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裂的墙缝中竟然开始渗透出水滴，从最开始的渺小水珠到现在的水流，势头还在不断的加大。
“为什么这里会渗透出水珠？”我内心的疑问越来越大，隧道顶部滴下的水滴我可以理解，但是侧边的墙壁处也有水滴，难道墙壁的后面是水库不成？
水流的势头猛然增大，墙壁又开始剧烈的摇晃起来，上面的裂缝也再不断加深，密密麻麻的好似一张部落里的古图腾。
隧道内部开始洒落尘土，有一股巨大外力在撞击隧道！
一处地方已经不堪重负被水流冲毁，掉落的石子砸在地面上落出了几个坑洞，我终于知道之前的潮湿感是哪里来的了，原来墙壁的背后真的是一座巨大的水库。
正所谓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在一处破裂后整面墙壁都开始了不同程度的碎裂，水流也从这些裂缝中喷涌而出。
我面前的石子开始摇摇欲坠，心中暗道不好，迅速的折返身子朝后方跑去，可不仅是左侧的墙壁，整座隧道都晃动起来。
“糟了！”隧道坍塌，我会被直接活埋在这里的！
头顶突然有一丝光亮照射过来，我下意识的抬头看去。哪里是什么光亮，原来是顶部的石块也承受不住这股撞击力开始掉落，一块锥形的钟乳石精准的朝我头顶砸过来。
速度实在是太快了，我根本躲闪不及！
多年的警校训练锻炼出了我一身的应急反应，我迅速的用脚蹬地猛然发力向前蹦出，空中将自己的身体平趴下来用双臂护住后脑，整个身子蜷缩在一起，争取最大程度上减少自己所受到的伤害。
我的内心愈发绝望起来，从第一块钟乳石下坠后紧接着第二块，第三块，呈现一横排的姿势朝我这里坠下，我正好是向前面蹦出的并没有左右躲避，不出意外的话一排的钟乳石都会从头到尾的扎在身上。
千钧一发之际，我的身体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推开翻滚到一旁，有惊无险的躲过了这次致命的一击。
小钰！
是的，危险关头正是小钰冲出将我推开，不然的话我现在就是一个活脱脱的人形刺猬。
“她不是走了吗？”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内心的顾虑一闪而过，因为此时的她为了救我自己被钟乳石贯穿了全身。
“小钰，小钰你没事吧。”我连滚带爬的来到小钰身边，她的腹部已经被钟乳石贯穿，从腹部空洞中渗出的汩汩血液一下一下刺激着我的脑海。
我急忙用手为她捂住腹部的缺口，可无论我如何努力缺口都还在往外渗血。
这是一个比我手掌还大一圈的空洞！
小钰脸上的五官已经扭曲起来，现在正承受着无边的剧痛！
我将身上的外套脱下缠在她的腹部，紧紧两秒钟的时间外套便被鲜血浸透，此刻的我早已不顾她是人是鬼，我只知道是小钰救了我的命。
“小钰你不能死，你不能死小钰。”我将衣服缠了一圈又一圈，内心祈求着奇迹的出现。
她躺在我怀中眼神已经有些溃散，满是鲜血的手掌在我脸颊上划过，这一刻，她就是人。
我仿佛已经感受到了她手掌传来的温热，这是人类体质独有的温热，我抓住她的手，她手上长长的指甲已经被磨去，她内心是将自己当成人的！
小钰的脸色平淡如水，已经没了之前痛苦的样子：“吴桐，我想做人。”
“好，我答应你，我帮助你逃出去，但你也要答应我你不能死。”我将之前的话语抛掷脑后，现在我只想让她活。
“真...真的吗？”
“嗯。”我疯狂点头：“我答应你。”
小钰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她笑，她本就是一个如花似玉年纪的小姑娘，现在笑起来更加好看。
“谢谢你帮我，但我现在的状态恐怕是不能和你一起走下去了。”
“你答应我活下来，我就帮你轮回投胎，好不好？”
小钰摇了摇头：“我本就是死人，哪有什么再死一次的说法？”
我看到了一丝希望，连忙抓住这颗救命稻草：“也就是说你不会死对吗？”
小钰在我期许的目光下点了点头：“对，但是我也不能活下去了。”
“什么意思？”
她解释道：“鬼其实是可以在现实世界中出没的，那些网上传播的鬼怪画面并不是假的，只不过他们都是人为控制的，我们称这类人为控灵人，心善的控灵人会帮助世人，相反心恶的控灵人则会加害普通人给他们造成无妄之灾。”
“你的意思是...”
她点点头：“重伤的鬼如果想要恢复到巅峰状态必须要找人类签订契约，以人类的身体作为媒介来恢复灵力，代价就是自己的存亡都在人类的一念之间，也就是常说的奴仆契约。”
“人类出于对于鬼的好奇基本都会答应下来，可却不知这实际是一种损害自己阴寿的行为。”
我皱起眉头，这种说法我还是第一次听，不禁也有些好奇，期待着看向她让小钰继续说下去。
“重伤的鬼是非常虚弱的，如果不赶紧恢复到巅峰状态则会被其他鬼吞噬，这才不得不找人类签订契约，可是在阴界还有个规矩，接触过人类的鬼不可投胎轮回。”
我的内心震惊起来：“那岂不是永世不能轮回？”
“并不是，”小钰摇摇头：“在宿主阳寿耗尽死亡之后他们便会侵占宿主的尸体，代替宿主重新活一回，这就是经常有新闻报道的假死事件，许多农村的人家都经历过这种事情，假死之后活过来的老人如同变了一种性格一般，这其实就是鬼上身。”
“所以，”小钰顿了一下：“我想要和你签订契约，成为你的鬼灵。”
我犹豫了下来，我确实是想要救助她，但是签订契约之后我承受的代价也是异常巨大的。虽然我之前不相信鬼神一说，并且并不了解阴寿的具体意义，但我也知道这个契约实际是对于鬼有利的，对于人类来说只有短暂的快感罢了。
签，还是不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