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就是铜戒的秘密吧！”
“罢了，罢了。”
“我现在只是废人一个，就算知道了秘密又能怎样？”
杨凡的意识在短暂振奋之后又恢复了消沉，虽然在以往的日子里，他十分渴望探求到铜戒的秘密，可现在毕竟不同以往。
修为被废，他的人生已然绝望。
绝望就像灰色的光，能吞噬人的骨髓，消迷人的心智，能让一个充满希望的人，转瞬间变成一个一文不值的垃圾。
而现在的杨凡，跟一团垃圾没有什么区别。
火焰小人本以为他的出现能让杨凡精神大振，所以他就摆出了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想着，等杨凡询问的时候，再说出几件惊天动地的大事，让这小子好好长长见识，不敢轻慢于他。
以往无数年的阅历让他明白，人和人之间，第一印象还是很重要的。
结果并没有出乎他的意料，但杨凡振奋过后又变的消沉，根本不来询问他，这让火焰小人面子上有些挂不住。
于是怒声道
“你个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就遇到这么点儿打击就想放弃了吗？”
杨凡冷哼一声，心底没来由的多出了许多火气。
“那你说怎么办？我的修为被废了，经脉也被打碎，今生再也没有了出头的希望。”
“而且你看看四周，我马上就要死了，既然这样，我凭什么还要在你面前摆出一副坚强的模样？”
“凭什么？你他妈的说啊！”
这突如其来的爆发，好似用尽了杨凡所有的力气。
火焰小人一愣，觉得自己似乎忽略什么，他略一思索，便明白了。
对一个失去希望的人来说，无力和怒骂都没有作用，唯一有作用的，就是让他重新燃起希望。
“小子，你若是以为废了修为，断了经脉，就没了希望，那本座就还告诉你。”
“你还有救，怎么样？还要寻死吗？”
听到这话，杨凡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
“你能救我，东玄大陆历史上从没有过断了经脉还能再修行的人，你莫不是在骗我？”
火焰小人哈哈大笑，身上的火焰几次升腾，嘴里不冷嘲的说道:“小子你虽然是异世之人，但见识终究浅薄。”
“你以为不存在的，其实世界遍地都是。”
“你以为做不到的，其实对他人而言不值一提。”
“这世界有千奇百怪的事，也有无所不能的人，所以小子，千万不要让你的眼界限制住了你的头脑，这大千世界的精彩，远超你的想象。”
杨凡听到自己还有救，心中的火焰就开始升腾，有渴望在燃烧，以至于让他忽略了火焰小人所说的，异世之人。
“你能救我？”
“那请你救我。”
火焰小人摇摇头，说道:“救你？那你得让我看看你的价值，究竟值不值得我救？”
“现在看来，你这一到绝望处境就放弃的废物，根本不值得我救。”
“所以，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说完，火焰小人就作势要飞往铜镜。
杨凡却伸手把他拦住。
“等等，先前我以为跌入了绝望谷底，所以才丧失了前进的勇气，但现在你既然让我看见了希望，那我就想搏一搏，你说吧，要怎么样你才可以救我？”
火焰小人饶有兴趣的停下，目光中闪过一抹赞赏。
“这世界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我帮你，你就得回报我，这是我的道。”
杨凡摇摇头，说道:“你想让我如何回报你？”
火焰小人似乎挺喜欢他这份直接。
“简单，你做我的奴仆，我自然就救你。”
杨凡听后，猛然摇头，语气斩钉截铁:“你想都不要想，若是做了他人的奴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还不如死了，留个干净。”
火焰小人呵呵的笑出了声。
“话说的不错，但你的心里可不是这么想的，你若是死在了这里，外面那个小姑娘怎么办？刚刚他可是救了你的命，你忍心让他伤心吗？”
“更何况，做我的奴仆怎么了？你知道我是谁吗？曾经有多少人想舔着脸来做我的手下，我都不屑一顾，如今我屈尊降贵，亲自开口想邀，你竟还不愿？”
“而且，宰相门前七品官，你做了我的奴仆，也是这东玄大陆数一数二的新贵，而这份尊荣，可能是你修行一辈子都不能触摸到的存在，怎么样？心动了吗？”
“心动了，就说啊，别沉默。”
火焰小人的话就像一只蜜果，充满了诱惑。
而杨凡却是不理会，而是闭上了眼睛，心中的热劲一步步消退，过了几秒后，他猛然睁开眼睛，那目光里的坚定，让火焰小人不由得茫然。
“你知道为什么我渴望修行吗？”
“因为比起力量，我更喜欢自由，那种不被天地束缚的自由，我想做我自己，做杨凡，作为一个普通的凡人，哪怕是做个死人。”
“也比当奴仆好。”
“而那种渴望，你不懂。”
火焰小人愣住了，在他纵横寰宇的那些年里，人们畏惧他的威严，受制于他的力量，从来没有人说过他不懂。
如今，竟被一个渺小的凡人给鄙视了，让他不知是哭好还是笑好。
但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眼前这个人，拒绝了他。
火焰小人目光闪动，有奇特的声音缓缓流动。
“别急着拒绝，就算是当了我的奴仆也没什么，这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说不定，你立个功劳我就放了你呢。”
杨凡摇摇头，目光紧盯着火焰小人。
“做你的奴仆，这点断然不行，但我们可以换个交易，若我未来修行有成，必定为你竭尽所能的办三件事。”
“你看这样可好？”
火焰小人摇摇头，说道:“经脉尽断并不好治，在这东玄大陆，恐怕只有我愿意救你，因为别的存在，眼里根本看不见你。”
“而且，我也可以不救你，等你死后，我再夺舍了你，到时候，你自然就可以不做奴仆，当主人了。”
杨凡紧盯着火焰小人。
火焰小人也是如此，寸步不让。
片刻后。
杨凡忽然笑了起来，牵动着嘴角，咳出了几滴血液。
四散而去，像极了梅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