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坞堡,训练场。
士兵们正在刻苦训练,手里的长枪不停的朝面前的木桩刺去。
“哚,哚,哚,,,”
士兵们每一次刺出长枪都是快准狠,力度到了,准确度到了,自然气势就不一般,故而士兵们的每一次刺枪,都是气势烈烈,全然已经没有新兵的样子,看着就是精锐的老兵。
当然,新兵和精锐老兵还是会有一些不同,或者说是有一个方面是无法伪装的,那就是杀气。
精锐老兵征战多,杀的人也多,身上自然而然的就有杀气,这种“气”说不清道不明,但确确实实是存在的。
这就像杀猪杀狗的屠夫,即便他手里没拿刀,路上遇见了猪狗牛羊,猪狗牛羊也是会怕的要死,疯狂的想要逃离,这绝对是感受到了屠夫的杀气导致的。
卢以祯对此也是心中有数,没有见过血的士兵,训练的再好再刻苦,也不如在死人堆里走一遭来的效果好。
这时,小五疾步向卢以祯这边走来,正在训练的王水根下意识的看了小五一眼,有些分心,刺出的长枪力度和准度都差了不少。
这一幕被卢以祯看到了,卢以祯直接一个柳条抽在王水根身上。
这一抽,卢以祯力度那是极大,打在王水根身上那是火辣辣的疼。
卢以祯训道:“这若是战场,你这一分心,立刻就会被敌人捅死。你死了,还可能连累身边的同袍一起遭难,身边的人也要被你害死,明白吗?”
“是,将军。”
王水根吓了一跳,即便柳条抽打在身上火辣辣的疼,他也是不敢躲避,更不敢为自己反驳辩解。
“训练完毕,自己去领十军棍。”
“是,将军。”
“继续操练。”
“是,将军。”
王水根又是投入到操练中,这回即便是打雷了,他也不敢分心了。
卢以祯对小五视而不见,直到在队伍里面转了一圈,这才示意小五到自己面前。
“小五,有什么事?”
小五回道:“将军,外面有个人想见你,说是知县的师爷,叫郑春云。”
卢以祯有些惊讶,没想到知县会派人来找自己,看来是有什么紧急的事,这倒是有必要见一面。
于是卢以祯在议事厅接见了郑春云。
见到郑春云,卢以祯拱手道:“本将得罪了,还请先生切勿见怪。”
郑春云道:“将军有话直说无妨。”
“听闻先生是永宁知县的师爷,不知可有凭证?”
“自是有的。”
于是郑春云拿出一封文书,上面详细记录了周成贤聘请郑春云为师爷的经过和年月,且盖有周成贤的私人印章。
郑春云又拿出一封信件,道:“这里是翁主给你的信件,学生来,也是专为传达此信,还请将军一并过目。”
周成贤是永宁新任知县,这个卢以祯是知晓的,而这纸张一看就有四五年之久,绝不是新近伪造。
且郑春云身上的文人气质也是一般人学不来的,再加上有周成贤的那封信件,身份便不会有问题了。
“好,先生请坐,请待本将稍看书信。”
卢以祯请郑春云就坐,而后便打开信封,看起了信件。
看到周成贤邀请自己出兵剿灭流贼,光复县城,卢以祯不免也是有些动心。
卢以祯身为永宁千户所千户,境内却盘踞流贼,县城也被流贼占领,这自然是不可接受的。
再加之卢以祯的目的就是要练兵,慢慢扩大自己的实力,到时也好掌握一支力量与流贼,与鞑子长期作战。
要想实现这样的目标,光复永宁,以永宁为根基对外扩张就是必须要走的一条路。
现在知县周成贤主动邀请,且他还能说服一部分士绅参加,这样一来,胜算就更大了。
看罢,卢以祯问道:“据本将所知,目前盘踞在县城的流贼人数约两千五百余人,人虽不多,但却有很多是征战多年的老贼,不知周知县对此做何应对?”
流贼队伍里面绝大多数人都是充数的,能打的人不多,最多占两成。
但盘踞在永宁的流贼则不同,因为这里面有三四百人是流贼里面的老贼,他们受了伤,无法远行征战,于是便在打下永宁后留了下来,在这里养伤。
好死不死,永宁被打下已经快一年,这些老贼基本可以说是痊愈了,这些人不但能力强,而且是老贼,战场经验丰富。
要对付他们,那可比对付一两万的流贼还要麻烦,这也是卢以祯没有第一时间主动去攻打县城的原因。
见卢以祯一下就点出了问题关键,郑春云也是有些惊讶,心里不由得高看卢以祯一眼。
刚才郑春云一见面,就把信件直接交给卢以祯看,一点事前客套拉关系的举动都没有,这也是因为他看不起卢以祯,感觉卢以祯志大才疏,没必要深交。
现在看来,似乎眼前的这个少年将军不一般,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不堪。
因为郑春云也没有具体和周成贤讨论如何光复县城的问题,故而他无法回答。
于是他道:“这等大事,自是要将军与我家翁主当面协商方可,怎可假手他人,将军以为是与不是?”
“哈哈哈,,,”
卢以祯大笑数声,道:“不错,看来是本将心急了,那既然如此,本将便去和周知县当面相商,共图大事。”
说罢,卢以祯便命小五为自己准备便服,又将卢忠,卢义两人喊来,对他们交代一番,让他们继续操练队伍,不可懈怠。
卢以祯雷厉风行的举动让郑春云惊讶,更惊讶的是卢以祯竟然要孤身前往马家堡,一点也不担心出意外,这份胆量就不是一般人有的。
说句不夸张的话,别说路上会不会遇到土匪山贼,就是在马家堡,那也不一定是安全的,马广安随时随地都有可能会将大家卖了,这一点谁也打不了包票。
但就是这样的情况,卢以祯却是毫无迟疑,更无畏惧,当即决定只身前往,这就不得不令人钦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