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林中,一个狼狈的青年奔跑着。紫色的荧光微微环绕在他的周身。
胸口“69”的数字体现着他的身份。
他是维吉尔实验室的试验品——艾伦。
无数追杀的人正在他的身后。
艾伦摸摸自己的口袋,那个玻璃瓶依然躺在里面,他感受到液体在瓶内逛荡,使他松了一口气。
终于跑到一片宽阔地,他大口喘息,慢慢停下。
身后的树林草丛异响,几个巨大的黑色身影一跃而出。
数不清的巨大狼人,和全身银色如同水银的人型士兵出现在他的面前。
艾伦双手迸发出紫色荧光,一柄巨锤和一只长矛幻化在双手。
一只狼人扑上来,艾伦挥动巨锤,粉碎了它的脑袋。
无数狼人紧随其后,他尽全力招架,一只只狼人在锤击和穿刺下成为一具具尸体,但他的体力也在不断消耗,大口大口的喘息,身上的伤口也随着连绵不绝的攻击多了起来。
背后突然一阵剧痛,两个水银人用极快的速度在他的背后划开一片十字形伤口。
他回身攻击,后背再次被其他水银人划破。
艾伦挥动双手,紫色屏障弹出,将四周的水银人撞飞,紧接着投出两只紫光长矛贯穿两个敌人。
屏障消失期间,又有一名水银人的长剑穿透了艾伦的胸口。
艾伦咬紧牙关,双手变出短剑,斩断水银人的身体。
缠斗一直持续,艾伦的衣服已被鲜血浸湿,如同破碎的荧光棒,血液里泛着紫色光芒。
他的脚下积满自己的鲜血。
周围的尸体越堆越高,艾伦站在堆成的小山上,继续攻击前来的敌人。
地面震动,一个五米高的巨人从远处奔跑过来,高高跃起,手中石斧砸向他。
艾伦抬眼,用尽力气唤出屏障,石斧在屏障上碎出小坑,巨大的气浪让他脚下的尸体山向四周飞溅,他的膝盖没入丛林湿软的泥地中。
数不清的水银人从各个方向一齐攻击,不给青年释放第二次屏障的机会。
终于,他们抓住了这个空挡,密密麻麻的剑串进艾伦的身体。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把所有紫光之力汇进右手,一只直冲天际的紫色巨剑出现。他全力挥动,巨人被拦腰切断。
再然后,他就做不出任何一个动作,慢慢低下头,彻底失去生机。
周围的敌人把长剑拔出他的身体,那肢体软绵绵的倒在地上。
一个苍老的身影走出丛林,慢慢的蹲下,从死尸口袋中拿出那个小玻璃瓶。
他定睛观看,突然瞳孔放大,又猛然紧缩。
“不可能!”他愤怒大喊,“这不是我的药!”
但紧接着,他冷静了。
“你以为你死了就能永远掩藏药物的去向。”维吉尔冷笑一声,紧接着又是忍不住的大笑,他笑的弯着腰,拍着大腿,对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来说,笑的那么不衬身份,旁人看了甚至会担心这一笑有害生命。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维吉尔笑着说,“可惜你忘了你对抗的是谁。”
他笑着,手一挥,绿色的光从手间射出,进入艾伦死尸的头颅。
他在自己的眼中,看到了艾伦所有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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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伦慢慢的苏醒,听到很远的地方传来音乐和欢呼。
和以往醒来时的感觉不同。哪里不同?
这次竟然没出现早就等着自己再次从昏迷中苏醒并开始新一轮折磨自己的实验员?并且...为什么会感觉精神很好?
现在的自己被铁索呈“大”字形束缚在透明容器中,这些物品由一个超能力者的骨骼和体液制作,加上“针尖”对自己的影响,以自己的超能力,几乎无法摧毁他们。
但今天的他似乎哪里不同。
艾伦将自己掩藏起来的最后一点能力逼出,挣裂用髌骨做的手腕拘束,从高处溜下来。又慢慢用紫色的荧光小心翼翼地涨破透明容器。他并非害怕发出声响,只是突然想起曾经的战友,他的尸体在高温下炼化,变成了困住自己的牢笼。他想尽量让战友的遗骸保持完整。
为什么今天看护的人这么少?
他想不明白,但似乎没什么能拦住自己离开。
他停下逃走的脚步,转身走向保险室的大门,那里面是超能力者提取物凝结成的各种药物。
艾伦将手中紫色的荧光凝结成匕首的形状,毫不费力的切断保险室的门栓。他拿走自家身上萃取的精华,一罐闪着紫光的液体。
他慢慢走出囚禁室,只有少量的守卫。
“你可太看不起我了。”他沉吟,手中的荧光变成飞镖,贯穿了懒散的信徒。
远处几个信徒听到动静,赶忙跑来。
艾伦双手一挥,数柄长矛扇形散射,把来者钉在墙上。
他看着自己的双手,能量已经消耗殆尽。
他来到远处,这是他之前暂居的地方,有无数遥控炸弹藏在地下室。
这里本来是一个酒馆,不知道什么时候荒废了。但周围还算干净。
看来是最近搬走的。艾伦叹口气,惋惜自己没见到其他战友最后一面。
艾伦背着满满两口袋炸弹,绕进教会后门,把所有不会被轻易发现的死角都埋上了一颗。
做完这一切,他找到一棵最高的树,坐在树冠上,紧紧握着引爆器,找最合适的时机。
扫视间,一个少女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记得,维吉尔任何外出演讲活动,那个女孩都一直站在维吉尔一旁,但她从不参与虐待超能力者,据说维吉尔将她视为自己的女儿,不想她见血。
他想到了一个B计划——自己的特性。
对艾伦来说,紫色荧光如同一种诅咒,诅咒他的一生注定孤独。因为这种紫色能够附着所有接近他的人,被附着者会获得同样驱使紫光的力量,但也有着强效的腐蚀性,从皮到骨,在所有身体组织上蔓延,被附着者最终会腐蚀成一缕青烟,只有与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人的躯体不受这种能量的影响,而这种特质也将随着自己家族的血脉遗传下去,注定会伤害每一个试图亲近自己的人。
如果我能接近这个女孩,把我的病毒感染给每一个教会的人,那对他们来说得多有趣。他这样想。
聚会里出现骚动,有人发现了艾伦的逃脱。
正在演讲的维吉尔来不及说什么,转身冲进教堂。
艾伦心中窃喜,因为一颗威力巨大的炸弹就在维吉尔座位的头顶。
艾伦跳下高树,屏障的保护下毫发无伤的落地。
他一边走向还不知情的那个女孩,慢慢摁下手里的遥控器。
无数炸弹爆开,火光冲天,浓烟笼罩了整个广场,气浪掀起地上的石块与教堂的碎片四处飞溅。艾伦行走在这中间,面带微笑的站在女孩前面。
那女孩已经在惊吓中脸色苍白,不知所措。
忽然,紫色的屏障笼罩了两人。
女孩抬头看着这个男人,又看看四周,无比的安全感笼罩在她的身上。
“别害怕。不会有事的。”艾伦的声音无比温柔,“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月,荣格月。”女孩还未完全从惊慌中镇定下来。
“我叫...影,”艾伦还是没有说出自己的名字,“我们一起离开这吧。”
说着,男人拉上女孩飞奔离开广场。
山坡上,艾伦问女孩:“你不抵触超能力者吗?”
女孩低着头,慢慢说:“如果超能力者爱他们自己。我们就不应该去恨他们。”
入夜,在艾伦的地下小屋,在劫后余生的吊桥效应下,两个人凝视着对方的眼睛。女孩沦陷在那淡紫色的瞳孔里。
他与女孩缠绵过后,饶有兴致的看媒体消息,迫不及待的想知道伤亡人数。
但出乎他的意料,伤亡人数意外的少,因为一个叫白鹰的,救出了大部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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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地里,夜猿已经带着白鹰回来了。
白鹰扶着墙站起住,跌跌撞撞走到一张桌子前,狼狈地翻找抽屉,拿出一个药瓶。
他每次不舒服的时候,就会吃这个药,这是他的父亲为他弄来的特效药,据说是用来压抑超能力带来的心理负担,但对身体的不舒服也有好处。
夜猿在身后看着这一切。
药瓶已经空了,白鹰跌坐在地上,嗓子里似乎堵着什么东西。
“我来帮你找。”夜猿平静地说,转身走进其他的储藏室。
白鹰张开翅膀飞出盾联盟天窗,同时发出一声尖锐的鹰叫。
他痛苦的飞在半空,说不上的难受。
到底怎么了?那种感觉,针尖机器带给自己的改变,那是什么?白鹰回忆着发生的一切,但他想不通,他总会在一些特殊时候发出一些人类不会发出的声音,但他一直觉得这只是简单的超能力副作用,虽然一直有无良媒体说什么“揭露白鹰真面目”的文章,但他始终觉得自己只是多长了一双翅膀的凡人。
他往高处飞,用尽力气,用最快的速度飞向远处,风在他脸上像刀一样划过,他用这股淡淡的疼痛缓解自己不知何处而来的痛苦。
远处,那刚刚逃出来的车站方向巨大爆炸声传出来,霎时间火光冲天,几百米外的白鹰竟也觉得一阵扑面的热浪。
夜猿在储藏室翻找一阵,发现所有的药品的不见时,本来冷静地身形突然慌了起来,他跑出房间,发现白鹰已经不在这里,又转身打开身后的显示屏,一个闪光的小点再地形图上飞快移动。
他叹了口气,来到另一个房间,里面传出一声声心脏监控的滴答声。
一个面目可怖的巨兽躺在一张巨大的病床上,它的双腿和一只手臂已经消失不见。随着夜猿走近,巨兽的脸慢慢清晰,一半是难以形容的噩梦般的怪物,另一半是蓝玫瑰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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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尖对着白诺的面门而来。
不断挣扎的黑天使突然失去了黑洞之力,变回普通人类,手腕也变回正常粗细,从枷锁中抽出,躲过了这一致命攻击。
维吉尔一惊,挥手想再次控制长刀,却发现能力不再受自己控制。
“怎么会...”维吉尔想不通,同时又觉得惊恐。
白诺变回人类大小,四肢摆脱束缚,快速跑到一边。
“你还真是不死少年...”维吉尔皱皱眉头。
白诺低头看自己的身体,完全感受不到黑洞的存在。
“现在,审判官!”维吉尔命令,“他现在没有反抗能力。”
审判官一个箭步冲上去,拔出地上的刀,直取白诺的咽喉。
还愣在原地的白诺不知怎么的,黑洞之力又涨了回来,黑色鳞片霎时间遍布全身,把刀尖挡在皮肤外。
维吉尔一愣,完全不明白状况,但转而发现自己的能力也恢复了,便挥手取下车站的石柱,投掷过去。
审判官机敏闪开,石柱将白诺镶进墙中。
白诺吃力地搬开身上的石块。
“我们得先离开。”黑洞的声音响起。
白诺听完,展翅往车站外飞去,但紧接着就被一股力量拖住。
维吉尔站在地面,轻轻挥手,将白诺拉在半空。
一辆火车驶过这里,维吉尔挥手将白诺扔向车头。
这时一旁的碎片人也慢慢醒过来,它拥有永生的能力。
他摇晃着自己的头,压制着白诺的超能力。
失去部分力量的白诺被火车撞飞在半空,维吉尔又展开双手,把他压在铁轨上。
一节一节的火车压着白诺的肉体。
黑洞用所有的力量维持着白诺的生命。
正这时,火车脱出铁轨,飞向一边,惯性作用下,长长的车位甩向维吉尔的位置。他急忙放开白诺,转身想停住火车,但火车先一步甩在几人身上。三个人都被远远打飞出去。
一阵震动和巨响,火车失去控制,顺着铁轨的方向不知会滑到哪里。
时间缓慢下来。
白诺觉得自己和灵魂冲向相反的方向。
缓慢的时间里,白诺看见火车中一张张惊恐的脸。
而黑洞,控制着自己的灵魂,想要冲向虚弱的维吉尔。
“你要做什么?”白诺愤怒的问。
“如果现在不能杀了他,我们可能再也没机会了。”
白诺继续和黑洞角力,时间暂停下,两人都看着缓慢移动的目标,计算着行动路线。
“我不会让人在死在我面前。”白诺一边用力一边说。
“他们手里,有我的尸体,一旦等到他们提取出我残余的能量,我们就再也没有办法了。”
白诺心中动摇,但又重新坚定:“你最远回溯时间可以多久?”
“如果是此时此刻,其实随时都可以。”黑洞回答,“我懂你意思,但无论怎样都要选一个。而无论选哪一个,以我们现在的力量,都可能会死。”
“不死少年这个名字我已经听够了。我的结论是,无论我们选择哪个,都不会死。”白诺说。
他重新掌控了自己的身体,飞向火车头。火车划进隧道,如果撞到尽头的弯道,火车一定会爆炸。
白诺双手顶住车头,用力挥动翅膀,但紧接着双手陷入火车铁皮——他可以轻而易举劈开火车,但无法让他停驻。
他开始操控自己的力量,稍微用力,手指就刺破铁皮,让火车解体,但放松就注定无能为力。
“可以收回一点力量吗?”白诺问。
“你一定会死的。”
“我相信你。”白诺说。
他感到力量开始消退,黑色鳞片慢慢消失,手指不再能刺破铁皮,开始感受到自己可以推动火车。
但紧接着,手指的皮肤开始渗血。黑洞又把力量慢慢提升。
两个人就这样感受最合适的力度。
黑色翅膀展开,刺入两侧墙壁。
双脚踩住铁轨,在地上磨出两道沟壑。鞋子早就变成碎片,少量鳞片覆盖的脚血肉迸溅。
火车速度虽然有所减缓,但尽头弯道已在眼前,还是来不及。
紫色荧光闪烁在周围,时间暂停,白诺冲进火车,准备一个个把人搬出来。
“时间暂停不了很久,”黑洞提醒,“你现在相当于超光速移动,时间会撕碎你。”
“那我动作快点?”白诺手足无从。
“但如果不小心,被你移动的人可能会受伤死亡。”
犹豫再三,白诺开始移动。
火车长的就像没有尽头,一节车厢接着一节车厢。
白诺鳞片开始脱落,视线逐渐模糊,眼角淌出鲜血。
等到运走所有人,他的皮肤也似乎脱掉一层。
时间继续,火车向前滑行。
惊魂未定中,整列火车发生了巨大爆炸。
黑洞重新把力量调整到最大,瞬间变成黑恶魔,屹立在冲天的火焰中。
远处传来警笛。
“该离开了。”黑洞提醒。
白诺回过神来,双脚一蹬消失在地平线,又在高空俯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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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超能力者们来说,那十年是至暗的十年。
他们明明已经想尽了办法,做一个合格的人类,但是却依然逃不过被挤压的命运。人活在世上,不光是为了生存,还想找一份归属感。
火车上走下两个中年人,四十岁左右,其中一位穿着黑色的皮衣,像是新买的。他带着巨大的墨镜遮住半张脸,墨镜下的烧伤与刀伤的疤痕遍布满脸,尤其是嘴唇,尤为显眼。
另一位,搀扶着黑衣人,也带着墨镜,但一看就是一位盲人。
路口前,车辆快速驶过,黑衣人拍拍盲人的手臂,示意他停下。
两人准备进入公交车站,队伍格外的长,因为队伍的尽头是安检队员。
安检的内容,是检查是否有超能力者偷渡。其实在下火车前,上火车前,都做了仔细的检查,但根据教皇的命令,零超能力者才是最终指标。
安检队员用一只闪着红光的手镯在盲人的手上套了一下,然后上下摸索他的全身。
什么工作?安检队员问。
盲人把脸侧过去认真倾听,接着缓慢说:“兵。炸瞎了眼。退了。”
安检员扫了一眼,转身去摸黑衣人,表情突然凝固了。
“袖子撸起来!”安检员大声说。
黑衣人放开盲人的手臂,缓慢撸起袖子,声音嘶哑,但掷地有声:“假手。我也是兵。两只胳膊,两条腿,都是假的。”
外衣下,黑衣人的手臂用黑色金属打造,模拟着人类骨骼,淡淡的微光在深处翕动,一些蒸汽从关节处冒出来。
“去那边详细检查。”安检员没好气的甩甩头。
两人没有言语,往一边走去。
一个宛若钟雷的声音突然响起:“我们这有超能力者啊。”
大家的目光齐齐的看向声音飘来的方向,一个男人缓缓走出来。
那男人双手一抱拳,从指缝中挤出火焰。
“人神所罗门...”人群中有人认识。
所罗门,是人间教会制造的人造超能力者中最完美的存在,所以也被人称为人造神。
他每走一步,地面就跟着颤动,左脚生雷,右脚生风。
他想着黑衣人与盲人走去。
两人低着头,一动不动。
所罗门一边走,一边用鼻子闻着什么。
交错间,所罗门与那两人擦肩而过,并没有停留。
身后两个年轻人突然大喊一声,向两边散开。
其中一位全身燃起烈火,仿佛是一台火炬。
另一位,皮肤绽开,水晶从体内刺破而出,化成晶体人。
大家急忙往旁边四散开来,周围的警卫亮出人间教会的标志,端起枪准备射击。
火人率先发动攻击,双手间烈火如瀑布冲向远方,所有警员触之即死,灰飞烟灭。
其他警员一齐射击,但结晶人展开双臂,化成晶石屏障。
打了一会,所罗门示意警员停手。
他慢慢走向火人,火人毫不犹豫,用比刚才更强的火力向他冲击。
远处的人的脸全部被这冲天火焰映照的通红。
但紧接着就有人发现,所罗门在烈火中缓慢行走,丝毫没有反应,甚至衣服都没破。
紧接着,他也伸出双手,更强的火焰从他手心放出,霎那间压制了火人。
很快,火人从两人对峙变成抱头尖叫。
一旁的结晶人单手化成晶锥,砸向所罗门的后脑。但真如人们所述,他一动不动,宛若真神,专心致志的享受虐杀火人的过程。
顷刻,火人刚刚所在的位置成了一摊灰尘。
这时,所罗门才回头,一把抓住结晶人还在挥击的手臂。
“你知道钻石一个有趣的特点吗?”所罗门半笑不笑,看着对方结晶化的双眼,“它是可以打碎的。”
话音刚落,钻石人被所罗门摁在身下。
所罗门用极快的速度飞上半空,又迅速折返,双拳打在结晶人的脑袋上,一条裂缝出现于此。
又一拳。
结晶人在地上轻轻抽搐。
再一拳。
几块碎水晶飞溅四周。
一旁的黑衣人突然身体一颤,走向所罗门,但身后的盲人却牢牢地挽住他的手臂,像钢铁一样将他拽回。
他一惊,抬头看盲人的脸。但盲人低着头,一言不发。
所罗门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往这边撇过来,但只是短暂疑惑,又看向结晶人。
第四拳。
结晶人像透明烟花一样炸开。
做完这一切,他优雅离开。
当晚,一所废弃建筑,两位中年人席地围坐在篝火旁。
黑衣人说:“我不能让超能力者再这样下去了。”
盲人手下,用一块老旧兽皮擦着一把长太刀。
听完这话,把刀拿起来,指腹横擦过刀刃,冷笑一声:“你想杀维吉尔,还不是眨眼间的事。”
黑衣人站起来,用手一锤墙面,砸出一个小坑。
“我为这个国家服役,为的是所有人安居乐业。可我今天眼睁睁看同胞惨死。”黑衣人生气的说,声音依然入就抹布一样嘶哑。
盲人也站起来,用手摩挲自己的刀背:“你杀了维吉尔,还有小维吉尔。”
“那就都杀了!”
“然后人类就不讨厌超能力者了?”盲人问。
“至少没有维吉尔出现后那么讨厌了。”黑衣人说着,转身走向窗口。
盲人把刀插入刀鞘,深红色的长刀在篝火映衬下好像有血液在流动。
接着,他把刀抛向黑衣人。
黑衣人并没有回头,反手接住。
“替我锻把新的。”盲人说完,坐在地上接着烤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