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卢以祯离开何家的时候,此刻城内早已经大乱,这有点出乎卢以祯的意料。
不过想到当时何家宴会上有那么多士绅,他们很多都趁乱逃出去了,这些人之中不乏何文敬,邹涛的亲族。
这些人是最怕被自己清算的,自然想要赶紧跑,哪里还敢久留?
这时卢义急匆匆的赶来。
卢义陡然见到城内大乱,又听说卢以祯在何家大开杀戒,忧心不已,赶紧奔来,见卢以祯没事,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公子,你没事吧?”
“没事。”
卢以祯看着大街上火光冲天,惨叫之声不绝于耳,心里也是感慨。
没想到短短一个酒宴的功夫,外面就乱成这样了。
现在这德行,神仙来了也没用,只能趁着贼兵没来之前,赶紧走。
于是卢以祯命卢忠卢义带领队伍启程,离开嵩县。
嵩县已经不可守了,罗汝才别说带五六万人马来攻打,就是五六千,嵩县也守不住,再留在这里也是无益。
不过别人离开嵩县,罗汝才不会在意,但卢以祯离开,罗汝才却是不会答应。
就在嵩县军民百姓逃离的第三天,罗汝才的大军也赶到了,这比卢以祯预料的整整晚了两天时间。
罗汝才大军之所以晚到两天,乃是因为罗汝才接受何文敬的投诚,特地给何文敬留了两天时间解决卢以祯,交纳这份投名状。
不曾想罗汝才等了两天,非但没有等来投名状,却是等来了嵩县大乱,何文敬全家被杀,卢以祯也趁机逃离的消息。
这个消息是罗汝才不能接受的。
卢以祯杀了李汝珪,罗汝才亲自出马,为的就是给李汝珪报仇。
要不是何文敬家里读书人多,文人种子一大把,以后可以充实自己的文官队伍,否则,罗汝才也不可能把卢以祯的命交给何文敬来杀。
不过罗汝才还是高看了何文敬,得知前因后果,罗汝才骂道:“这些个败兴玩意,三刀两刀,一碗毒酒就能解决的事,非得学画本里的场面来,搞什么摔杯为号,这下好了,不但老子白高兴一场,他们也见了阎王。”
随即罗汝才命先锋将军杨承恩前去追击,誓必要卢以祯的小命。
杨承恩了解到卢以祯是带着一个队伍上路的,队伍里面老弱病残,牛羊驴马皆有,如此赶路,必定行走不快,自己若是一路骑马急追,完全可以追上。
于是杨承恩带着麾下最精锐的三十骑兵便是奋力追击。
果然,一路不顾休息,穷追猛击,不到两日功夫,便被杨承恩追上了。
“哈哈哈,,,”
杨承恩一路辛苦,终于追上了卢以祯,很是得意,大笑着就要让麾下骑兵去砍杀。
看着追到面前的三十精锐骑兵越来越近,卢以祯也是凌然不惧。
卢以祯快速弯弓搭箭,“咻”的一声,箭先是疾冲云宵,随即自由落地,软绵绵的落在了七十米外的位置。
卢以祯朗声道:“过此箭者,死。”
杨承恩自然不会在乎这样的威胁,在杨承恩看来,这不过就是小孩子最后的负偶顽抗罢了。
不过你要玩,我倒也可以陪你玩一玩,倒要看看你这连嫂子也射不死的箭,究竟有多大威力,又能有多大准头。
于是他一挥手,便有一个手下嗷叫几声,抽打马鞭,向着卢以祯急驰奔来。
卢以祯目光凌然,盯着那人看。
当那人骑马越过那支箭时,卢以祯快速搭箭,瞄准,“咻”的一声,利箭飞向那个骑兵。
“噗”的一声,箭直接射中了那骑兵的喉咙,箭身大半穿过他的咽喉,一半透出。
那骑兵吱呀吱呀的口吐鲜血,最后再也无力支撑,一头从马背上栽下来。
这一箭彻底震慑了杨承恩,还有他麾下的骑兵,让他们再也不敢轻视。
杨承恩恶狠狠的盯着卢以祯看,嘴里大声骂道:“你箭壶里又能有多少支箭?你又能射出多少?识相的乖乖下马投降,我可暂且留你一命,否则,便要将你碎尸万段,解我心头之恨。”
卢以祯冷冷道:“我的箭壶里面还有七支箭,还可以射死七个人,这七个人可能是你,也可能不是你,你可以放马过来。
我的银龙长枪也久未尝血,你也可以一试。”
杨承恩见卢以祯从始至终都没有丁点的紧迫和慌张,不禁是感觉卢以祯非同一般,对卢以祯也有了一些忌惮。
带着老弱,竟然能够在三十个骑兵的面前如此镇定,实力可见一斑。
可惜自己的骑兵虽然冲锋砍杀颇为厉害,但射箭这方便却是不足,否则,便可与他对射,他便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护不住。
不过杨承恩也不是好吓唬的,他大喝一声,命令手下齐齐冲锋。
以杨承恩的判断,只要自己的骑兵够快,杀到近前,就可以收割卢以祯的性命。
至于在冲锋的间隙会死多少个手下,这根本不是问题,这么多年造朝廷的反,死的人还少吗?
死一个,补两个,还能怕死人?
不过杨承恩还是比较鬼精,他只是命令手下冲锋,自己则没有冲,还是待在原地。
这样他既可以在后面指挥,又可以躲避未知的危险。
而他手下的那些骑兵对他没有冲锋,也没有感到任何意外,甚至早已习以为常。
因为杨承恩现在的身份是罗汝才麾下猛将,早就过了需要亲手杀敌攒功绩的阶段。
真要每次都冲锋在前,拼杀在第一线,试问有几个人能活到当将军?
二十九个骑兵齐齐冲锋,威势不少,卢以祯脸色如此,对卢忠,卢义道:“你们把板车排成圆形,人在里面杀敌就是。”
卢忠,卢义哪里肯答应,卢忠急道:“公子,这太危险了,我们跟你一起杀敌。”
“听令即可,无需多言。”
卢忠,卢义无奈,只能称是,而后赶紧指挥众人将板车围城圆形。
此时队伍里面的孩子已经是害怕的大哭,即便是很多大人,也是怕的手脚打颤,如机械上锈一般的执行着命令,将板车排成圆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