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城镇，来到周边的乡下，又是另一幅景象。
这里并不如城镇那般规整，秩序井然；事实上，可以说的上杂乱，各种农田交织错落，田垄田埂把整个天地分成一小块一小块。
不过给人最直接的印象还是臭，
臭不可闻。
似乎是城镇里所有的垃圾都被送到了这里，虽然已经埋进了地下发酵，但明显工作并不到位，空气中时时刻刻能闻到一股恶臭。
精神气象更是截然不同，如果说城镇里的平民只是向死水发展，但还能看出一点生气来；那这里就完全是一摊死水，看不到半点生气；
虽然目前是冬季，但因为地处低纬热带地区，印州的气温并不显得寒冷，居民可以穿的很清凉，
田间地头也还能看到不少人劳作的身影，光从外表看几乎无一例外的神情饱满；比城镇居民高了不止一个档次。
但真实情况却截然相反，在太的视角里，这里每个人头顶都燃烧这一撮旺盛的火焰，如烈火烹油；但这并不是精气神强盛的象征；
相反那旺盛的火焰是在透支他们肉身中的潜力；
“又有臭味了。”
一个年过中旬的老者皱了皱眉，鼻子动了动，露出厌恶之色，话里透出的意思却分外惊人。
只见他从怀里拿出一些黑乎乎的东西，用大拇指和食指捻了一些下来，搓成粉，抹在了鼻孔里，立刻露出享受的表情。
“你在干什么。”太皱了皱眉，走上前问道。
“向神祷告。”老人在四周看了看，没有看到任何身影。
常人或许会人为撞鬼，惊恐逃窜；但他不同，不仅不害怕，反而露出惊喜的神色，立刻跪倒在地，高举双手，嘴里念诵赞颂之词，认为神祇显灵。
“祷告？”
“神教导我们忍受苦难，在苦海中寻见彼岸；不需要害怕，不需要迷惘，苦难中有慈悲之神的赐福，铭记神的真名，神与我同在。”
神情崇敬，话语流畅，也不知道是说过多少次。
“赐福是什么？”
老人把刚才小心翼翼收起来的黑乎乎的东西掏出，双手捧高，期望神能看清楚，同时解释道。
“哪怕是神，也难免沾染上污秽，这些污秽沐浴神的荣光，蜕变成为灵药。神便将它赠与凡人，作为奖励。”
在老人期待的目光中，他手里黑乎乎的块状物泛起金光，缓缓升到半空中，太把它拿到眼前看了看。
“所有人都有吗？”
“伟大的神，只有坚定的信徒、愿意奉献出一切的信徒才能获得您的恩赐；堕落者，无信者不配享有神的荣光。”
话音刚落，太脸一黑，黑色块状物上金色的光芒越发闪耀，炽热；
猛然爆炸；
恐怖的威力掀起层层风浪，向远处疾驰而去，一阵飞沙走石，近处的老人甚至被掀飞了出去，索性没有什么大碍。
另一个空间中，太神色黑如锅底；
刚才的块状物其实是一种神经类药物，可以影响中枢神经，使人处于幻觉中，有种置身云端的感觉；
很容易培养出依赖性，唯一的优点是对人体的伤害不大，少量使用可以起到舒缓神经、减少疲劳的作用；
不过如果像刚才那老人那样，只要闻到臭味就用，日以继夜，再小的伤害也能把他掏空了；
也无怪乎他刚才对太的各种异常熟视无睹，问什么就答什么；
长期的使用药物，对他的智力和思维能力造成了极大的损坏，反抗精神已经被阉割，面对事情除了顺从也只有顺从。
一种温和但残酷的信仰收割；
太在心底默默评价道，并给这个城市所有的神以及贵族判了死刑，哪怕没有灵奴，这帮胡作非为的家伙也一个都跑不了。
……
“怎么样，可以治吗？”
奢华的宫殿内，一个僧侣被带到一处小隔间，在里面检查了灵奴的身体状况。
在他出来后，立刻有一个贵族上前问道。
“我不得不说你们的处理手段实在太完美了，男性的生殖器官已经被完全割除，女性腹部遭受过持续且强烈的撞击。
事实上，他们已经很难恢复到以前的样子了，更别提生育。”
僧侣怀着嘲讽和幽怨的神情说道。
“但是你可以对吗？我亲爱的弟弟。”贵族毫不在意的说道，而面前这个僧侣的身份也在此刻揭晓。
“如果你换了其他任何一个人，他们绝不会为了一些贱民去做这种事，也没有那个本事。不过谁你找的是我，而你又是我的哥哥呢？”叹了一口气，僧侣自得且自凄道。
“要怎么做？”贵族快笑开了话，上前问道。
“你只需要找几个身体完整的人过来就可以了，我自有秘法炮制。”
“这么简单。”
“当然不止，还需要准备各种灵材，另外我还要去拜访一趟大祭司。”
“辛苦你了。”贵族闻言，上前拍了拍僧侣的肩膀，慰劳道。
“其实，大可以不必这么麻烦，你们今后也不必再考虑这些事了。”充满冷意的声音响起，就在小隔间内，淡淡的金光透过缝隙传出。
“嗯？！！你还请了其他人。”僧侣脸色顿时黑了。
无法容忍贵族的不信任，还有计划即将成功却被人临门一脚打断的愤怒。
“怎么会，我只请了你一个。”懵神之际，贵族也反应过来，事情不对。
事关灵奴，一旦泄露，整个家族都会遭殃，他只请了自己绝对信任的弟弟，怎么可能会找其他人，
“糟糕，事情泄露了。”僧侣神情狂变，一把推开面前的贵族，冲了进去。
贵族也脸色一白，跟着进去了。
门内，金光闪闪的外形不知不觉间换成了太本来的模样，他凝视眼前的灵奴。
炼制手法很老道，气息也和大乾的那伙很像，基本可以肯定是同一伙人干的。
面对突然闯进来的贵族和僧侣，露出了森然的笑容。
“糟。”
无可名状的恐怖瞬间笼罩了两人，无边的恐惧将二人思维凝固，一抹金光越发刺眼。
“大人饶命，我是卧底！！！”
千钧一发之际，那僧侣居然挣脱了束缚，大声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