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给钱敬鑫的时间不多了。
距离五点，还有五分钟。
他的对赌之约，注定是无法完成了。
“钱敬鑫，你活该！”
方一梅看着地上的钱敬鑫，露出了一丝凄惨的笑容。
“不可能！”
“你们搞鬼！”
“一定是你们在背后搞鬼！”
钱敬鑫疯狂地控诉身边的每一个人：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还是你？”
每个人都是他的怀疑对象。
方一梅是，胡瑶是，员工是。
甚至狐艺菲，也是。
钱敬鑫狼狈地冲到了狐艺菲面前，试图薅住她的衣领。
但狐艺菲灵活地闪了过去。
她的双脚，甚至只移动了几公分。
钱敬鑫扑了个空，“砰”地一声撞，在了她身后的文件柜上。
铁皮的文件柜，硬生生地撞出了一个坑。
“钱总，你要是觉得有人搞鬼，可以申诉，也可以走流程。”
狐艺菲说着，冷冷地看着钱敬鑫：
“钱总，倒计时三十秒。”
钱敬鑫明白，自己已经什么都做不了了。
一切都已成定局。
对赌失败。
他将会背上巨额债务，更别提他本身的商贷和抵押。
钱敬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沮丧了下去。
仿佛整个人的精气神都没了。
“活该！”
胡瑶对钱敬鑫，已经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悯了。
如果有多余的心去同情他，不如同情生病的方一梅。
三十秒到。
钱敬鑫对赌正式失败。
狐艺菲公事公办地宣布，从此刻开始，撤销钱敬鑫的总裁职位。
由副总临时代替执行运营。
至于钱敬鑫的债务，会由公司法务，对他进行符合法律流程的清算手续。
“各位，狐氏集团从今天起接管公司。”
“副总的全部职能向我汇报。”
狐艺菲不用很大声音，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好了！请大家今天正常工作；法务和人事过来一下。”
胡瑶将手机还给方一梅的时候，听见了狐艺菲叫她的声音。
“胡瑶，方一梅；你们俩也过来。”
胡瑶扶着方一梅，跟着狐艺菲，走到了原本属于钱敬鑫的总裁办公室。
这里还满满都是钱敬鑫的痕迹。
他的办公桌，他的单人照，他的私人物品。
现在的钱敬鑫，已经没有资格走进这件办公室了。
狐艺菲冷冷地推开钱敬鑫的东西。
“方一梅，从今天起，正式休病假。病假期间工资照旧、职工补贴照旧、医保照旧。”
狐艺菲说完，只是抬眼扫了一眼法务。
法务紧张地开始腿抖了。
“法务帮助方一梅办完所有手续。”
“是是是。”
法务急忙点头答应。
“方一梅的工伤认定和补贴，人事去跑。”
狐艺菲点名了人事，人事连连点头答应。
方一梅愣在了原地：
“狐总……？”
“还愣着干什么，跟他们去办手续，然后好好住院。”
狐艺菲挥了挥手，就让他们离开了办公室。
现在只有胡瑶和狐艺菲两个人了。
“你今天做的不错。”
狐艺菲带着笑意，赞扬了胡瑶。
可随即，又收起了笑容。
“但你还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胡瑶点了点头，她正有好多问题要问。
“我刚才是不是？”
她想了想要怎么描述：
“我只要一生气，好像钱敬鑫就会被扇？”
狐艺菲点了点头：
“观察到了这一点，还不错。”
“狐妖的灵力越强大，潜力越深厚，就越难控制自身的力量。”
狐艺菲向胡瑶解释道。
“长久以后，就会失控。”
“失控？”
“对，用人类的话来说，就是疯了。”
狐艺菲的话音刚落，就听见门外传来了一阵喧闹声。
“哈哈哈哈！狐总看上我了！”
“哈哈哈哈哈！狐总是我的贵人！”
“我马上就要登堂入室了！”
“你们会看到，狐总在我床上！”
钱敬鑫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他已经越说越没有逻辑了。
信口开河的程度，和他声嘶力竭的样子，就像是……
真的疯了。
“他？”
胡瑶有些紧张地看了看大门。
“他进不来的。”
狐艺菲毫不在意。
“钱敬鑫，已经废了。”
“那……到底是谁在网上，透露了对赌协议的事情？”
“而且那么短的时间，有那么大的转发量，一定不止一个大V在转发吧？”
胡瑶虽然不是很懂粉丝运营，但她经常看热搜。
这点儿热搜背后的套路，她还是懂一些的。
狐艺菲没有明确地回答她。
而是勾唇露出了一抹神秘的笑容。
“难道……透露消息的人就是狐艺菲？”
胡瑶内心怀疑，但并没有问出口。
因为她隐约觉得，狐艺菲并不会给自己一个明确的答案的。
这一天的剩余时间，胡瑶都在陪着狐艺菲处理公司的事务。
从公章到签字流程，狐艺菲都处理得井井有条。
胡瑶站在她身边，有些手足无措。
“没事做的话去医院看看方一梅吧，这是地址。”
狐艺菲说着甩出了一张纸条。
“你还真喜欢用纸质材料啊。”
胡瑶接过纸条：
“就在附近。那我去探望她一下。”
狐艺菲一边翻动着手里的材料，一边点了点头。
胡瑶按照狐艺菲给的地址，来到医院，已经是晚饭的时间了。
别的病房都热热闹闹的，家属和病患凑在一起吃饭。
只有方一梅的病房冷冷清清，连个护工都没有。
“方一梅。”
胡瑶轻轻敲了敲门道：“吃了吗？我去给你买点吃的？”
方一梅摇了摇头，但还是尽力对胡瑶，挤出了一个笑容：
“没事！我不饿；辛苦你来一趟。坐吧。”
看她似乎是在等着自己的样子，胡瑶好奇地问道：“你知道我要来？”
方一梅点了点头：
“狐总跟我说了，让我在病房等着，她会派一个值得信任的人来的。”
值得信任的人。
胡瑶感觉心中一暖。
“这是我准备好的材料，这些都在公证处公证了。”
方一梅一边说，一边递给了胡瑶一只牛皮纸的文件袋。”
“文件袋里，装的满满当当的。”
“这些材料？”
胡瑶接了过来，但是还不明白，自己的使命是什么。
“这里面还有一份录音，一份录像。”
“都是我在医生确认，神智清醒的基础上录制的。”
方一梅说一句话都要停三次，喘气喘的肺都像破了一个洞。
胡瑶感觉到了这份文件的分量。
她牢牢地攥在手中。
“把这些文件，交给狐总。”
方一梅终于咬牙，说完了最后一个字。
虚脱地躺在病床上，她满头大汗。
只是说话，就让她耗尽了全部力气。
“对不起！我好累！不能招待你了！”
方一梅眼看着，就快要晕过去了。
胡瑶急忙起身，想要帮她叫护士。
但方一梅按住了她按呼叫铃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