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的疼痛像潮水一样袭来,杨凡险些撑不下去,他本能的想要再次晕阙下去,因为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要保持清醒,对于一个人来说实在是莫大的折磨。
可是,叶小鱼好不容易才把他救醒,又怎么让他这般轻易的昏睡过去。
“凡哥哥,你怎么样了?还好吗?”
杨丹强忍着昏睡过去的欲望,睁开模糊的双眼,可以看到近在咫尺的叶小鱼,那通红的眼眶,布满泪痕的脸颊,分外的惹人怜爱。
他多想伸出手掌放在这张脸庞上呵护她,可是手臂无力,怎么也动弹不了,杨凡只能做罢。
“我,我没事。”
话音一出,杨凡险些愣住,自己怎么会吐出这么沙哑的声音,昏睡过去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叶小鱼哭诉着,不敢看他的眼睛。
“凡哥哥,你要坚持住,我一定会救你的。”
她偷偷的把一枚戒指塞在杨凡的掌心,而后十分无奈又倔强的站了起来。
杨凡这才发觉,在他身后还有数名执法院的弟子。
这些执法院第子见到叶小鱼站了起来,也就互相对视一眼向前一步,丢出了几件印状法器,而后灵力爆发。
身后黑暗的山洞口,上面荡漾起一层土黄色的光环,数息后光环消失。
只留下黑暗的山洞口,像一只噬人的猛兽,无声地露出了獠牙。
杨凡只感觉和身不由己,在术法的作用下,自己仿佛柳絮一般朝着左侧那个黑乎乎的洞里飘去。
回头,看到叶小鱼的眼泪,杨凡瞬间就明白了,这是改变不了的结果,他闭上眼睛,心里在这一刻产生了绝望的情绪。
几个执法院的第子,眼见着杨凡进入了黑色洞口,连忙把正在空中漂浮的法器召回,没过多久,黑色洞口隐去,这山巅又变成了一个普通的山巅。
再不是宗门禁地。
执法院的弟子见到任务完成,便一个个结伴离开了。
只有叶小鱼仍站在山巅,痛哭不止。
也许是因为这里没有旁人,只有蓝天和空气,她才敢把内心中的柔弱给展现出来,杨凡是他的唯一亲人,可现在亲人马上踏足死地,她却无能为力,只能远远的看着,痛哭流涕。
叶小鱼还是孩子的时候,跟着杨凡受了太多的苦,她本以为进入了山河宗,好日子就要来了。
所以她好不容易,恢复了本性,却又被眼前的事实给伤透了心。
宫装妇人突然出现在他的身后。
语气冷如寒冰。
“你看到了,这就是事实,弱小者的生命从来都不由他自己掌握。”
“这一次若不是我开口,他早就死了,但就算是我开口,却也没能保下你兄长。”
“为什么?因为我只是筑基初期,而张长老有个假丹级的兄长,我如何能斗的过他?”
“小鱼。”
宫装妇人的声音软了下来,心中不忍的说道:“你看这世界歌舞升平的景象,熙攘喧闹如繁花着锦,但实际上都是假象,烈火烹油里你只看得到热闹,却看不到痛苦。”
“这才是世界的本质,你想救你兄长,那就听我的,还有机会。”
叶小鱼猛然回头,却早已泪流满面。
“师傅,我还有机会吗?”
宫装妇人点点头。
“事在人为,没做过怎么知道做不到。”
叶小鱼擦掉脸上的泪珠,露出了坚毅神情。
“只要能救凡哥哥,做什么我都愿意。”
宫装妇人上前一步,拉住叶小鱼的手。
“好。”
但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宫装妇人的眼睛里隐约透过一摸不忍。
但两人谁都没有说什么,谁也没有停下脚步。
…………
山崖的表面平淡无奇,里头却暗藏乾坤。
此山无名,内里与一地下泉眼相通,深处经常刮出刺骨罡风,《山河宗》的前辈们用阵法将其困死在山内,化作一禁地。
用来关压必死之人,久而久之,此地便化身宗们禁地。
名曰——烈风崖。
风崖边缘,杨凡再次陷入了晕阙,周边的罡风像是闻到了肉腥味的苍蝇般蜂拥而来,眼看着,马上就要席卷杨凡的周身。
正在此危难之际,杨凡左手上的铜戒突然绽放出几道土黄色的光芒,将所有的罡风遮挡的严严实实。
一个火焰小人突然出现,他盯着沉睡过去的杨凡,目中罕见的出现了挣扎。
片刻后,火焰小人叹息一声,化作一模流光,没入铜戒之中。
烈风崖中,便只剩下呼啸的罡风,以及杨凡身上忽明忽暗的土黄色光晕。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杨凡从晕阙中醒来,只觉的喉咙火烧火燎的痛。
他想调动灵力缓解疼痛,却猛然发现,自己周身上下,竟没有丝毫灵力活动的迹象。
想到昏迷过程中的那次剧痛,杨凡恍然。
自己,被废了。
所有的修为一朝被毁,什么都不剩。
杨凡目光暗淡,心如死灰。
围绕身旁的土黄色光晕无声消散,被阻拦的刺骨罡风终于突破了屏障,开始肆无忌惮的在杨凡身上穿梭。
杨凡闷哼一声,紧紧的皱起了眉头。
罡风凌冽,每次穿行总要带走一抹血肉,留下刺骨的疼痛,可杨凡恍若未觉。
要是心都死了,身体上的伤痛也就无关紧要了。
杨凡闭上眼睛,一抹罡风带走了他的眼皮,这还不止,他的身上就像是受了凌迟一般,浑身血迹。
火焰小人本来只想做个看客,可现在却是怎么也忍不住了,嗖的一声就脱离了铜戒,站在了杨凡的头顶上。
“你这混账小子,怎么这么容易放弃,要是早知道你是这种德行,老子当初就该夺舍了你。”
火焰小人说话怒气冲冲,导致组成他身体的火焰也四下变形,极不稳定。
与此同时,土黄色的光晕再现,再一次将周围的罡风挡住。
杨凡呆滞的眼睛里,似乎在这一刻恢复了焦距。
他看着火焰小人,心中满是不可思议,这就是铜戒的秘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