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照当头,一个白色素衣,精神焕发的老者来到思州城老城区半山腰的秦家巷。
他大踏步在一些摆着菜摊的农民好奇的注视下,走进一家石磨肠粉和擦鞋店之间的走廊,钻进一个掩蔽的门板后面,顺着昏暗的过道来到一个嘈杂的地下酒馆。
从底下的家伙发现有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突然出现在门口,整个酒馆顿时鸦雀无声,大家都纷纷亮出自己的武器对准这个人,龇牙咧嘴准备随时发起攻击。
思州城里住着很多妖怪和精灵,因为妖怪都有怪兽的特征,所以他们一般都住在地下室,像猫头鹰一样作息,白天在思州城,只有最偏僻的巷口才能碰到他们。
在这里,要是有一个小孩儿看到了几个怪兽,他的父母多半认为这是孩子童心未泯,一时的恶作剧!
整个思州城大部分地区,尤其是老城区都被施了幻术,通常是稀薄的雾气。相比较小孩儿,成年华夏人极其容易中幻术,看到虚假的画面。
比如:一晃而过的黑影可能是几只贴在地上,像猎豹一样快速跑动的妖怪,但华夏人会看出是两三只野狗;华夏人餐馆一夜不见的储备粮多半是好吃懒做的妖怪偷走的,即使被他们发现了,也只可能看成是一只比人还大的夜猫子偷食;两个醉汉在街头闹事,多半是青面獠牙的妖怪在攻击进入思州城购置物件的精灵。
而且大多数普通的思州城居民对生活在他们脚下的这些生物并不知情,除了一些少数的高层领导。
这里面有思州城魔幻工作部,也有一些从事清除记忆工作的公安部人员。工作部负责监督魔幻生物在思州城有没有干违法的事;公安人员负责清除或者混淆一些普通人看到怪异的场景后的记忆碎片。
通常只要他们来公安局报案,这些人就一定会被工作人员热情地邀请喝一杯热水或绿茶压压惊,里面都掺了忘情药剂,喝完立时就会忘记自己到公安局干嘛来了!
在昏黄的灯光下,老者丝毫不理会几十双圆鼓鼓的眼睛此刻正恶狠狠地注视他,很随意地坐在一张高脚躺椅上。这些红色、绿色、死灰色的眼睛从各个妖怪的脑袋里向他射来凶光。
妖怪现在已经和纯种的精灵人撕破了嘴脸(暂时还没有攻击人灵的迹象,这其中牵扯了华夏高层与地狱之眼的协定)。一开始精灵人因为势单力薄,选择忍让,只要碰到妖怪就躲得远远的,但妖怪却变本加厉地找他们麻烦,甚至公然没来由地袭击他们,实在欺人太甚,于是妖怪先拔剑,精灵也亮出了利剑!两者剑拔弩张,见面就干生死架!
老者一进来,这些妖怪就闻到了精灵血液的气息!开始大家皆是一惊,精灵人躲他们还来不及,居然有个老头不知天高地厚地闯进他们的地盘,还对他们的愤怒视若无睹。
他们都是训练有素的地狱之眼的第一军团战士,那里忍得住气,于是二话不说,抄起家伙就准备干架,一些喝得酩酊大醉的妖怪像一摊扶不上墙的烂泥瘫在桌子底下,嘴里也含糊不清地吆喝着要割了老人的脑袋当尿壶!
“妖怪兄弟们,今儿个老夫千里迢迢而来,可不是专门来陪你们打架的。我这个人向来谦虚,不过实话实说,就你们这些烂鸟蛋,我的眼里可放不下。”老者轻描淡写地说,竟然悠闲地喝起了桌上的热茶。
他看起来实在猖狂得很,妖怪们气得哼哧喘气,挥舞着棍棒,准备好好教训他一顿。可看老人气度不凡,犹如一只老羊进入狼窝,竟然无一分惧色,实在是让人诧异,想来他必定在耍什么诡计,他们一时心中有所顾忌,只是面面相觑,竟然迟迟不敢动手。
可他们的热血早已提到了嗓子眼,一时半刻之后,那里还忍得住,于是用眼色行事,就在他们准备集体扑向老人时,他们后方兀地传来一阵轰隆隆地脚步声。脚步声震天动地,犹如打雷轰鸣。一个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的巨人妖怪凶巴巴地推开挡路的妖怪,来到老者面前。
他长得实在丑陋,但看起来高大无比。在场的其他妖怪都对他很是忌惮。
“让我来!我要一斧头砍下他的脑袋!”他粗声粗气说。恶狠狠地看着老人!可细看之下,老人竟然还在发笑,气得他眼冒金星。
在其他妖怪的助威下,他唾了一口唾沫,二话不说,抡起一块比老人的脑袋还大的斧头就朝老人的脖子砍去,其他的妖怪顿时瞪红了眼,疯狂地呐喊起来,渴望看到那颗讨厌的脑袋在地上打滚。
几乎是同时,老人从白袍袖口下掏出风光棒,一束强壮刺眼的绿光射出,直接把那把巨斧炸成了碎片。
又一束绿光射来,巨人妖怪还来不及用拳头反击,直接被击飞在对面墙柱边的火坑里,一些妖怪胆战心惊地拍掉他身上的火,他已经发疯了,见人就咬!其余的妖怪看到这一幕,彻底被激起了怒火,恶狼般向老人扑过去。
“住手!”一声大喝逼停他们,他们听出声音后,不敢违抗,赶紧后退。
酒馆最里面的一扇铁门轰然打开,一个高大的妖怪出现,四周顿时被寒气包围,寒冷无比!他每踏一步,脚下就结满冰块,火坑和蜡烛登时熄灭,酒馆很快就变成了一个冰窖。
“这里可不欢迎精灵人。”地狱之眼第一军团的理老冷冷地说,径直走到老人面前。
“是呀!我清楚得很,刚才这些臭鸟蛋还准备要我的命呢?”老人的双脚被冰块缠住了,但他还是一副毫不在意的表情。
”你是不是特地来炫耀一下我的手下都不是你的对手!“理老道。
“哦!当然不是,事实上,你也不是我的对手,而且我早已声名远扬,不必费心劳神地让别人记住我。很显然,我是冲着你来的,这里似乎也只有你能理性地听我说话!虽然你们在整个思州城的地下世界,纵横交错,分布着大大小小一百多个据点。但要找到你的老窝并不难,所以我就不请自到了。如果你想考考我地狱之眼的第二军团理老和第三军团理老住在江城和天空之城的哪两个地洞里,我想我也说得出来。”老人还是笑吟吟地说,不过他的话响亮有力,丝毫不落下风。
“那又怎样?你想搞偷袭吗?恐怕你的精灵自卫军还没有那个能力!”理老挑衅地说。
“你既然这么自信,那就是说我的老朋友真的从地下爬起来了!我刚去了一趟他老家,楠木王树很美,但现在周围透着一股邪气。以前可不这样,那里的桂花树每年都很美,唯独今年!”
理老突然放声大笑,慢慢走开,老人脚下的冰块消失了。
“放心,我的主人很快就会去问候你的!毕竟你俩是老朋友嘛!另外,我先在这里向你道歉,最近一段时间我们的人似乎在攻击你的子民,而且他们好像对猎杀你的子民上了隐,实在对不住,他们憋了那么久——实在太不像话。不得不说,那种肢体被切割的声音确实太动听了。我已经管不了他们的欲望,他们对精灵人血液的渴望甚至胜过了金银珠宝,你还是赶紧回璐璐灵,通知你的子民逃命去吧!”
这番话并没有达到激怒老人的作用。
他看着老者从衣袖里摸出一个黑色东西,等看清楚是什么东西后,突然心里一颤。所有的妖怪已经箭在弦上,但当他们看到这个东西,连同刚才那个斧头被老人毁掉的巨人妖怪无不惊讶得瞪圆了眼睛。
龙一意识模糊间,觉得有什么东西在他旁边,等他适应光线,慢慢睁开眼睛后,那个东西又不见了。可等龙一看清楚眼前的景象后,他被彻底惊呆了。
世外桃源——这是他唯一能想起的词。他站起身子,四肢无力地坐在一颗梧桐树下。来不及仔细观察他的伤口,已被眼前的景象勾了魂。
这里无疑就是璐璐灵了。
仿佛时空穿梭让他回到了古代,这里几乎找不到任何现代建筑——活脱脱一派优雅而雄伟的古风建筑。
桥对面的门廊上用黄铜漆镀着璐璐镇三个背篼大的字。那片干净的土地上坐落着千家万户,房屋各具风格,外墙有成排的石窑洞合拢,每家门前都种有一两颗树。
他看见穿着五颜六色衣服的人在对面果园里欢快地歌唱,雄壮的马车托运着成熟的果子,几个白胡须渔翁在凉亭里煮着小酒,悠闲地垂钓。
他把湿漉漉的行李箱放在光滑的石头上,扯了半天才把拉链扯开,趁着太阳还没掉下去,打算烘干一下里面的物件。
突然,从里面跳出一个滑腻腻的东西把吓了他一跳。
“谁?什么东西?”龙一吓得大叫。这个东西刚才是在里面睡觉吗?
仔细一看,藏在箱子后面的这个东西个头很小,圆溜溜的眼睛鼓得像两个夜视灯。
“精灵们都知道水夫小巴,它在璐璐灵很有名气,它是一个勤劳和优秀的捕鱼手。”他看起来像一个长着蓝色水滴脑袋的水晶娃娃。
“捕鱼手?”龙一重复道。“那你怎么钻到了我箱子里?”
“什么,你说什么,这是你的箱子?它怎么会是你的箱子!哦——真是不要脸的家伙!”它厌恶地打了一个嗝,一边死死地抓着箱子往后退。
“这是我从河里捞出来的!”水夫小巴补充道。同时警惕着龙一的举动,好像在预防龙一要跑过去抢箱子。
“可他就是我的箱子,里面还有我的衣服!”龙一大声说。
“胡说,这是小巴辛苦捞来的,现在一个骗子妄想把它抢走。这是精灵的世界,骗子撒谎,精灵卫兵会用蟹子尿毒死他们。祖先们说,你们都是一些坏蛋,来璐璐灵,成天满脑子都在想着如何破坏我们的家园。”它冷漠地说,脸冷得像结霜的白萝卜。
“等等,我们?这是什么意思?”龙一不解地问!
“是呀!你不就是从思州城来的吗?住在璐璐灵的纯种精灵是不需要去那里!你一定是个人灵!”小巴说。
“如果你真的想要这个箱子,至少把里面的东西给我吧!”龙一无奈地摇摇头。
“要不是我,小骗子早被淹死在河里了……可他连声谢谢都没有,还想抢小巴的劳动成果!”小巴嘟嘴巴,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最后野蛮地箱子里的衣服抓出来胡乱地扔在地上。
“你可以带我去璐璐瑶吗?小巴!我不认识路。”最后龙一问。
小巴看着龙一,又看了看那个柳条箱。似乎在做一个关于人情的交易题。
他们顺着河岸走上一条树木茂盛的青石板小路,又走了一会儿,龙一突然睁大了眼睛,他看到了万杰龙。
另一边,万杰龙自从离开龙一后,一路咒骂着,在他心里,龙一已经死了。
这群金枪鱼被那两只鳄鱼妖怪吓破了胆,为了防止妖怪追上。它们擅自带着他游到了另一条更加漆黑狭窄的水路。
万杰龙一时万念俱灰,一想到龙一被妖怪追上了一顿撕咬,最后可能只剩下一把骨头渣,他想死的心都有了。说起来当时要不是他怂恿龙一继续游过来——龙一要是提前摇铃,然后调头回去找老苗阿妈帮忙,或许他就可以避免这场杀身之祸。
他到了璐璐灵应该怎么向大家交代呢?
一个和他一起去璐璐灵的精灵学生在半路被妖怪咬死了,而他幸运地死里逃生?
不过死无对证,又没有第三人在场,一定会有人怀疑他,一个金甲生上学途中离奇死亡,这件事一定会惊动魔幻司,他们会派很厉害的人物来调查他,后面如果遇到了一个昏庸的讼师,他可能会被直接当成杀人犯。就算他被无罪释放,大家也定会对此事耿耿于怀,然后认为他会给人带来厄运,到时候大家都会疏离他,他会没有一个朋友,变得孤孤单单……
不知不觉,他已经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中,完全不在意这些金枪鱼会把他带到哪里去?
当然,这些水下纤夫都是受过专业培训的,尽管它们的胆子很小。
它们为了保住性命,不得不绕上很长一段水路绕到,等他们把呆滞着眼睛,自己把自己吓傻了的万杰龙平安地送到璐璐灵后,发现不能从万杰龙那里讨到食物,就把他随便扔在一个河滩上。
万杰龙恍惚间,竟然看到了一个人,在岸上的树荫下挥舞着双手叫他的名字。
龙一发现万杰龙发现自己后,起先是被吓了一跳,然后像乐傻了似的,满脸泪痕地向他冲来。
两个人相拥而泣,半天才回过神了。
他们之后跟着水夫小巴从一条树荫下的青石板路来到了璐璐瑶门口。
远远地,龙一看见有两颗异常高大的树,一颗结满了金灿灿的果实,每个枝桠上的果实都不一样、千奇百怪。另一颗树盛开着姹紫嫣红的花朵,每个枝头上的花朵都各不相同、五颜六色。
“这是璐璐瑶的两颗开瑶圣树,已经活了一千多年,长着各种果实的叫百果树,开满各种花朵的叫百花树。”水夫小巴得意地说。
门口巨大的石壁上刻有镀金的十一生肖雕像,唯独少了龙,雕像栩栩如生地好像神仙附体。龙一似乎发现了他们的眼珠好像在悄悄地看他。
“我得走了。璐璐瑶有规定,不准水族人进入。小巴只能送你们到这里。”
小巴走了后,龙一和万杰龙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向那个结满果子的百果树。
“呀!它可真了不起,我是说,它怎么做到的,瞧瞧,树上什么果子都有。这么多成熟的果子,你看,地上都烂了一地了!”万杰龙叹道。一边摸摸肚子,舔舔舌头。
“是呀!这可真叫人可惜,这么新鲜可口的果子就这么浪费了可不太好。要是……”龙一附合道,喉咙骨直发痒!
“都一天了,倒霉催的,肚子都饿扁了。”万杰龙问。
“可不是,发生了那样的事,现在肚子空得可以塞下一个冬瓜!”
万杰龙高兴道:“我觉得这没什么,我们或许可以……”
龙一赶紧附合:“这不过分!”
两人于是你骑在我脖子上,我骑在你脖子上,各自摘了一些果子裹在衣兜里。
可他们没有发现,当他们摘下第一个果子时,百果树抖了一下,第二个时,又抖了一下,第三个,第四个,百果树的树墩底下发出一声沉重的怒声。同时一双棕榈色,皱巴巴的眼睛出现在他们头顶。
龙一和万杰龙把摘来的果子包在衣兜里,坐在一旁的草地上,用衣袖胡乱地擦了擦,正准备大口咀嚼时,突然听到后面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他们慢慢地转过头去看,皆是一惊。
在那颗高大的百果树的中间,居然长出了一张巨大的人脸。更可怕的是,那张丑陋的脸此刻正怒视着他们俩。
龙一和万杰龙吓得跳了起来。还没缓过神,一对树杈就直直向他俩扫来。
龙一以癞蛤蟆的跳姿猛地跃起,躲过了第一下扫腿,慌不择路中,他胡乱地朝一边高地跑去,但他的小短腿哪能比树根跑得快!刚跑出没几步,就被从地下伸出来的树根缠住了双脚,一下将他倒挂在半空中。
万杰龙比他更惨,他反应迟钝,直接被另一只树杈打中肚子,这一杀威棒,让他肠胃疼得缩成了一团。他被打得在空中翻了几个跟头,重重地摔进水塘里,最后满身稀泥巴地也被像龙一一样,被树须像挂腊肠一样晾了起来。
“呀!你们这两个偷果的贼鸟,报上名来。”百果树突然说话,龙一和万杰龙皆是一惊。
“你是……你是什么东西?”万杰龙结结巴巴地问。
“东西?喂!小矮子,我可不兴你在我面前用这种语气说话。要不看你还小,我非揍扁你不可。吾乃是……”百果树突然使劲摇摇头,道:“你这贼鸟,好不讲礼,明明是我问你们来着,怎的你倒厚起脸皮问我来了!”
龙一被吊得晃来晃去,一阵反胃。不过他听到了一阵阵歇斯底里的大笑声,他找了半天,发现声音竟然是来自门口上那十一尊生肖雕像。这些雕像,竟然是活的。
“我的天,你咋又欺负小朋友!还把我给吵醒了!”旁边的白花树突然开口说话,声音清脆,像是从肚子里发出来的,眨眼间,她也长出了一张人脸。
“这两矮矬子偷摘我的果子。”百果树怒道。
“干我屁事!要我说,你干脆把那些玩意儿抖干净了得了,这样就省事了。”百花树也怒道。
两颗树突然不说话了。
龙一和万杰龙看看百果树一脸怒容,又扭过头看到百花树嘴巴大张着,也是一脸的怒容。
最后百果树重重地“呸”了一声!
“谁让你的果子那么难看,大家都想着,把它们吃了变成臭烘烘的东西。”百花树道。
“你的那些花里胡哨的花才是臭烘烘,太阳随便一晒就蔫!风随便一吹就掉!臭气随便一訇就死!呸,弱不禁风的胚子。”
龙一和万杰龙看到俩颗树又不说话了,四目相对,怒气冲冲。
过了半盏煤油灯的功夫,百花树还了一个呸,伸出两个小树枝,比出“你放马过来”的手势。同时百果树上的枝桠全都像一条条黑蛇一样激烈地摇晃。
两人赶紧闭上眼睛,忽听见“啪”地声响,两人又好奇地睁开眼睛。
在百花树的树干上,有一摊绿色黏糊糊的液体。百花树恼羞成怒,“吐”的一下,一摊散发着臭味的液体砸在了百果树的额头上。
于是,一场惊心动魄的口水战上演了。龙一和万杰龙都没能幸免,百果树把他们当成了挡箭牌。
两个人在百花树的攻击中,差点被口水淹死,过了好半天,因为口水量越来越少,攻势才停下来。
百果树把两人拋到地上。龙一和万杰龙被砸得头晕目眩,半天站不稳脚。
“给你们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找个桶去河边给我打点水,看我今天不淹死她……作为奖励,到时候果子随便你们吃到饱。”看龙一和万杰龙一脸的不情愿,百果树赶紧说道。
百花树也不肯吃亏,说:“别听他的,烂果子吃了就拉肚子,你们去给我提点水来,等我收拾了她,我身上美丽动人的花,你们随便摘。”
龙一和万杰龙于是陷入了两难处境。
“世界上最浪漫的事,就是把最美丽的花,大庭广众或者悄悄地送给你们最心爱的另一半。”百花树充满诱惑地说。
“我想我们还是吃点果子吧!”龙一沮丧地耸耸肩,“另一半还不知道在哪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