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董事长虽然半拉屁股还废着，但既然今天来报了道，那就没放过他的道理。
总经理郭聪对董事长王小强交代了接下来的任务，咬牙切齿道：“你知道这半个月老子是怎么过来的吗？你他妈的从明天开始，赶紧给我招人。”
王董事长脸上的肉一哆嗦，立马点头如捣蒜，苦哈哈道：“老郭，我屁股又疼了！”
郭聪起身便走，顺便扔下两个字。
“结账。”
……
隔日上午九点，郭聪拎着包准时出现在了万豪酒店的一间总统套房门前。
敲开了门后，身着OL制服的女助理笑着将郭聪迎进了房间，豪华的客厅里，见到了尔康鞋业的董事长单敏。
面相很和善的一个中年男人，握手后示意郭聪先坐，笑着指了指沙发旁的电视。
对郭聪歉意道：“没想到郭总这么年轻，不过得麻烦你先等一会儿，我这里有场伦敦的拍卖会，很快就好。”
郭聪转头看一眼电视，佳士得总部的春拍专场，看一眼电视角落里的下一件拍品，一座观世音坐像。
笑着点点头道：“我不着急，单董您先忙。”
女助理给郭聪端来了龙井，郭聪道了谢后，顺手拿起了桌上的一本册页。
佳士得春拍之前，提前半年或者一个季度，会把上拍的古董整理成书，送到有实力的客户手里。
随意翻了翻，便找到了这个辽代加彩香樟木雕观世音坐像，起拍价30W美金。
这时候有电话进来，女助理也没背着郭聪，直接按开了免提，放在对面单敏身前桌上，便听电话里一个很好听的女人声音传出。
“单董，观世音雕像马上开拍。”
单敏嗯了一声，对女助理抬了抬手。
女助理心领神会，回头踩着细高跟噔噔噔去酒架前的桌上拿来了一盒哈瓦那的高希霸，回来坐在沙发上，熟练的剪烟点烟，双手递给单敏后，回头看着郭聪目露询问。
“郭总，来一支？高希霸。”
郭聪笑着摆摆手，对女助理摇摇头，笑道：“单总，您忙，我长长见识。”
单敏哈哈一笑，转头看向电视。
因为这次春拍有华国古董专场，所以看电视画面里，一水儿的黄皮肤，还有外线拍卖镜头里，也是一水儿黄皮肤。
拍卖师是一位穿着红色旗袍的女人，看容貌三十来岁，不算漂亮，却很有韵味儿。
手中锤子轻轻落下后，在台上开始讲话。
“下面有请我们的下一件拍品，辽代加彩香樟木雕观世音坐像，此雕像最早发现于……”
对面单敏吐了口雪茄，坐直了身子，盯着电视里面女人的讲解。
“30W美金起拍，现在可以加价了。”
随着拍卖师高声宣布开始起拍，便看到电视镜头里，很多人络绎不绝的举起了手上的牌子，没一会儿，这件观音坐像便破了百万美金大关，还一直往上升着。
拍卖师很激动，语气不由高亢了些，一直在喊着数字和号牌，一直喊到130万美金后，台下加价的势头才慢慢降了下来。
“130……130……还有没有，有没有140的，有没有……让我看一下。”
“130……现在是130，那有没有叫价135的，可以考虑一下。”
“哈……88号，88叫价135，所以现在是135，那有没有出价140的，请让我看到。”
拍卖师好像只是在单纯的喊出一个数字，数字越大，拍卖师脸上的笑容便越灿烂。
郭聪转头看向一直没开口的单敏，便见他开口道：“开始吧！”
电话里声音传出，“好的，单董。”
郭聪再去看电视，便见到电视画面切到了外线拍卖的位置上，一个大波浪的黑风衣女人举起了手上的号码牌。
台上拍卖师语气兴奋道：“是98号，98号叫价140，98号叫价140，那么还有没有再加一点的呢？有没有呢？”
“这件很有收藏价值的辽代加彩香樟木雕观世音坐像，对有信仰的人来说是无价的，那么现在是140，有没有叫145的？有没有叫到145的？”
郭聪转头去看单敏，见他神情开始轻松起来，心里默默为他祈祷了下。
这行的规矩，如果没达到预估价值，或者一件拍品莫名其妙的超出了评估价值的几倍甚至十几倍，那么拍卖行会考虑让这件拍品流派。
因为资本很贪婪，他们需要重新评估一下这件拍品真正的价值。
也知道有人会一直惦记着这件东西，所以也不怕拍不出去。
真正的资本家，都是些玩弄人性的高手。
再次转头看向电视，便见女拍卖师正好伸出手，一脸灿烂喊道：“哦……这位女士，67号女士叫价145，67号这位很漂亮的女士叫价145，那么98号还要不要再加一次？98号要不要叫150？”
这件观音坐像到这里，台上的拍卖师好像已经默认别人退出了这次竞拍，她现在只需要服务98和67这两个号码了，所以才会这么说。
郭聪又转头去看单敏，便见他开口道：“加。”
电视里穿黑风衣的大波浪女人再次举起了98号牌。
“哈……98号女士叫价150万，98号女士叫价150万，那么67号女士还要加价吗？”
电视里67号女人再次举起了手上的67号牌。
“唔……beautiful，这位美丽的女士，67号的美丽女士叫价155，67号叫价155。”
“现在这件辽代加彩香樟木雕观世音坐像在开拍后，已经超出预估五倍的价值，那么代表这无疑是一件珍品，现场的先生女士们还有意向叫价吗？98号女士还要叫价吗？请让我看见。”
郭聪抿了抿嘴，转头再去看单敏。
便见单敏皱着眉头耷拉下脸，咬牙道：“叫。”
叫！？
郭聪转头去看电视，这是超出心里预期价位太多的表现，今天这位单总，做定冤大头了！
“叫……”
“加……”
“继续……”
“……”
“……”
和郭聪预料的差不多，这件观音坐像最后的成交价是180万美金，各种费用，再搞回国内，缴上税的话，那么2500万都打不住。
瞥一眼对面单敏微微发白的面色。
今天还挺有意思，买卖还没谈，就欣赏了一出难得一见的冤大头被坑的名场面。
然后郭聪轻声开口道：“单董，恭喜恭喜，请回了一尊观音大士，慈悲护佑，家运昌隆。”
单敏闻言先是一愣，发白的面色瞬间恢复了些红润，哈哈哈笑了起来，摇摇头笑道：“说的对，你说的对，慈悲护佑，家运昌隆，谢郭总吉言。”
这人呐！谁不爱听好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