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强琢磨着，估计用不了几天，张伟还是会来找他要香水和制作香水的方法。
红衣女人的秘密一定要守住。
不然的话，他所有的努力都竹篮打水一场空。
既然他不肯答应张伟，张伟就可能跟李丹一样向刘雯告状。
这样算起来，张伟和李丹倒是挺般配的，都喜欢告状。
不过李丹多多少少对自己还有一点爱意，喜欢自己。
张伟是纯粹的利益驱动。
1两个疗程的药费都已经赚到手了，本来打算着把剩下三个疗程的药费都赚回来，然后彻底金盆洗手，退出江湖。
没想到张伟横插一脚。
现在1不能继续做服务了，免得被张伟拿捏。
他犹豫着要不要对刘雯坦白，说这些天自己在外面又做了点服务。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自己主动交代，总比外人告诉刘雯带来的伤害要小一些。
可是，不管小多少，总归是伤害。
刘雯会离开自己吗？
说不定刘雯在极度失望之下会去寻短见。
看着刘雯的脸色一天比一天好，王强越来越欣慰。
医生说过，一共有五个疗程。
只要再把剩下的两个疗程的医药费赚回来，那他所有的任务就完成了。
刘雯即便对他彻底失望，不再相信他的任何话，要离开他，那他也无所谓了。
只要刘雯开心，他做什么事情都愿意。
既然不能再做服务了，就得想别的招。
所以，他再回一趟老家。
再找红衣女人做一次交易，当一回代偿者。
这次牺牲的东西可能比他的那个功能更加重要。
不过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无论多么重要，都没有治刘雯的病重要。
这次他要偷偷一个人回去，免得张伟又跟着他，也免得刘雯知道他又做了什么伤害自己的交易。
他跟刘雯说家里有个长辈过世了，要回去参加他的葬礼，让他爸妈来医院照顾她。
其实老家真的有人去世了。
只不过那个人跟他家里没有多少礼情上的来往。
1冒充是他的亲戚，也不算是离谱的谎言。
刘雯问1：“你是不是又要去找那个给你带来香水的女人？”
王强叮嘱道：“她的事情咱们要保密。不能让别人知道了。不然的话后患无穷啊。现在张伟一直盯着我。过几天说不定张伟就要来找你，说我的坏话。你千万不要相信他。”
刘雯说：“我知道。我见都不会见他。现在我已经知道了，当初他一直瞒着我做假账，挖我们的客户，挖我们的业务员，把我们公司生生掏空了。其实我应该能发现的。只不过那时候我生病了，忙着治病，就没有心思管他。没有想到他是这么一个两面三刀的人。我看错他了。这样的人说的话，我一句都不会相信。”
听到刘雯这样说，王强欣慰一些。
只要刘雯不相信张伟的话，张伟就不能利用他的事情来伤害刘雯，让刘雯失望。
能不让刘雯伤心，就尽量不让刘雯伤心。
他陪着刘雯一会儿，连夜赶回到家里。
前面几次回家，他都是坐城乡之间的大巴车或者拼的黑车。
因为他自己的车早就卖了。
这次是他自己开车回来的。
他之前做兼职服务结认识了一些客户。
虽然他们只是纯粹的业务关系，但是有些客户经常来照顾，多多少少积累了一点感情。
他找一个客户借了一辆车，倒不是难事。
他故意半夜才回到家。
这次，邻居家的男人没有看到他。
1走进家里，继续举红纸伞，点白蜡烛。
家里只有他一个人。
他举着红伞，转了两圈之后，一股冷风钻了进来。
冷风似乎代表着某种神奇的力量，钻进了他的家里。
他感觉这股冷风像是活的，下面是一条线，从他的裤腿一直往上爬。
这条线爬过什么地方，什么地方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打了个激灵。
“好冷啊。”他自言自语道。
不得不说，一个人做这些诡异的仪式有些害怕。
之前有刘雯陪着，1倒是无所畏惧。
他有些后悔了，应该把刘雯喊过来的。
有个人做个伴，胆子大一些。
他咬咬牙，然后往墓地走去。
路上，一直听到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王强，等等我。”
好像是陈霞在他身后。
王强记着《齐民妖术》上面的话：在前往墓地的路上，如果听到身后有人叫他的名字，千万不能回头。
陈霞絮絮叨叨的。0的话不停地钻进1的耳朵。
“我知道你听到我的声音了。”
“我想跟你说几句话，能等我一下吗？”
“其实一直到现在，我还是想跟你在一起。之前高价卖你百足虫，其实想让你多跟我说几句话，让你在我面前软一点，不要总是那么硬。可是你完全感觉不到我的心思。是不是以为我就想挣你那么点钱？你这样想的话就错了。”
“现在刘雯病得这么重，你不可能一直这么养着她。还不如跟我在一起。”
“咱们俩是初恋。我们分手之后我一直没有找男朋友，就是在等着你。难道你就一点都感觉不到吗？”
陈霞的声音是如此清晰，似乎就在身后四五步的地方。
他想回头，说：“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以前我对不起你，但是感情这种事情是没办法勉强的。”
不过他还是忍住了自己，没有回头去看陈霞。
陈霞的声音慢慢消失了。
1松了口气，继续往前走。
突然，他的身后又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
“王强对不起。上次我不应该找刘雯打小报告的。”
好像是李丹在说话。
“我错了，我不该跟刘雯打小报告的。这样做其实不仅伤害了你们俩的感情，也伤害了我们俩的感情。我只是太在乎你了，想跟你在一起而已。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过分？觉得我做错了？可是爱情之中哪有什么对错呢？我只是想跟喜欢的人在一起。”
“如果刘雯是个健康人，我绝对不会插手你们俩的感情。可是刘雯病得这么重，她没有几年可活了！当然了，你用自己的努力把她的命救回半条。这都是你的付出，我很欣赏你这种付出。所以更想跟你在一起。”
“但是你仔细想一想，你为刘雯做这么多是不是值得呢？刘雯并不能理解你的付出。你为了她牺牲自己的自尊，她不但不感激反而骂你，嫌弃你。我就不一样了。我知道谁对我好，我就对谁好。你不要去找那个红衣女人，来找我吧。我也能帮你实现很多愿望。而且不需要你牺牲你自己最宝贵的东西。”
李丹的话很有道理。
王强看着前方，说：“不知道身后的你是真实存在的还是我的幻觉。我只想说一句。当初之前我们俩在一起是纯粹的交易，并不带任何的感情。而且我跟刘雯感情非常好，我为她付出并不需要她能百分百的理解，我自己知道就行了。谢谢你对我的垂青。”
他像是在说服李丹，更像是说服自己。
李丹也消失了。
世界终于安静了。
快到目的地时突然又听见了刘雯的声音：
“王强，你在跟谁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