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思考什么?我看你好像一直没有头绪的样子,来,说出来让我乐呵乐呵。“
一个看起来很亲切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在想,人类的思维与记忆都会因为过于依赖物质层面的组成,而受到难以屏蔽的干涉,
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让思维与记忆不受到这些干涉呢?“
我没有怀疑这个声音的意思,于是很实在的将自己所考量的问题告诉了这个声音。
“这个问题有什么用吗?也许你该好好休息一下了,不要考虑这种没有实际意义,也没有解决办法的问题了。“
亲切的声音是这么告诉我的。
我点了点头,觉得这个声音说的很有道理,于是转身去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但是,我的内心只之中,始终会带上那么一点疑惑,与不甘。
为什么呢?也许,我也不清楚。
……
恩匹瑟是一个普通人,一个很普通很普通的普通人。
他偶尔总是会想到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自然,因为种种的原因,周围的人对于这些被恩匹瑟提出的问题,并不是很在意。
生活已经很累了,何必要去考虑那些不能让自己活得更轻松的问题?
有那思考的时间,我出去赚上几张薄薄的钞票,改善一下生活水平,不是更好吗?
反正,解决问题什么的,都是只有上层的大人物才能行使的权利。
至于我们这些连活着都需要拼上全力,连自己的脑子都驾驭不了的普通人,是没有那种行使这份权利的闲暇的。
恩匹瑟和其他普通人不一样。
他不会饿,只是还是需要吃东西,毕竟其他普通人都是这样子生活的。
他不会冷,但还是要和其他普通人一样,装作一副怕冷的样子,穿上衣服,才能行走在外界,带上面具,才能不被发现。
恩匹瑟不知道自己活着的意义,他只知道,其他普通人都是这样活着的。
偶尔,恩匹瑟的脑子会突然清醒过来,给出一些能够让恩匹瑟继续活下去的办法。
以及一些,能够彻底解决这些问题的办法,但是恩匹瑟拒绝了。
因为恩匹瑟只是一个普通人,普通人不需要那么可怕的办法。
对于恩匹瑟而言,日复一日的浪费时光,不过是在循环往复的绕着大圈小圈而已。
小圈外有大圈,大圈外有更大的圈,就是这样,即便偶尔恩匹瑟睁开眼睛,清醒的想要看到圈外面是什么,却也只能看到一个又一个,锁死了一切都圈。
恩匹瑟清醒的知道,他跳不出去,甚至连挑战跳出圈外的资格都没有。
反正,只要好好的和其他普通人一样绕着圈,即便是大部分时间都在昏昏欲睡的恩匹瑟,也能生活的很滋润。
但,那样又有什么意义呢?
恩匹瑟望着圈子,视线渐渐模糊起来。
恩匹瑟清楚,那不是他一个普通人可以窥探的内容,但只要没被发现,他就无需付出太过惨烈的代价。
只要恩匹瑟像一个普通人一样,混在一群普通人之中,就没有什么可以发现他。
对,是这样的,恩匹瑟如此的麻痹着自己。
每次醒来,恩匹瑟都会望向那些圈子,毕竟,每次醒来,圈子上都会出现一些被捕获的人,恩匹瑟不知道他们到底明白与否,但恩匹瑟清楚,自己不会清醒太久。
偶尔的清醒,是恩匹瑟难得的舒坦时间,他可以摆脱束缚着自己的圈子,去看看他想看到的事情。
当然,恩匹瑟知道,他不能做的太过分,至少,他不可以离开这个束缚着自己的圈子,否则,他会面临比死亡更加可怕的惩罚。
再也无法清醒过来,就像是那些普通人一样。
恩匹瑟对这种惩罚倒是也说不上太过畏惧,只是终究还是偶尔会,有那么一点点的顾忌啦!
真的,就只有那么一点点,毕竟恩匹瑟从来都懒得骗人啦!
不过清醒的时间,总还是短暂的。
纵然再怎么不舍,恩匹瑟也必然会再次回到那种浑浑噩噩的状态之中了。
所以,恩匹瑟会规划好自己之后的行动,然后,等待下一次的清醒。
当然,这段时间不能闲着。
恩匹瑟会以极快的速度,去获取所有恩匹瑟能够接触到的信息。
这是维持恩匹瑟对于圈子状态的判断,所必不可少的重要基础,也是不清醒的恩匹瑟,在这漫长的时光之中的唯一消遣。
尽管这听起来就有这一股刺鼻的,废材味就是了。
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恩匹瑟只是一个普通人呢!他不会去做自己份外的事情。
没有目标,也没用梦想的生活,是一滩发臭了的死水,恩匹瑟就像是腐烂的尸体一样,浸泡在这潭死水之中,即便看起来膨胀的很,但,那挥之不去的恶臭足以让恩匹瑟脱离大部分无趣的社交了。
恩匹瑟清楚,这样下去的话,是不行的。
人类这种社会性动物,是无法脱离社会生存的,自己这样的话,会太过于显眼的。
但,好在,随着时代的发展,脱离大部分社会活动的冗余越来越多,他们这些特立独行的家伙就是恩匹瑟最好的掩护。
这样,恩匹瑟就能继续的,隐藏下去了。
本应该是这样的。
一切本应该是这样的。
不不不,一切就应该是这样的。
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我到底,是在哪里出现了破绽?
是上次清醒的时候,玩得太疯了吗?
还是说,这就是我上次清醒的时候,预定好的后手。
恩匹瑟的脸上挂着惊讶与羞涩,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普通人遇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即便,实际上,恩匹瑟的心里已经泛起了各种各样的,方便的不方便的,可怕的不可怕的,肮脏的手段。
但是恩匹瑟最终还是放弃了思考。
“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又懒又馋,还一身肥肉,又没有力气,又没有手艺,连自己都养不活的。“
恩匹瑟对着对面拿着一束花的少女说着,虽然恩匹瑟很想跑,但是自己那被扣住的手腕却被少女抓得很死,恩匹瑟试着抽出自己的手腕,却根本无法撼动少女那纤细洁白的手臂。
“没关系的,我有钱,以后我会好好爱你的。“
少女诚恳的说着,手上的力气更大了,隐隐约约的有着一种威胁的意思。
“可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吧?根本就不熟悉!“
恩匹瑟感觉手骨都快被捏碎了,心态不由得暴躁起来。
恩匹瑟的脸皮抽动着,种种不善的念头浮上心头。
“没关系,领了证之后就会熟悉了。“
少女的手上稍稍松了些,给恩匹瑟一点点的喘息空间。
“而且,我既有钱,又有身材和长相,你绝对不亏的。“
少女的双眼直视着恩匹瑟,那灼热的视线令恩匹瑟不由得想要逃避,但是被少女扣住的手腕仿佛像是被警察叔叔的手铐拷住了似地,怎么也挣不开。
“小伙子,你就答应了吧!人家大闺女都这样了,你还有什么好扭捏的!“
“就是就是!“
嘈杂的吃瓜群众议论着。
恩匹瑟感觉有些烦躁,视线扫过周围。
嗯,人群堵的很密实,大概很难冲出去。
“抱歉,我还是不能答应你,像我这种社会的渣滓,怎么能够去糟蹋别人呢?“
恩匹瑟计算着时间,脸上浮现出了极为明显的愧疚之色。
警察叔叔终于从人群之中挤了进来。
“散了散了,不要阻塞交通,你小子跟我过来一趟。“
少女不甘的放开了恩匹瑟被捏的发紫的手腕,然后将手中的花递给恩匹瑟。
“拿着,我还会来找你的。“
少女气呼呼的跑开了。
吃瓜群众们看不到热闹,在警察叔叔的组织下,有序的散开了。
“说吧,这次又是怎么回事?没钱吃饭了?又想来局子里蹭饭啊?“
警察叔叔开着玩笑说着。
“那怎么好意思呢?“
恩匹瑟不好意思的笑着。
“你就整天想这些没用的,还不如趁着年轻,多攒点钱,省得以后天天喝西北风。“
陈警官带着恩匹瑟走进了不远处的公安局中。
虽然不能让恩匹瑟去食堂蹭饭,但请恩匹瑟吃上一顿饱饭的闲钱,陈警官还是能够拿的出来的。
“说吧,今个又是咋回事呀?“
陈警官点了两份外卖,刚刚领到了极为优惠的外卖卷,陈警官自然也能大方一会,豪气的点外卖。
“没啥,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有个女孩子向我告白而已。“
恩匹瑟从陈警官的办公桌地下拎出来一个医疗箱,给自己的手腕简单的处理一下。
“那你这手,那女孩子捏的?“
陈警官合理的猜测着。
“谁知道她有这么大力气?“
恩匹瑟龇牙咧嘴的说着,尽管当时不觉得怎么样,不过事后就觉得十分痛苦了。
“得得得,你别在这自己随便搞了,跟我去躺医务室,我叫朋友给你看看。“
陈警官看着恩匹瑟那已经肿起来的手腕,眼角抽了抽,随手收起来了自己那份量不多的医疗箱。
“这样没问题吗?“
恩匹瑟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着。
“为人民服务嘛!更何况,你难道会自己去医院挂号找报销吗?“
陈警官关上了办公室的门,带着恩匹瑟往医务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