤珩和申屠冥渊你来我往的打斗,申屠冥渊手里是天恶的刀鞘,却不比任何一柄神兵逊色。独孤珩的额头青筋暴跳,申屠冥渊的变招诡异刁钻,独孤珩在短短时间里看他用出刀,枪,剑,斧,钩数种招法,看似不相通的武器招法在他手里运招连贯,变招自然!独孤珩都想跪下拜师,这是什么功法大成啊!
独孤珩自和申屠冥渊对练苦不堪言,申屠冥渊每天的打法都不同,今天算是最正常的,前两天的招式卑鄙龌龊,下流无耻,独孤珩都崩溃了!他是怎么用出那些招的?
陆起阳每天依旧早晨论刀,傍晚对练夯实他的根基。每天一碗的粥从拔除他体内的旧疾调理身体变成让他的身体抗毒性提高。
独孤珩知道这是还不清的恩情,只能努力练功,尽力做出美食投喂那两人。独孤珩清楚,分开时自己将铭记着这段记忆,永生不忘。而那两个人只会把这段经历丢在身后,自己是他们无聊路途心血来潮的乐子。
独孤珩被申屠冥渊的刀鞘抽飞,这一招是鞭法。独孤珩狠狠撞在树干,在地上滚了两圈,哇的吐出口血,陆起阳走过来,说:“少爷,你下手太狠了!”申屠冥渊皱眉:“他分神了!”
独孤珩站起身,申屠冥渊说:“今天就这样吧,独孤门主的心乱了。”陆起阳笑着拍独孤珩的肩:“做几个好菜喝点。”独孤珩抹着嘴角的血说:“好!”
凉亭里,独孤珩做了十个菜,陆起阳眼都直了,没想到青菜也能做出这么多的花样!申屠冥渊刚端碗,陆起阳就说:“酒呢?”申屠冥渊笑:“剩下的三坛不适合喝!你拿你的酒,就那坛烧刀子!”陆起阳下楼去,申屠冥渊笑笑:“他那坛酒比别的酒多蒸了三次,宝贝的很,你若得一壶就是得他认可,那酒是留给武陵城那人的!”
陆起阳上楼笑:“我就那么小气?晃着手里的酒坛说:“独孤门主值得一坛酒痛饮。”申屠冥渊笑:“那他怎么办?”陆起阳笑:“你会给那个疯子准备礼物吗?你的到来就是他所有的请求。”
陆起阳为独孤珩斟酒,说:“这是我自己酿的,就成了一坛,只给朋友喝!”独孤珩眼里亮起光芒:“朋友?”陆起阳笑:“你不会认为谁都能得我的教导,谁都有资格让我陪练?你脚下的楼车也不是谁都进来的!”
陆起阳坐在独孤珩身旁说:“独孤门主的刀是重刀,可你的刀里霸气不足,谨慎有余!”
独孤珩端碗一口喝干酒,说:“好酒,够烈!”独孤珩看着申屠冥渊苦笑:“申屠门主眼里独孤珩是什么?是萍水相逢的路人,还是解闷的乐子?无论什么,申屠门主和陆前辈都是独孤珩的再生父母,两位的救命之恩,传道之情,独孤珩都铭记于心。”申屠冥渊拿过酒坛给独孤珩斟满,笑:“今日你分神就是想这个?独孤门主不该是不自信的人,我们不能是朋友吗?”
独孤珩端碗喝尽笑的凄凉:“梧桐山庄我没去过,也不知道梧桐山庄到底有多大的势力,申屠庄主平日收敛锋芒,可你不知道,庄主偶尔的眼神,动作的威压真不是一般大家能养出来的,我自入江湖,从底层爬到现在,刀道第一又怎么样?那些名门正派还是欺压排挤我霸刀门!就是因为我们出身荒野草莽。要什么没什么!”
申屠冥渊缓缓倒酒:“独孤门主讲讲呗,我很好奇你怎么会有这么好的厨艺?”独孤珩看着申屠冥渊笑:“其实知道我厨艺的人不多,能吃到的更少,若不是你做的东西太毒,我也不会给你们做。毕竟我们真的不熟!”申屠冥渊笑的无奈:“这个我无话可辩啊!”
独孤珩喝尽酒,脸颊红润,眼神迷离,陆起阳在一旁小口喝着一碗酒,这酒的浓度可不能是开玩笑的!三碗独孤珩就醉了!
申屠冥渊动手倒酒,陆起阳抢过酒坛,递过一个坛子,申屠冥渊不解的看着陆起阳,陆起阳笑:“他醉了,喝不出来!”申屠冥渊好奇的笑,真换了坛子倒出水来!对,就是水!陆起阳塞好酒塞,把坛子拿着下楼。
独孤珩仰头喝干,道:“好酒,都比老糟烧贵!可就是老糟烧他也不曾喝个尽兴!”独孤珩迷离的目光看着夜空:“申屠庄主,你知道吗他说人死就会变成星星,在天上看着人间,看着在乎的人,你用心看就能找到你想找的人。”独孤珩红了眼圈:“可我找了这么多年也没找到他!”申屠冥渊也看着星空:“是吗,那我也许就是认识最多星星的人吧,不知道他们能不能看见想见的人!”
独孤珩举着酒坛大口的灌,申屠冥渊看着陆起阳笑:“是不是过了?”陆起阳坐在一旁:“他需要破而后立!”
独孤珩扬手酒坛砸在远处树干上,:“我是个孤儿,是被一个小镖师拣到的,他自己也不过十八岁,就靠有把力气年轻,会舞两下最普通的大风刀法在小镖局混饭吃。”独孤珩晃到平台,笑笑说:“可他收养了我,没人帮忙带我,他出镖也我把带着!大镖师前面骑马跑,他推着货在后面凭两条腿追。”独孤珩靠着栏杆,笑的辛酸:“他的车里用被子给我做个窝,带着我跑!别人问他,你救了这孩子还带他跑镖,万一遇上劫匪怎么办?不是害了他吗?他说,跟着他一天我就多活一天,说不定就长大了!磕磕绊绊,我真长大了,能在他的车陷进坑时和他一起推车,和他分吃一块饼,能偷他的酒喝!”独孤珩滑坐地上,满眼的追忆:“他教我刀法,就是他会的半吊子大风刀。他不是个合格的镖师,他的心太软,看见大镖师们扫荡山寨他对那里的女人,孩子下不了杀手,有一次还偷偷把一个孩子藏在地窖里,他和我说:都是生活所迫,不要赶尽杀绝,这世上没有对错,只立场不同!”
独孤珩的声音低落:“就这样也挺好,吃不饱饿不死,穿的不好也冻不死,那年我十一了,长的比他都高,他常年跑镖腿脚落了病,如果不是他会一点医术,路上能采点草药治点小病,早就踢出镖局了!镖局接了个大单,能分的钱很多,镖局说我也可以领半分的钱,我们很高兴,护完这趟镖就回他的老家买几亩地过安生日子!”
独孤珩叹气:“他说他回去能采草药卖钱,给乡里乡亲看个小病,将来给我说个媳妇,让我给他养老!可那次!”独孤珩落下两滴泪:“谁能想到啊,镖局做局要私吞下大货,就瞒着少数的几个人,他也是被放弃的棋子!大镖师故意错过宿头,在山谷里过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