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警队将车驶入市局的停车场,然后把人分别给押下车,唯独把主犯朱二单送到一间审讯室中,坐在审讯椅上的朱二脸上面无表情,他看着对面的两位资深老警,既没哭天抢地的喊冤,也没装疯卖傻扯淡。齐大军跟古董相视一眼,决定采取开门见山法。
“不久前殴打周哲的人是你吗?”古董随意瞄了一眼朱二问道。
朱二直接点头承认,恶狠狠地骂道:“对,那孙子欺负我妹妹,我自然要收拾他!”
齐大军不紧不慢的接过话茬追问道:“你要收拾他?其中包含敲诈勒索之事?”
朱二明显没料到他会,他还没想好咋回答,嘴角下意识微微抽搐,眼皮连续跳动数次。
齐大军自然也捕捉到这两个细微面部表情,显然对方此刻处于心虚状态,他用右手的食指跟中指敲了敲桌面,大声警告道:“朱二,我提醒你敲诈勒索是重罪,尤其是你们提出的赎金数额,已达到刑法的量刑标准,若你现在选择坦白,我能适当为你争取从轻处理!”
朱二听罢侧脸流下大量汗水,迟疑片刻问道:“警察同志,您能说说判刑时间是多久?”
“三年以上,十年以下,你的涉案金额较大,可能会判十年以上。”一旁的古董突然说道。
朱二眼前的心态似乎还有点摇摆不定,脸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明显是有难言之隐。
古董的眼光何其毒辣,断定朱二的背后肯定有人指使,他重重咳嗽一声,拍了拍桌上的审讯记录本,施压道:“朱二,你仔细想清楚,别给人当了替死鬼啊!你的情节比较严重,除敲诈勒索,还有故意伤害罪,至少十年以上。”言罢之后,古董又冷笑着刻意补了一句,“朱二,你之前没少在牢里待吧?想必不用我说也清楚那滋味儿,算上这次可谓是二进宫啊!”
“另外,你想想自己的的妹妹吧,以后你有何颜面面对她?”齐大军推波助澜道。
朱二在两位老警的轮番敲打跟攻心之下,瞬间冷汗狂飙脸色惨白:“我,我全招。”
古董期初还误以为朱二是块硬骨头,结果跟老刘联手突审,结果在顷刻间轻松拿下。
朱二开始老实招供具体的犯案细节,古董顺手翻开面前的本子,扭开钢笔帽开始做笔录。
“周哲是我打的不假,纯粹只想给我妹妹出气。”朱二说完之后稍微停顿了一阵,又再度开口,“其实勒索之事,幕后指使人叫王成虎。”
“那他找你的动机呢?”古董对此毫不意外,他想顺着王成虎往下查肯定能揪出不少人。
朱二也一头雾水地说道:“警察同志,我说句心里话,我自己都不清楚原因,勒索这事儿是王成虎的命令,还许诺只要事成之后会给我一大笔钱,以后跟着他能吃香喝辣,至于绑架案,那是周哲和王成虎想做的局,我负责扮演绑匪而已。”
果然幕后之人确实为王成虎,看来李墨白没判断错,古董心中暗赞这臭小子机智。
正当古董想继续开口追问时,审讯室的大门突然被打开了,外面的人递给他一份报案记录。古董直接翻开扫上几眼,顿时震惊无比,他猛然一下抬起头,瞪着坐在对面的人,瞬间明悟他觉得自己被耍了,可能审半天压根没审到核心,他之前说的东西都是幌子。
“朱二,你听说过毒蝎吗?”不知为何,古董仿佛魔怔了那般,居然直接脱口而出。
坐在古董身旁的齐大军听后,两道剑眉不禁紧皱,他开始重新审视对面的朱二。
朱二好似料到古董会有此一问,主动开口答道:“你说我脖子上的蝎子纹身吗?”
古董难以抑制心中的激动,这么久以来,还没有一个嫌疑人愿意承认或者透露丝毫与毒蝎有关的信息,朱二愿意开口表示事情有转机。古董微微点点头,不理一旁暗中踢自己小腿的齐大军。
朱二舔了舔干涸的下嘴唇说:“毒蝎图案是王成虎命令我专门纹在脖颈处,他告诉我只要纹上蝎子,我自然算龙哥的人了,以后但凡遇见道上的事儿龙哥都会出面摆平,我这也是过于鬼迷心窍啊!”
听到龙哥二字,不仅古董安耐不住了,就连齐大军都激动不已。二人的眼前再度浮现出龙三那张早已印刻在心底的丑恶脸庞。齐大军眼色示意古董别追问太狠,换他继续问:“那你见过龙哥?此人又是什么来头?”
朱二犹豫了半天,他自己并不清楚龙哥究竟是谁,反正道上都传此人神通广大,甚至掌控了海城市的地下黑势力。古董和齐大军难掩脸上的失落,看来朱二根本没接触到毒蝎的核心层,不过他口中能确定王成虎与龙哥关系非比寻常。
齐大军拍拍古董的肩膀,起身前往另一审讯室审讯王成虎,留古董继续负责审朱二。
“既然交代过这件事儿了,那咱们再来谈谈你前一段时间的事儿啊。这次的勒索案并非你本意,那你来说说看,为什么要勒索这些人?”古董把报案记录放在朱二面前,朱二似乎有些记忆混乱,盯着看了半天也没有回想起来。
古董见对方实在想不起来,直接提醒道:“酒吧里的事儿,你难道忘了?”
话音刚落,朱二豆大的汗水沿着额角流下,如果说周哲案他是从犯,可酒吧案则为主犯。
古董用手一拍桌子,再次步步紧逼:“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千万别妄想着能糊弄过去!”
朱二脸上的部分肌肉不断抽动着,最终在古董的连环追击下,选择全部如实交代。
审讯持续了一个多小时,朱二将自己的罪行娓娓道出,古董听到最后早已惊呆。
古董万万没想到看起来简单的案子,背后却牵连甚广。结束对朱二的审讯后,他赶往齐大军的办公室,二人将审讯结果相互交流,最终得出了一个结论:毒蝎团伙已彻底复苏,且其势力已涉及到各行各业。
齐大军在审讯王成虎的过程中成功确认,后者确实隶属于毒蝎团伙的外围成员。
这让原本就扑朔迷离的案情更复杂不少,齐大军从王成虎处得知,之所会害周家人一方面是多年来不满足自己的老板过多管束跟命令,让他毫无尊严可言。另一方面,毒蝎团伙给了他不少的好处,金钱让他决定铤而走险,最终走上犯罪的歧途。
王成虎加入的时机特别巧合,当时一个叫洪哥的人常出入周家会所,周老板对这他也特上心,因此特意安排了王成虎招待。王成虎和洪哥一来二去开始称兄道弟,洪哥也表达过挖人的意思。
最初王成虎压根没把洪哥当回事儿,首先他对洪哥不太了解,其次自己现在的工作虽然要看老板脸色,怎么说也算一人之下,贸贸然跳槽去跟洪哥,估计不太靠谱。可他禁不住引诱,二人决定联手搞垮周家人。
后面洪哥还承诺周家只要完蛋,那些产业都归王成虎一人。这样一来,王成虎内心邪念大起,就这样一起商量着干坏事。洪哥本人隶属于毒蝎,王成虎为表决心,自然跟着加入其中,从此开始为毒蝎招揽社会人士,朱二便是其中之一。至于绑架跟勒索案与毒蝎团伙关联不大,属于王成虎的个人报复行为。
王成虎一直打算借朱二之手让周家绝后,那敲诈的巨额赎金,算是给朱二辛苦费。
不过,周华龙选择报警才成功化解了这次危机,对古董而言洪哥到底是啥来头?仅仅知道对方为毒蝎效力。古董拜托齐大军到局里申请对所谓的洪哥进行深入调查,一查便知此人为几年前扫黄打非行动时的头号抓捕对象,还曾被逮到号子里关过。
后来直到出狱的时洪哥收敛不少,居然摇身一变成了知名商人,手下握着好几家酒吧跟KTV。不过,洪哥依旧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不少人报案说在其酒吧,曾遭受过几百到一千之间的敲诈跟勒索。
齐大军和古董商量了一番,市局决定正式立案,调查酒吧勒索案的来龙去脉。
这些案件中都有相同的特点,受害者在报案后为何最终全部选择销案?
由此不难看出受害者除被勒索外,估计还被别的东西威胁着,导致众人齐齐保持沉默。
随后齐大军主动给古董提议,让所里的小警们参与酒吧勒索案的调查。古董二话不说果断拒绝了该提议,认为这样的安排太危险。齐大军耐心劝解道:“老伙计,你别总瞧不起人哈,咱们不也是从菜鸟小警蜕变成资深老警?再说了,你徒弟当初不也总想证明自己?”
说完之后,齐大军有点后悔提起郭凯茂,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古董,发觉对方在发愣。
齐大军到头来还是劝服了古董,为保护执行警员的安全,本次行动所有细节均需保密。
唐海城签完古董给他的那份行动保密协议,当晚兴奋到无法入眠,一直以来他期待的卧底深入敌后,变成一名超级卧底。可让唐海城最郁闷之事则是他的搭档,原因很简单那名搭档叫白烟烟。
相比于唐海城的激动跟兴奋,白烟烟在接到任务时,立马专门去档案室了解详细案情。
不过,白烟烟相当质疑古董的安排,安排唐海城那个活宝当搭档,纯粹就是在添乱。
白烟烟提议二人分工挨个用电话回访,唐海城没啥好的办法,只好选择联系受害者。
两个人分别联系四位受害者,当受害者们知道到来电者是警察就全部收线。
唐海城打通第五个电话表明身份后,还被误以为是骗子遭到一通臭骂,眼看电话号码即将打完,案情依然毫无收获。唐海城跟白烟烟郁闷的不行,但眼前没更好的办法了,只能继续打后面的号。终于,最后一通电话通了,并成功拿到受害者的详细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