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自在身不能动,口不能言,身体不听他自个使唤的,用双手活生生的一爪子一爪子,抓烂了他的皮肤。
一点一点的把肉,抠出了破洞。
手沿着破洞,在一点点的抓,一点点的撕。
抓撕得肠穿肚烂,肚子上破开了一个大洞,肠子跑出来。
为了给他的脑袋腾位置,他一把一把的扯出内脏,躬身,反手把着脑袋,把脸埋/进穿孔的肚子。
我眯着笑眼,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全过程。
听着他灵魂的痛苦哀嚎。
我兴奋的仿佛全身毛孔都在欢呼雀跃,盯着躺在血泊中,还有微弱呼吸的安自在说:“是不是很快乐?你控制子母鬼去害人,是不是像我现在一样快乐?”
“疯子……神经病……我不快乐,我一点也不快乐!”
“不是所有人都有你的天赋的,不是所有人养鬼都能彻底控制鬼物的,我不放子母鬼去害人,它们就会反噬!”
“我只是不想死而已,不想死而已!”
“求求你了,求求你给我一个痛快吧!看在红灯会的养灵法门,也是脱胎于五方五鬼搬运术,我们有点儿香火情,求您了,给我一个痛快吧!”
安自在的灵魂痛苦的咆哮着。
不,他的灵魂也被阎罗十三针定住了,压根连咆哮的资格都没有。
他是在心里想。
心,心是一个很奇特的东西。
人死为鬼,鬼是为聻,聻从某种程度上来讲,是心的显化。就像我那个叫桃夭的道姑,她魂飞魄散了,却因为我的心力,蜕变成了聻。
我感受着安自在心里痛苦的咆哮,无助的哀求,看着像虫子一样缩在血泊中的他,更加的兴奋了。
我兴奋的舔/着嘴角,笑嘻嘻的说:“你不说我差点忘记了,养鬼是会被反噬的。你现在只剩下了最后一口气,灵魂也被我封在身体里,你对子母鬼,阴鬼王,血尸的控制,应该薄弱到了极点吧。它们察觉到这一点,我想,它们应该会找过来噬主吧!”
“哈哈,姓陈的,我懂了。你之所以敢对我下死手,不怕子母鬼,阴鬼王,血尸失控,导致扁担镇血流成河,你是抱着围点打援的主意,想着我会遭受术法反噬,它们找过来,你能轻松收了它们吧!”安自在一副料到了我的打算一般,在心里疯笑着。
他疯笑着,转而再次威胁我说:“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你忘记了,这片区域劫气爆发,天地人三才杀机齐发。我们截断了南北坟山的龙脉,布置了贪狼破军七杀局,收拢劫气,以三杀养劫龙。劫就是运,劫龙的运数赋予在子母鬼,阴鬼王,血尸这三凶之上,它们就是这片区域的气运宠儿。你听过一句话吗?叫神通不敌天数,它们若是来了,带着劫龙气数之威,任由你无量神通也得退避三舍。”
“我劝你,还是尽早放了我。趁我现在对它们还未彻底失去掌控,一切还有转圜的余地。”
安自在仿佛逮住了我的软肋一样,一副反败为胜的架势,叫嚣着。
我听烦了,失去了像小时候一样拿木棍戳虫子的乐趣,打着哈气说:“你们在这布置的是贪狼破军七杀局啊!神通不敌天数,气运劫龙吗?我倒是要试试看!”
说着收回他身上的金针。
金针收回,他当场端起,尸体上飘出了一个人心的气团。
气团在眨眼的时间,凝聚成了一个人形。
正常人死后,想要蜕变成鬼,变得有形,少说得三天。
他是修元神的,这刚死,就聚集出了形体,少说也是厉鬼。
厉鬼刚刚成形,我施展红莲孽瞳,一眼看过去,点燃了他身上的业火。
“啊?不……这是什么东西?”
红莲孽火烧得是他身上的业障,由他本身而发,这样疼,已经不是来至灵魂的疼了,而是来至于内心的痛苦。
他在业火的烧灼下,咆哮着,不一会,猩红的火焰熄灭。
一切尘埃落定,只剩下一具血淋淋的尸体卷缩在地。
我看着地上的尸体,一步迈出,直接出现在了三张大棺材堆起的法坛之上。
站在法坛上,我安静的等待起了血尸的到来。
安自在死了,烟消云散了,他控制子母鬼,阴鬼王,血尸的术法失控,那三个东西恢复自由,就算是反噬,子母鬼和阴鬼王已经早不到反噬的对象了。
但是血尸是尸,只要安自在的尸体在,血尸就有反噬的对象。
所以,我等的是血尸。
深入地下几十米的天然洞穴之下,阴暗潮湿的墓穴里,看不到一丁点光。
黑,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静,是除了我呼吸声之外,毫无声响的静。
我站在三张大棺材堆起的法坛之上,红莲孽瞳散发着妖异的光芒。
安自在死后,过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我听到地面,有人说话:“你们嗅到没?血腥味。”
“安总养血尸的棺材就在底下,血腥味有什么稀奇?”
“不对,不是棺材里那种血腥味,是……是……好像是血尸身上那种带着奇异香味的血腥味。”
“你小子不会色迷心窍,惦记上了安总的宝贝疙瘩吧?那可是安总像养蛊一样,把一百零八名处子,泡在养尸地,养出来的一具冰肌玉骨,连安总都没见过那东西的真面目。据说,谁要是看到了那东西的脸,全身血液就会像煮开的水一样,沸腾起来,直冲脑门,不单气孔流血,而是全身毛孔飙血……”
“冰……冰肌玉骨,它……它……它不是被安总派去猎杀,应破军劫运的人,夺取破军劫运了吗?这……这么快回来了?”
伴随着三个人的交谈,以及失声的惊呼声。
地面紧接着传来了,恐慌的逃跑声和惨叫声。
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刚起头,便戛然而止。
交谈的三个人,便失去了声响。
在声响消失的同时,一个女人,更准确的说,一双被血染红了的白色绣花鞋,从墓世顶端的石头里,下降着,露了出来。
血染的绣花鞋,那是一双女人的脚。
三十六码的样子,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的同时,却又带着令人心旷神怡的清香。
随着双脚的下降,两条穿着宽大血色裤子的长腿,穿着短袖斜襟上衣的身子,雪白的脖子,盖着一块绣着诡异符文红布的脑袋,全部穿透石头,露出全貌。
一米六几,身材娇小玲珑的血尸,落到地上。
双臂僵尸的往前平伸着。
随着她下落,盖在头上的红布下摆微微荡漾,惨白尖圆的下巴和锋利的两颗长虎牙,一闪而逝,看起来还蛮可爱的。
她落到地上,往前一跳。
一跃七八米远,看似是跳跃,又像只是腿弯动了一样。
她已经出现在了安自在的尸体前。
“齁……”
微不可查的一声咆哮,她平伸的双臂往上一抬,安自在的尸体诡异的血雾化。
血和肉末分离开,血是血,肉骨是肉骨。
安自在一身的血钻进我脚下,第三层的棺材,她突然一晃,出现在了我面前。
于此同时,那种令我心悸,危险的警兆,再一次产生了。
意外,我完全没有料到的意外,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