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阳光。
一阵凉风，带来丝丝初秋的微寒。
不过这点寒冷却完全挡不住春哥冬妹的训练热情，姜凡照例被兄妹俩从睡梦中叫醒，随后牵着手唱着歌朝兵营走去。
对此，姜凡已经完全习惯，甚至还觉得挺享受。
路上他问起顾清扬的情况，兄妹俩答复说对方还在睡觉。
姜凡闻言点了点头。
尽管昨晚为对方报了仇，但姑娘的情绪波动着实不小。
当时他就注意到对方一直在强撑，如今看起来果然是有点吃不消。
说话间三人来到了兵营，只见呆木头早已在那里等候。
不过今天他的旁边还多了一个人，那就是石头。
要说这一个月的劳改生活谁干得最积极，那无疑就是他。
毕竟作为主犯的他一度差点丢了小命，所以论态度无人能与之匹敌，甚至今天他到的其实比呆木头还要早。
此刻见姜凡领着兄妹俩朝这边走来，他急忙抖擞精神走上前抱拳拱手：“姜公子，早！春哥、冬妹，早！”
“早。”姜凡点了点头。
他现在算是发现，二爷的斩魂其实并不仅是杀人，而是斩却目标心中的恶念。
这玩意儿非要做个比喻，就有点像是治疗癌症。
范沉和麻粲之所以会死，乃是因为两人“癌细胞扩散”已经到了全身，完全没得医了。而石头之所以活下来，自然是他的“肿瘤”在当时看来还是良性的。
当然，这一点系统并没有明确告诉他，而是姜凡通过这一个月对石头的观察所得出的结论。
就看石头与春哥冬妹分别行礼后再次冲姜凡郑重一礼，认真道：“石头感谢姜公子的再造之恩！”
“给你再造机会的不是我，而是上天！”姜凡指了指不远处的二爷雕塑。
“不，”石头摇了摇头，“如果不是姜公子愿意请示上天，我这条命恐怕也早就没了，所以归根结底还是要感谢姜公子。”
“你……的确变得不一样了，”姜凡拍了拍石头肩膀，“希望今后你能脱胎换骨，莫要辜负上天对你的宽恕。”
“明白，在下一定尽心尽力，不会让姜公子与老天爷失望！”
“姜公子，早啊！”
正这时，就看不远处陆陆续续有镇民赶来，远远就冲姜凡打招呼。
姜凡挨个点头致意。
不过直至集合时间，原本约定今日开启五天操练的镇民只到了三分之二，且都是石家村和牧家村的人，原始镇民一个都没到。
为了彼此起到督促作用，昨天他特意将三拨人进行了混编，每组基本都是原始镇民与两家村村民各占三分之一。
可现在……
姜凡微微一笑。
对于这个结果他压根不感觉意外，甚至感觉正中下怀。
因为他很清楚那些原始镇民本就有点被迫同意当兵的意思，加上还过了一个来月好日子，最近这段时间大部分的活计又都是两家村的村民所代劳，于是这群人不但那股子勤劳劲儿早就所剩无多，更是隐隐染上了地主老财的臭习气。
之前姜凡就想下手整饬，苦于一直找不到由头。
但今天，一切都能变得名正言顺！
“这些人身上的臭毛病也该改改了，否则转化成‘癌细胞’可就不妙咯！”
姜凡在心里吐槽了一句。
又等了一会儿，冬妹的脸上浮现不悦之色。
毕竟自己每天只有半天时间操练，下午还得去学堂念书。
虽然她不是最抵触学文，但明显对于武学要更加痴迷。
尤其昨天姜凡还亲口确认今天会传授她和春哥棍法，这让她昨晚兴奋了好久都没睡着。
结果现在却因为有人没有到齐姜凡迟迟不开始今日的操练，小丫头实在有些忍耐不住，于是拉了拉姜凡的衣袖道：“师父，要不别等了，开始吧！”
“稍安勿躁。”姜凡自然看出了小丫头的心思，不过他也没有多说，只是摸了摸小丫头的脑袋。
又过了盏茶的工夫，就看前方的拐角处，一个青年正打着哈欠伸着懒腰朝这边走来。
众人循声看去，发现来人是原始镇民里第一个表示要参训的王富贵长子，王勇。
姜凡立刻就听见人群里有人发出几声鄙夷的轻哼，瞟了一眼，他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这几个正是之前被分派去给王家干活之人。
王家属于原始难民里少数几个人丁还算“兴旺”的，除了王富贵和王勇之外，还有一个弟弟王敢以及三哥堂兄弟。
所以之前认领田地的时候王家领了最多份。
至于这位王勇，自打两家村的村民来帮他干活后，就沾染了地主老财的臭习气，两家村的村民那是敢怒不敢言。
不过对此姜凡却从没有多说什么，毕竟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是“劳改犯”该受的委屈。
至于说王勇，今天正好给他收收骨头，端正端正他的思想。
“勇哥哥，你快点啊，大家都在等你呢！”正这时，就听春哥放开喉咙，并冲王勇招了招手。
“呃？好，好！”王勇一怔愣。
当看到春哥以及早就在那里等候多时的两家村村民时，他的脸上多少有些不好意思，赶忙一溜小跑来到跟前。
“姜公子，早！春哥冬妹，早！各位，早啊！”
王勇冲众人打了个招呼，不过明显对两家村村民的态度有些随意。
“勇哥哥，昨天师父可是和你们都说好了时间，怎么你还是迟到这么久！”春哥叉着手，不悦道。
“睡过头，呵呵，睡过头了。”王勇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旋即看了看左右，辩解道，“再说了，你勇哥哥也不是最后一个不是？大宝、铁锤他们不都还没来！”
“来了来了，抱歉抱歉！”
正说着，就看身背后陈大宝和铁锤揉着惺忪的睡眼来到了跟前。
随后，原始镇民们才三三两两、陆陆续续前来集中。
起先，绝大多数人的脸上都带着歉然。
但当他们发现自己并非最后一个时，不但没了羞愧，反而多了一份大家都是如此的坦然。
尤其是进了队伍后他们也没有如两家村的人那般规规矩矩的站好，而是彼此家长里短唠起了八卦。
当最后一人多少带着一丝羞愧进了队伍，姜凡这才大手一挥，示意众人安静。
揉了揉委屈得仿佛都要哭出来的冬妹的小脑袋，他迈步来到众人的跟前，沉声道：“昨晚我与诸位再三重申过，今日于卯时末辰时初集合，可如今半个时辰已过，诸位才姗姗来迟，莫不是觉得军纪二字乃是儿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