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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至日落星出,药王和尚果然见得一黑影望此处而来。借月光一看,却是个溜圆的硕大头颅。药王和尚细看那头上还有戒疤,竟是个佛门中人。药王和尚见得气急败坏,心中所想定要清除此等佛门败类。

但见此和尚却不是飞头蛮的路数,飞进关押公良赞之处,一张口,一股黑气喷来,直将乌风喷倒。一旁闪出严琨,钱关明,牛瑞三人,直将黑狗血洒去。那和尚叫一声:“不好,中计了。”当下一撤,再一口黑气朝三人喷来。那和尚不惧黑狗血,却以黑气将严琨三人尽数喷倒。和尚正欲转头将四人害死,却得药王和尚将药王锄祭出,砍向和尚。那和尚连忙朝药王锄喷一口黑气,直将药王锄挡下。和尚再朝药王和尚一口黑气喷来,药王和尚全然不惧,举药王锄来战那颗光头。

见药王和尚不惧黑气,挡住去路,那和尚连忙转头飞走,逃之夭夭。药王和尚查探四人只是中毒昏迷,并无大碍。连忙将身上灵丹取出四粒,喂与四人,先护住心脉,再回头祛毒。而后施展地行术,紧跟和尚身后。那和尚不知药王和尚有地行之术,一路仓皇而逃,竟归本寺。却是一千年古刹之地,名号福陀寺。

只见那和尚飞回本寺,飞回厢房之内,归于本身之中。当下还有三个和尚翘首以待。一和尚问:“月清,你可得手了?”月清连忙喘气答道:“大师兄,那处乃是个陷阱。还有一个厉害和尚在那,若非我飞得快,险些回不来了。”一旁有一肥头大耳的和尚问道:“是个怎样的和尚?”月清道:“破衣褴褛,骨瘦如柴,拿个锄刀,厉害无比。”胖和尚皱眉道:“此事事关重大,还需禀告师父定夺。”

药王和尚听闻这四个妖僧尚有师父,也不在其身后还有多少妖僧,唯恐打草惊蛇,便欲静观其变,待其会合后一网打尽。只见那月清道:“那和尚有些能耐,还需请师父相助。”身旁一和尚笑道:“月清,你是吓破了胆。待师兄前去宰了那和尚也好叫你见见师兄我的能耐。”胖和尚连忙道:“月宸,不可胡闹。师弟既是不敌,那和尚自然有些能耐,万不可轻举妄动。”月宸笑道:“飞头术虽是隐秘,但若碰见能人异士,对敌却弱。如今我全身前往,持刀来敌,必可杀了那和尚。”

胖和尚连忙道:“月宸莫要鲁莽,你若只身前去,岂不是漏了马脚。若叫人之我庙乃是行此事之辈,岂不是白白断了香火钱?”药王和尚暗骂一句:“草菅人命,还利欲熏心,真是有辱佛门。”暗中将寺名记下,回返府衙来见邴牧。

此时府衙之内自刺史邴牧,至周县令关师爷,尽在等候。得见药王和尚由地下窜出,连忙围上前来询问。药王和尚问道:“不知刺史大人可知福陀寺?”邴牧道:“本官知晓。这福陀寺有个老方丈,法号智圆大师。寺内有四个小和尚,乃是方丈的徒弟。不知大师问他如何?”药王和尚道:“刺史可先派人去诱捕案犯之处,将几个小徒救回。小徒一行中了案犯的毒气,如今贫僧写一副药方,还望刺史遣人抓来去救。如今贫僧探得那案犯便是福陀寺的师徒,请刺史悄然带人于福陀寺外,贫僧前去斗法,也好叫刺史作证。”

邴牧听闻战战兢兢道:“本大人便不去看大师斗法了。”药王和尚道:“大人藏身一旁便可,自有贫僧降魔斗法。”药王和尚道:“若是大人不去,如何得知那犯案之人便是其师徒?若其不在大人面前不露相,又怎能定其罪过?”邴牧听闻药王和尚之言,满面苦涩道:“如此说来,本大人还是非去不可了?”药王和尚笑道:“阿弥陀佛,一州百姓之生死,皆在大人手上。”邴牧忽而厉色道:“也罢也罢,若大师破得此案,也是大功一件,本大人身为刺史,怎能临危而逃?”遂点上七八个府衙心腹,趁夜色与周县令关师爷一同步行前往福陀寺而去。

药王和尚先行一步,以地行之术先行至福陀寺来,正见得那四个小和尚正围住一大胖和尚顶礼膜拜。这和尚便是邴牧口中的智圆大师了。智圆大师身旁尚有一曼妙女子,药王和尚见了,不禁心头一颤,此女子乃是一狐媚成精,正瘫在智圆大师怀中,千娇百媚看定和尚。智圆大师听闻四个小和尚一番言说,不禁笑道:“为师早就告知你等,传你等异术莫要行凶。我等只在寺中享福,何苦去犯案作祟,得那横财又有何益?”四个小徒弟连忙跪在智圆大师身前道:“弟子知错了,还望师父搭救我等。那和尚法力高强,必不会善罢甘休。”药王和尚见那妖僧一伙人多势众,尚且有一狐狸精,不敢大意。见邴牧一行尚未来至此间,连忙回返府衙之内去寻任深灵。

来至囚老六之处,只见老六皆垂头丧气,任深灵于一旁百无聊赖。任深灵见药王和尚至此,遂问道:“药王和尚为何来此,可捉得那真凶要犯了?”药王和尚叹道:“尚未捉得。已然知晓那伙贼人为何,只是对方人多势众,故而前来唤你与我同去迎敌。这老六头能离此监牢,身子却离不开,暂且放此无虞。”任深灵遂道:“也好也好。”老六一旁却问道:“不知那另一个飞头蛮是为何人?”药王和尚道:“非是飞头蛮之术,乃是妖术。是福陀寺智圆大师及其四个徒弟以妖术作案,其一伙之中还有一狐狸精,正是人多势众,故而才来唤任深灵同行。今夜凶险,务必小心。”遂与任深灵重以地行之术回返福陀寺而去。

药王和尚及任深灵回返福陀寺,见邴牧一行已然行至福陀寺外密林之中藏身。药王和尚将药王锄递与任深灵道:“此宝与你对敌。”任深灵道:“这等兵刃却不为我所喜,只得暂且一用。你那药王杵我却是使不动的。”二人随即破土而出,直现身福陀寺院中。月清见了连忙道:“师父,便是这个和尚。”智圆大师见了,不禁笑道:“你这和尚,若莱寻死只管自来便是,何故搭上个孩童性命?”任深灵最恨他人瞧他身长之短,言说孩童之貌,当下大怒道:“好个不历事的胖和尚,竟敢小瞧你任深灵爷爷?”

月宸不由大怒道:“你这厮顽童,竟敢口出狂言。不需我师父出手,便我就要了你的小命来。”当下拾出一根铁尺,直朝任深灵打来。不想任深灵身子虽小,武艺却高,一连几锄便叫月宸难以招架。

智圆大师见了,不禁大怒:“你这和尚法号为何,何处而来,同是佛门,为何同门相残?”药王和尚怒道:“谁人与你同门?真乃我佛门之耻。你且听好,贫僧乃是大圣国师王菩萨门下弟子,法号悟生的便是。如今便为佛门清理门户,降了你这妖僧。”智圆大师笑道:“大圣国师王菩萨贫僧也曾耳闻,不过他的弟子向来只听闻过小张太子,从未听过悟生此徒。你莫不是顶着菩萨的名号招摇撞骗?”药王和尚大怒道:“你这妖僧才是借由佛号招摇撞骗,闲话少说,吃贫僧一杵。”遂挥药王杵迎上智圆大师。

智圆大师连忙手持一铩相迎。不想这药王杵拿在药王和尚手中轻如鸿毛,击在他人身上重若泰山。智圆大师乍一交手,便知不敌,连忙喊道:“贤妹快来助我。”那狐狸精听了,手持一柄环刀上前相帮。两个抵住药王和尚,于夜空之中迎来往复,战作一团。这狐狸精竟有千年道行,有智圆大师相帮,竟与药王和尚正作得个敌手来。一旁则有四个小和尚各持一根铁尺,将任深灵围在当中来战。此一战于夜空之中,并未引得有人来看,却叫福陀寺外邴牧一行尽收眼底。邴牧唬的不轻道:“不想这日夜为我等敬佩的大师,竟是个如此贼人。”

任深灵虽是武艺非凡,法力远胜四个小和尚,奈何双拳难敌四手,于四人围攻之中,渐渐落了下风来。正值危难之际,忽见夜幕之中飘来一颗头颅,一口正咬在月清脖颈之上。月清吃痛,手上一满,为任深灵一锄正叨在胸口之上,心便破了,从空中跌落地上,已然魂归黄泉。月宸见状大怒,顾不得任深灵,一铁尺打爆了那颗飞来的头颅。忽而身上吃痛,确是叫任深灵于身后一锄取了月宸性命。仅剩得两个小和尚,不一时,便为任深灵一一除去,遂举药王锄来助药王和尚应敌。

智圆大师见四个徒弟惨死,大惊失色中又见任深灵驰援而至,不禁心慌意乱。正为药王和尚一药王杵砸在头上,只作得脑浆四溢,跌落尘埃,显出原形,却是个白毛狐狸。那狐狸精见智圆大师惨死,连忙夺路而逃,任深灵连忙上前阻隔,交战三合便得落败,幸得药王和尚将药王杵祭起,正落在狐狸精头顶。只见得半个身子都为药王杵碾没,剩下半截落在地上,药王和尚看时,乃是个红毛狐狸。

将妖僧尽数为药王和尚任深灵所杀,邴牧这才为人扶起,战战兢兢露出头来。邴牧亲眼见得智圆大师为药王和尚所除,落下来是个白毛狐狸,当下便知缘由,连忙拜谢药王和尚道:“多谢大师为我们除去妖僧。正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本大人也来过福陀寺烧香拜佛,如何想得到这远近闻名的方丈竟是个狐狸精。”药王和尚道:“不知这妖僧乃是何人所荐,竟能在此挂单,当得方丈?”邴牧心有余悸,讪讪道:“此事还得全仗大师。”药王和尚道:“此乃贫僧分内之事,大人请放心。”

任深灵一旁道:“药王和尚,方才老六前来助我,却为妖僧弟子杀害。”药王和尚道:“阿弥陀佛,也算其良心未泯。如此也好,若是以案犯论处,午时三刻问斩,其灵泯灭不得轮回转世。若是如今这般死法,尚能得以轮回转世,来世若能行善,未必不能得以正果。”邴牧听闻连忙问道:“大师,本官一不贪赃,二不违法,可有机缘得以正果?”药王和尚笑道:“那就看大人佛缘如何了?”却见邴牧一跪在地道:“弟子得见大师显得佛法,也见大师收得许多记名弟子,不知大师可否收弟子为记名弟子,弟子愿吃斋信佛,善待百姓。”

药王和尚笑道:“阿弥陀佛,为官者清风两袖,为民福祉,你能有此悟性也是难得。”邴牧连忙叩了三个响头道:“弟子邴牧拜见师父。”药王和尚哭笑不得道:“贫僧何时应了收你为徒?”邴牧连忙道:“师父方才有言,说弟子悟性难得,便是应弟子归于佛门之意,师父可不得作赖。”转头问一众手下道:“你等可曾听见了?”一众邴牧手下如何能驳了上官之意,一个个皆称是不表。药王和尚见其无赖,只得道:“也罢也罢,你先起身来。贫僧先应你所求,收你作个记名弟子,日后若有恶言恶行,少不得为师要亲自清理门户。”邴牧连忙复磕了三个响头,欢天喜地起身来叫“师父”。

任深灵见邴牧拜师,自撇下药王和尚,去将那两个狐狸精的铩和环刀拾来,拿在手中。见邴牧拜师得逞,这才来到眼前,将药王锄递与药王和尚道:“你这锄头自家收下,我看这两个兵刃皆非凡器,可作得我与灵儿傍身之用。”药王和尚道:“也好也好。也不知灵儿那边如何,此处交由邴牧我徒,待我二人去看看再回。”邴牧连忙道:“此间之事交与徒弟便是,师父尽管放心。”当下叫人将两个狐狸及四个小和尚的尸身皆收殓一处,带回府衙。再叫人将福陀寺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翻了个底朝天,果然搜出珍珠白银,奇珍异宝,竟装有二十多个箱子,直叫邴牧大骂不止。

却说郑灵儿左等右等不见药王和尚前来,便知药王和尚那边得遇棘手之事。当下便寻了一身衣物带上,去寻堇三光。只见堇三光此时浑身上下插满刀斧,各式柴刀钝斧零零散散挂满一身。郑灵儿见了不禁笑道:“果然是个呆子。似你这般救人,莫说走到身前,便是百步开外也叫人拿下了。”堇三光忽闻有人之言,唬了一跤,见得郑灵儿,连忙爬起身来问道:“你怎知我要前去救人?”郑灵儿笑道:“休说我知晓,便就是你这般走上街去,谁人不来看你?还如何救人?”堇三光闻言道:“却也言之有理。”遂将刀斧一一拿下。

郑灵儿见堇三光神情落寞,遂道:“我非他人,乃是药王和尚座下灵宝郑灵儿。此次前来便是受药王和尚之命,前来助你救人。”堇三光见郑灵儿身材矮小,且是女流之辈,心中暗恼药王和尚敷衍了事,遂道:“此乃小生与小翠之事,便不劳烦郑姑娘了。”当下便要出名而去。郑灵儿笑道:“若无我,你又能去往何处?”遂拉起堇三光出门,趁夜色腾空而起,直望钱小翠所囚之处飞去。

堇三光大骇,顿时惭愧万分。正所谓人不可貌相,这身姿娇小的女子,不想竟身怀法术,堇三光不禁期许万分,直觉救出小翠来真是易如反掌。此时小翠为蒯洪良所囚于家宅之中一处阁楼之上,阁楼下皆是家丁守卫。郑灵儿将堇三光带至蒯家宅外一处林中道:“我去将钱小翠救出,你在此等待,不可随意走动。”堇三光连忙谢道:“多谢郑姑娘,小生感激不尽。”郑灵儿遂使地行术而去。

直以地行术入得阁楼之中,楼内却无守卫。郑灵儿入得阁楼之中,听闻楼上呜咽之声,遂飞至楼上。只见钱小翠一身红霞新衣,却叫人五花大绑绑在床头,口中也塞了一团红布,亦是泪流满面,哭得哽咽不已。郑灵儿前往轻声唤道:“小翠姐姐,灵儿救你来了。”钱小翠识得郑灵儿,忙止住哭泣。郑灵儿将钱小翠解开道:“小翠姐姐,灵儿奉药王和尚之命,前来救你。”钱小翠忙道:“多谢药王和尚,多谢灵儿。”遂问道:“药王和尚那边可破得案了?”郑灵儿道:“捉住一个,却还有凶犯在外。如今药王和尚与任深灵皆在此处不得分身,故而唤我前来救你。”钱小翠道:“倒是让大师费心了。”

郑灵儿道:“小翠姐姐,还需将新衣换下。灵儿带了衣物与你换下。这红衣甚是亮眼,如何逃得?”钱小翠忙道:“还是灵儿妹子心细。”当下,也不避讳,便褪去新婚衣物,换上郑灵儿带来衣物。郑灵儿道:“姐姐慢行,且随我来。”瞧见四下家丁无人望上看来,便带钱小翠飞起,直来寻堇三光。

待钱小翠见得堇三光,直作得羞涩难当,声如蚊蚁道:“灵儿,你怎知此事?”郑灵儿笑道:“非我知晓,如今药王和尚也知晓了。”正值钱小翠羞涩之际,堇三光上得前来,一把揽住钱小翠道:“小翠。”钱小翠见郑灵儿在此,扭捏一挣,见挣不脱,便也不挣,直把堇三光抱住。

郑灵儿笑道:“你们二人莫要在此卿卿我我,还是快去寻个安全之地,待药王和尚捉得真凶,自可与你二人做主。”钱小翠将头伸出问道:“灵儿你不与我们同行?”郑灵儿笑道:“待我穿上新衣,戏耍那纨绔子弟一番。不时自有药王和尚前来。”钱小翠忙道:“灵儿不可,此不是羊入虎口一般?”郑灵儿笑道:“若是叫其发觉新娘走失,必会寻你。如此紧要关头,我等还是勿叫药王和尚分心才是。何况区区一个凡夫俗子,如何奈何得我?”钱小翠这才笑道:“险些忘了灵儿妹子乃是仙体之躯,如此我二人便离去了,妹子务必小心。”郑灵儿笑道:“无妨无妨。”一扭身,复以地行之术回返阁楼去了。堇三光钱小翠见了,连忙趁夜色而去。

却说蒯洪良此时身穿大红袄袍正在家中院内和众亲友欢闹一堂。蒯文良见弟弟成亲也兴高采烈,兄弟俩带领众弟兄胡闹一番,直至月黑风高。蒯洪良已然喝得酒气熏天,见前来贺喜的宾客一个个东倒西歪,大喜道:“哥哥,弟弟这就去洞房之中寻我的新娘子去。”蒯文良贺喜道:“我弟得有今日,也是我蒯家上下之福。”蒯洪良先以父礼拜过蒯文良,再去往祠堂拜过祖先,这才去往阁楼寻见新娘。

待蒯洪良来至阁楼之时,便问楼下守卫的家丁道:“二夫人如何了?”那守卫的家丁回道:“前时一直哭,如今没了声响,想必昏睡过去了。”蒯洪良笑道:“你们在此也是辛苦,领了赏钱前堂吃酒食去。”几个家丁大喜,自蒯洪良手中接过一贯钱来,各个兴高采烈往前堂而去。

蒯洪良入得阁楼之时,郑灵儿早已知晓,连忙将盖头盖在头上,静坐塌上。蒯洪良上得阁楼,却见新娘早已褪去捆绑,坐在塌上。若说这郑灵儿身长却比钱小翠矮了几分,蒯洪良正值酒醉之时,何况心旷神怡,并未发觉异样。蒯洪良上前道:“娘子何时挣脱?可是回心转意在此处等候为夫?”新娘道:“人已为你掳来,奴家又能如何?只是素闻蒯公子文武双全,不知是否属实。若是蒯公子能破得奴家所出三题,便诚心诚意嫁与蒯公子为妻。”

蒯洪良大喜道:“果然如此?若是娘子早早说来,何必受这皮肉之苦?这般倒是为夫的不是了。”见新娘不言不语,蒯洪良欲去摘掉盖头,却为新娘一把将手拍开道:“莫要如此心急,待蒯公子破得奴家之题,自然将盖头与蒯公子摘下。”蒯洪良心中如猫抓一般,却只得故作斯文道:“娘子快请出题。”

新娘笑道:“奴家久闻蒯公子家中富庶,却不知蒯公子可否以真心待我。”蒯洪良连忙道:“为夫待娘子当然真心实意,如若娘子想要,便叫为夫将天上的月亮摘下也无不可。”新娘笑道:“奴家也不要天上的月亮,若是蒯公子能如皇帝待贵妃一般,今夜以岭南的荔枝摘与奴家享用,便可见知蒯公子的真心。”蒯洪良听了,内心苦涩不已,心想此处离岭南有千里之遥,如何一夜来回。心中抑郁,口上却应道:“如此,为夫便与娘子摘荔枝去了,娘子勿要离去。”新娘应道:“奴家便在此处等蒯公子的荔枝,不去别处。”蒯洪良这才转身下得阁楼。

出了阁楼,蒯洪良便望马厩处而去。马厩处的马倌乃是蒯家的一个家丁,名唤小梨,止十五六岁年纪,生得伶俐非凡。蒯文良见他伶俐,本想叫他作个书童陪蒯洪良读书,可小梨知晓蒯洪良不好读书,喜欢骑射,故而作了个马倌,独得蒯洪良喜爱。此时小梨也在前堂喝过酒来,醉醺醺的倒在马厩外的草料上,身旁一小盆羊肉,手中一个酒葫芦,吟着小调自得其乐。

小梨正值惬意之时,忽见得蒯洪良来至马厩,连忙起身道:“二少爷洞房花烛,怎的来了小的这?”蒯洪良道:“你二少奶奶想吃荔枝,要我去岭南采摘,这不就来此骑马前往?”小梨小道:“二少奶奶好口福,竟得二少爷这般宠爱。二少爷且在房中安歇,小的明日便带人去往岭南,给二少奶奶采摘荔枝。”蒯洪良摆手道:“来不及来不及,你二少奶奶考验本少爷的真心,今夜便要吃得,故此未曾唤醒他人,我自己拿了银子,这就前往岭南。”小梨听了连忙道:“二少爷莫急,便是二少爷星夜赶往岭南,一夜之间也来不及转个来回。何况二少爷未曾去过岭南,不识路径,若是转得错了,更难夜间回返。”蒯洪良摊手道:“这,我也无可奈何。”

小梨道:“二少爷,此处离岭南甚远,可是离那换马的驿站却近。不如小的陪二少爷去往那换马的驿站,趁换马之际,将银钱与那驿使,买来些许荔枝便是。”蒯洪良一听,大喜道:“亏得有你小子,却是个鬼机灵,若非你小子在此,本少爷可就在二少奶奶面前失了信了。”小梨见蒯洪良就要牵马而行,连忙止住道:“二少爷,莫急莫急。你我如此去往,倘若叫人见了,告在官府,岂不是欺君之罪,可是要满门抄斩的。”蒯洪良连忙问:“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如何是好?”小梨道:“小的与二少爷换了夜行衣,蒙面而去。若是驿使上道,便买了他的,若是驿使不允,只好强抢。他也不知是何人所抢,只得作个哑巴吃黄连了。”蒯洪良大笑道:“还是你小子计谋高,若是本少爷有朝一日作了个大将军,便叫你来作我的军机参谋。”小梨连忙道:“小的多谢二少爷。”主仆两人皆欣喜大笑,一同前去更换衣物。

不多时,便见蒯洪良与小梨二人皆是一身黑衣,头戴黑布遮蔽,只露出一对眼来。主仆二人各选一匹高头大马,便乘夜色望驿站而去。这驿站坐落于驿道之上,内中有五六匹良驹于马厩之中。当中十数个马倌伺候左右,一个驿使正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之上翘首以待。不多时,便听闻远处传来马蹄之声。那声响渐渐近来,便见一驿使飞奔而至。此处等候的驿使见了,便调转马头,策马缓行。待二驿使侧马之时,那远来的驿使便将身上所背一竹篓卸下,递与驿站处等待的驿使。驿站处等待的驿使接过竹篓,背在身上,一鞭加在马股之上。那马便一路疾行而去。

蒯洪良主仆二人远处山上得见,见那驿使渐离了驿站,遂抄路而行,去截驿使前路。待见驿使而来,蒯洪良于身旁得出,紧跟驿使几步,一掌击出,直把驿使连人带马击翻在地。那驿使起得身来怒道:“你这厮好大的狗胆,竟敢截圣道,意欲何为?”蒯洪良下得马来,一把抢过竹篓来,自怀内掏出半条银笏扔给驿使道:“大爷我将这荔枝买下了,你那贵妃也吃不得许多。”驿使大怒道:“你这狗头,怎敢以下犯上,此乃抄九族的死罪。”说话间便来撕扯蒯洪良,欲将竹篓抢回。

蒯洪良将竹篓抛给小梨,随手一扯,便将驿使扯得一个趔趄。那驿使见打不过蒯洪良,遂道:“好汉,你也需讲些理来。这竹篓之能乃是贵妃所爱,好汉若喜可去岭南去买,何必抢小人的?”蒯洪良笑道:“一来一往,时日许多,大爷我懒得走路。我把你这荔枝买下,你可再去岭南采摘献于贵妃便是。”说罢,便欲转身离去。驿使见蒯洪良欲走,连忙拦住跪在地上,哭诉道:“好汉饶命。若是小人失了这荔枝,一家九口性命不保,还望好汉爷行行好,将荔枝还我。”蒯洪良见其声泪俱下,不禁动了恻隐之心,心想若是因几个荔枝,害了这几人性命,岂不是得不偿失。新娘只说要吃荔枝,如何吃得了这些许多,便是拿了几个想来倒也不妨。遂把竹篓打开,捡了最上面一束荔枝来道:“我也不想害你性命,我将此荔枝买了一束,余下的你拿去复命便是。”

驿使听了,止不住叩头道:“多谢好汉大老爷救命。”蒯洪良见此串荔枝甚大,又恐其为人发觉,又道:“且慢。”那驿使只道蒯洪良改了思想,心中大骇,连忙跪在地上不住叩头道:“好汉爷饶命,小人再给好汉爷一串也行。”却见蒯洪良将竹篓打开,把内中荔枝翻出,寻了串最小的手下,余下的放回竹篓之中还给驿使道:“凭空少了许多恐人发觉,本大爷我拿一串最小的便是。”喜的驿使慌忙再谢,千恩万谢一番,这才背上竹篓重回马背望前而行。

蒯洪良不知此时一言一行皆叫郑灵儿于地下尽收眼底。

不知蒯洪良能否通过三关,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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