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
卢以祯正在交代的时候,这时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号角声。
这是新坞堡望风楼上面士兵吹响的,依照卢以祯的安排,只有遇到敌兵来袭,或大火突起等事件来不及禀报,才能吹响号角。
现在突然号角隆隆,卢以祯意识到出事了,于是对郑春云道:“先生还请稍等,待本将去去便回。”
虽然卢以祯说的云淡风轻,但郑春云还是察觉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要不然,刚才还雷厉风行的卢以祯,不可能又去转头处理其他事情。
解释只有一个,那就是号角声一定代表着出了大事,非卢以祯出面不可。
于是郑春云好奇之下,也跟着卢以祯去看看出了什么事。
走出议事厅的时候,已经看到很多工匠师傅在往坞堡里面跑。
这些工匠师傅见到卢以祯,一个个的急忙道:“将军,不得了了,流贼来了。”
“是啊是啊,好多流贼。”
“小马跑的慢,被流贼杀了。”
工匠师傅们刚才在堡外到处搜寻石材和木料,不想看见一群流贼,吓的师傅们丢下手里的东西就往坞堡跑。
其中一个姓马的工匠因为跑的慢,被流贼追上,竟然是被流贼一刀捅死,吓的其他师傅们是心有余悸,一阵后怕。
得知有人被流贼杀害,卢以祯眼睛闪现寒光。
卢以祯对卢义道:“卢义,命人快马回千户所报信,做好守卫。”
“是,将军。”
“卢忠,传令全军,集合。”
“是,将军。”
随即卢忠大力敲响战鼓。
“咚咚咚”的一阵鼓声在坞堡响起,所有士兵闻听鼓声,皆是快步来到坞堡训练场集合,只三四个呼吸的时间,一百士兵便整整齐齐的出现在卢以祯的面前。
这番快速反应,让郑春云目瞪口呆。
官军集合的场面他不是没见过,而且见的也不是一次两次。
以前看官军集合,那都是拖拖拉拉,到最后时不时就有一人冒出来加入队列,过一阵子又有一人冒出来,根本不知道后面还有没有人。
而且他们站立的时候也是歪歪扭扭,精气神萎靡,就像饿了几天没吃饭一样,一点精神也没有。
甚至还有满脸不忿的,就好像让他们集合,是欠了他二五八万似的。
但眼前的这些士兵则不然,他们快速集合,队列整齐,横看竖看都是一条直线,队形严谨。
不但如此,他们还精神抖擞,神情专注,目光中让人感受到坚定的意志。
郑春云大受震撼,他这时再看向卢以祯,目光中也是又多了几分钦佩。
郑春云心中感慨道:“这个少年将军不一般,他日定非池中之物。”
卢以祯对严阵以待的士兵朗声道:“养兵千日,用在一时,今日流贼来犯,便是你等展现实力的时候。
本将将话放在这里,只要尔等奋勇杀贼,本将必定不负你等功绩,有功必赏。若不幸战死,本将奉养你等家属五十年,并厚恤田亩,传至子孙后代,决不食言。
但若尔等违反禁令七条,贪生怕死,畏敌不前,本将必亲手对尔等处于军法,斩立决。
听明白了吗?”
士兵听罢,齐齐挺起胸膛,大声道:“是,将军,请将军下令。”
“全军听令,向后转,随本将杀敌。”
卢以祯话音一落,全军一百士兵齐齐脚步一转,整个方阵就从向前变成向后,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士兵这般快速的变换阵型方向,看的郑春云,还有一众工匠师傅们都是惊讶。
惊讶的同时,一股底气就涌上心头,看向卢以祯极其士兵,大家都是目光炙热。
卢以祯手持银龙长枪,卢忠,卢义二人左右持刀护卫,三人在前,带着士兵向堡外稳步走去。
“打开堡门。”
卢以祯大喝一声,堡门随即被打开,而后一群流贼映入眼帘。
只见眼前的流贼大约三四百人,身上虽破破烂烂,但脸上身上却是一股子匪气,嘴巴嗷嗷直叫,手里的武器也是不停的挥舞。
流贼如此模样,卢以祯心中便有了数,知道他们大半是凑数的,实力不过尔尔。
这时,流贼队伍里面一个头目模样的人看了一眼卢以祯队伍,心里有些意外。
没想到小小的一个坞堡,竟然有这么整齐的队伍,而且那为首之人更是器宇轩昂,仪态不凡。
这头目叫高初四,跟着闯军混了几年,如今也算是一个小头目,手里管着三百多人。
这次出来,是听说孙家堡这里有人在搞事,说是朝廷派来的千户,在这里招募人手,秘密练兵。
高初四没当回事,跟官军打了这么多年,官军什么德行他早就知道了,对官军那是一点也不害怕。
甚至闯军里面就有很多人以前是官军,他们投降了李自成,加入了闯军,这朝夕相处,对官军什么底细那是门清,自然对官军的畏惧就荡然无存了。
这次县城那边的闯军得了卢以祯的消息,想着灭了卢以祯,省的以后像苍蝇一样烦人。
是的,此时刚刚得知卢以祯存在的那些人,都感觉不到丝毫卢以祯的威胁,认为卢以祯就像苍蝇一样,危害不大,但烦人。
也不怪他们如此,确实是历来的情况就是这样,永宁之前被李自成攻打,整个千户所从上到下都被犁了一遍,哪还有士兵。
现在朝廷派个光杆将军来,能让人害怕才有鬼。
于是高初四主动请缨,前来剿灭卢以祯,就这,还是他好不容易争取到的机会,他还想着捞一笔,哪成想,事情似乎和自己想象的不一样。
不过就算卢以祯的亮相很不简单,但高初四还是没有被吓倒,毕竟他的头领是李自成,这可是名满天下的闯王,谁不知道他?
跟着这样的头领,自然不怕事,即便对方难啃,大不了再多派些人来就是了,多大点事。
不得不说,这个高初四那是既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又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也合该他命里有此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