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崔这个人，总是装出一副好/色老头的样子，实则懂得很多。
我怀疑麻将馆里的一切禁忌和一切打破禁忌的后果，他都了如指掌，并且有相应的破解方法。
问题就在于他肯不肯泄露一二。
如果他愿意帮人的话，钱状元就有救了。
可是钱状元的现状很复杂。他的脑袋里有两个意识。
那个李飞龙的意识究竟是李飞龙的灵魂，还是钱状元产生了人格分/裂？毕竟李飞龙对他的生活的影响实在太深。
而且李飞龙还跳楼死了。
诡异的是，李飞龙的老爸似乎并不是很伤心。
难道他老爸知道了李飞龙能够入侵钱状元的脑细胞？
不管是何种情况，他都有一半时间表现出了李飞龙的性格和思维方式。
在前往麻将馆的路上，我一直忐忑不安，担心碰到老崔后，钱状元的意识消失了，变成了李飞龙。
也担心在咨询老崔的时候，李飞龙的意识即便没出来，也能在脑海里听到老崔的建议，从而在以后破坏老崔的建议。
来到麻将馆后，我们跟老崔打招呼。
老崔嘻嘻笑道：“钱总，有几天没来了啊，是不是嫌我这的牌太小，摸麻将摸得手冷啊。”
现在麻将馆没啥生意。冷冷清清，挺空旷的，以至于老崔说话产生了回音。
钱状元拉过来一条凳子，坐在老崔的旁边，说：“老板！救命啊！”
老崔问：“咋回事？什么救命？”
钱状元就最近的事情叙述了一遍。
老崔听完后，看着钱状元半晌，然后问：“你是不是跟你脑海中的那个声音签订了契约？”
钱状元问：“签什么契约？我根本没有签任何字啊。”
老崔解释说：“这种契约不用签字，只要你心理上认可了，口头上答应了，它就自动生效。你脑海里的那个声音，是一个赌鬼的声音。所谓的赌鬼契约，就是你答应赌鬼的条件，赌鬼就帮你赢钱。”
钱状元问：“这个赌鬼是李飞龙吗？”
老崔嗤笑，道：“李飞龙还没那个本事。他是求助于赌鬼。”
钱状元非常不甘心，说：“这样说的话，我的确算是签了赌鬼契约。可是当时我只是随口说说啊，没有签字啊！”
老崔说：“他可不管你是不是随口说。普通合同是签字生效。赌鬼契约是从你口头答应的那一刻就开始生效。现在你所有的东西都得跟他一人一半了。虽然听起来对你有些不公平，但是契约已经签了，那就没办法了。”
“谁来判定这些合同生效啊？”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老天爷吧。”
我听了一阵，问道：“真的有赌鬼这种鬼么？这个赌鬼是怎么来的啊？是不是他打破了禁忌，召唤出来的？”
老崔笑道：“我所说的赌鬼，只是一种描述，并非真的有鬼。众所周知，这个世界上是没有鬼的。就好像顶尖的物理学家也会觉得世界上有造物主这种东西。但是物理学家心中的造物主不是西方的上帝之类的神仙，而是一种规律，接近中国的‘道’。赌鬼契约的赌鬼，也是一种冥冥之中的规律。”
钱状元焦急问道：“那我该怎么办啊？我……”
突然，钱状元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然后脸色一变，上下打量着老崔，接着冷冷一笑，说：“装神弄鬼！”
说完这句话后，他转身就跑。
我冲他喊道：“老钱，你干啥？”
钱状元没有理我。
老崔笑道：“别喊了，李飞龙出来了。”
……
正在我为钱状元的问题操心的时候，我自己的麻烦也来了。
几天后，我从白姐这里听到大脸猫的消息。
白姐说大脸猫为了挽救她们毛家的家族生意，也为了凑钱给她的姐姐治病，决定去参加她老妈安排的相亲。
不知道大脸猫啥时候跟白姐混得这么熟的。
白姐还说了，相亲的对象是一个富二代。家里相当有钱。
嫁给他，就能够改善他家的条件。
富二代为表诚意，承诺入股他们家的饭馆的生意，并且拿钱出来给她姐姐治病。
除此之外，还有一笔不菲的彩礼。
大脸猫本来人长得漂亮，学历背景又好，形象气质俱佳，简直是万里挑一，感情史极为简单，只交过一个男朋友，工作稳定，乃是无数家庭梦寐以求的相亲对象。
富二代愿意花大代价娶大脸猫，也属正常。
最后白姐语重心长，道：“报着这种目的去相亲，肯定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你得加油啊小许！”
我叹道：“这油可不好加啊。”
我也不希望大脸猫变成第二个吕芳香。
吕芳香为了她的爸爸为了她的家已经付出了太多。自己也差点彻底沉/沦。
大脸猫也要步她后尘么？
可是我能做什么呢？
大脸猫的爸爸都去十字街饭店做那种卖血的兼职了。
可见她家难到了何等地步。
现在她姐姐还得了这么严重的病，还在六角亭住院呢。
其实大脸猫的爸爸一直秉持富养女的理念，培养女儿坚强独/立的个性，现在却需要女儿通过婚姻来置换物质条件？
或许不是她爸爸的意愿，而是她本人的意愿。
理想照进现实，理想就要灰飞烟灭啊。
有一天我去六角亭医院探望大脸猫的姐姐，顺便看看大脸猫，找机会跟她问起相亲的事情。
大脸猫说：“如果我真去相亲了，你有什么想法？”
我猜测着她这句话的意思。
难道是在试探我的态度？
我想让她不要去相亲，但是我又帮助不了她们家什么。
口头上的话对她们家目前的经济状况毫无作用。
我甚至想跟她告白，想追她，但是又怕她拒绝之后连朋友都没得做。
瞻前顾后，真是怂！
我问她：“那个男生条件怎么样啊？”
大脸猫说：“条件很好，但是两个人在一起的基础不应该是喜欢不喜欢吗？”
“感觉一个女生在校园里更多地注重喜欢不喜欢，但是在社会中就更多地看重条件了。你喜欢什么样的男生呢？”
“其实我也不知道，有眼缘吧。起码我希望一个男生有勇气。连勇气都没有，那其它条件再好，那也是没多大用。”
我脸上一红。
这时候我向上天祈祷，希望收获一些勇气，让自己变得自信。
可惜，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我现在的工作不咋样。收入拉低了江城的平均工资水平，所以站在她的面前没有多少底气。
客观上，大脸猫家庭条件一直都比我家好，眼光什么的比我强得多。
虽然现在他们家落难了，但是他们因此更需要经济条件好的人来支援。
而我是个穷光蛋。
我想赚钱。
于是，我走出六角亭后，来到了十字街饭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