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只听距离杂物堆不远处一声米式爆喝：“ST，是哪个崽总扔的白磷烟雾弹？”
吓了周默一跳，对方离自己大概只有五米远，虽然他们之间还隔着箱子，不过从音源判断，对方应该选择快速匍匐起来了。
接着一阵杂乱的撞击声从对面杂物堆里传来，周默默默估算着现在房间里可能存在的情形：
可能是其中有个米军为了避免被打黑枪而选择进入杂货堆隐蔽自己，也可能是有比较冒失的人看不见状况慌乱之下撞进去了。
料敌从宽，周默觉得前者的可能性会更大一些，但据他之前的印象：对面那堆杂物堆的东西其实并不多，能起到的只有破坏人物轮廓增加对方瞄准时间这么一个作用，根本无法用于挡子弹之类的。
“是我，米勒，怎么了……”
士兵的问询还没说完就被之前的男声怒骂完结：“你特么是不是傻X？安东尼？你还想回家么？”
“对不起……米勒……齐格，我只是想掩盖一下……你们都还好么？”那位名叫安东尼的士兵声音有些委屈，不过他干的事确实没动脑子。
“我没事……”这个沉闷声音出现距离他最远处，从距离判断应该是声音的主人就是撞进对面杂物堆的那名士兵。
“大家都没事？那这里应该是安全的？米勒，不要那么紧张……”安东尼似乎自带乐天的态度的性格。
“我FKMY，安东尼，你就是傻帽！那群马润才死了多久？五分钟？十分钟？那么远的距离对方能摸黑跑出多远？说不定凶手就在你身后！你扔涅马的白磷弹用信号弹不行吗？”
那名破口大骂的士兵应该是名为“米勒”的暴脾气。
“啊！？”一听敌人在周围沉不住气的士兵吓出了声，明显这么叫安东尼的士兵稍微比其他二人的水平差一些。
“还有齐格，你忒么的能不能不要乱动！前面还被炸死几个人呢！如果留在这的不是敌人而是诡雷，我们三个早就被你鲁莽的动作害死了！”
“是……我下次注意……”
“提高你们的警惕性士兵们，乔森（安东尼·乔森）、菲勒（齐格·菲勒），如果你们还想活着回去，最好对周围一切警惕一点，对方可能还藏在这里，但也不要轻举妄动，小心诡雷！等烟雾弹散开我们再好好搜查一下……嗯，或者等会我们先退出去用震撼弹炸一遍再搜才更安全……”
听对话米勒应该是常年服役的士官之类的经验丰富的军士，话到后面他甚至机警的使用了路易斯安那河畔的乡村俚语混加了一些法语词汇。
“什么？”
但很不幸二等兵安东尼是纽约州长岛出生的意裔，先祖是二战中在北非战场被俘的北意大利战俘，他完全听不懂米勒中士浓重的中部乡村俚语，更别说其中掺夹了部分似是而非的“家乡话”……
“我……ST，我怎么会和你们俩一起出任务……等烟散了，向这里投掷闪光弹！你懂了吗！”
如果不是那样做太危险，估计中士要跳起来劈二等兵的脑袋了。
可无所谓，意裔二等兵安东尼听不懂，但周默听得懂啊，当年前往田纳西与人攀谈的经历，让他现在感觉亲切得就像在做特色嘤语听力一样简单，更别说后面一个一个单词的阅读解析。
继续竖着耳朵听，并暗暗标定、记下对方的方位、移动方向，他必然不能等待烟雾散尽才暴起发难。
否则等对面抛掷闪光震撼弹或是什么高爆弹，即使可能不致死、那超出生理承受能力的声光干扰恐怕也会让自己失去拼死一搏的能力。
……
等待烟雾散去的时间总显得十分漫长。
“咳咳……”
“烟雾的味道并不好闻啊？”
“咳咳……”
“没有带防毒面具，没有滤嘴，等等……”中士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他也顾不得战场条令撑起身向杂物堆问道：“齐格？是你在咳嗽么？”
“我？没有啊？”低沉的嗓音显得有些昏沉，但也很明显跟之前的咳嗽声完全不一样……
咳嗽声有些耳熟……不好！
“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
刚刚升起这个念头，周默脑袋都来不及反应，身体直接自我放空的下意识反应：
撞开了身前的空铁皮箱朝着印象中标定的三个坐标各给了一个三连发点射，首当其冲的就是他正对面躺在杂物上一动不敢动的齐格，最后还朝着不确定的米勒中士的方向补了刀。
由于咳嗽的异动，他估摸着很难命中位置已经改变的米勒了，不过还是在在四秒里清空了他手上06式的弹夹。
“哒哒哒……”
来不及吸气，随着“扑腾”一声，箱子堆正面的杂物里传来反击的冲锋枪声，还好带了消音器让对方在高度紧张的状态下，没法精准判断周默的具体位置，只能根据大概的子弹来向一通点射。
估计对方手忙脚乱下也没将枪的战斗模式调整好，导致子弹一口气打完现在出现了一个明显的空窗期，周默感觉左手臂有些擦痛，但他没时间检查自身状态。
这种大哥笑二哥的局面，让他也没功夫嘲笑人家，只能借这个时间转移自己的位置：果然这老兵油子没那么容易弄死……
同时他也认识到一个问题：但当务之急是不能让对方缓过气来继续射击了，不然他就一把手枪，怎么可能打得过射速更高、子弹更多、射程更远、威力更大的冲锋枪呢？
只可惜他仅剩的弹夹还没有时间换上，现在只能通过真男人的方式让对方闭嘴了！
对方可能也是这么想的，从杂物堆上撑起来，欲意杀将过来，只是周默的速度要更快一些，在第一轮的接战中获得了高度与能量优势，不过对方的身板、体格更加健壮，颇有“一力降十会”的遗风。
二人就这么摸着黑在一堆杂物上扭打起来，但“你一拳，我一肘”的零距离交锋中，保持住清醒的周默还是很有意识的去钳制住对方的双手：
开玩笑，黑灯瞎火的，这老兵油子给自己从他的战术背心上掏出点什么譬如匕首、手枪这样小玩具，自己可就真歇逼了。
所以他宁愿多吃两个肘击，也不愿意让对方的手完全离开自己的感官范围，并不断用自己手臂去感受对方身上能摸得到的配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