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下也是最需要关照的，是大多数人。他们只是被动的活着而已，从来都被忽视，但他们是一切的基础，没有他们再往上谈什么都是空中楼阁。”
“第二等人，有着比大多数人出色的能力和技术，他们在自己的圈子内鹤立鸡群，这等人我叫他们‘有术’。但不知为何而活着的话就是‘无道’，有术无道，随波逐流，可能比大多数人活的惬意，但也逃不开寻常人的烦恼忧愁，不过尔尔。”
“最上等人是第四类，有术有道，这类人知道自己一生该去做什么。他们这一生就求个功德圆满，纵使功败垂成。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这一生总算没有白活，算是值了。”
“掌门，那第三类人呢？”金凤见无根生直接跳过了第三类人，便开口问道。
无根生接着讲道：“第三类人，他们有术有道，却因各种原因始终走不上自己的道。但他们的能量总要发泄出来，有些益与众生，有些么...”
“这些发挥着破坏性力量的家伙注定为世间所不容，但这帮家伙偏又对自己的人生这件事有所追求，绝不会向世间妥协。”
“全性就是给这种人抱团取暖的地方。而全性掌门非第四类人不能当，这群没头苍蝇的首领自己决不能迷惘。”
“我只是静等着他们每个人萌发新的生机是推他们走上新的道路而已。成功的，便是从全性毕业了。金凤，可你不一样，你根本不是全性，甚至都不是第三等人。你算是第二等人吧。”
说到这儿无根生站了起来，接着说道：“你这种人我没办法。我只能告诉你，四类人只要没落入极端困顿的境遇，随时都可能转换的。更进一步，原地徘徊，还是自甘堕落，都是一念之间的事。”
将这段回忆告诉众人，金凤的情绪变得激动，拳头紧握说道：“但后来我就发现事情不对劲。如果是以前的掌门是绝对不会说那番话的，以前的掌门是绝对不会跟我们任何人谈这种近乎于交心的话语的！”
“以至于甚至有那么一瞬，我认为我有可能看懂掌门，甚至掌握他的心思！”说到这儿金凤的语气中夹渣着一丝挫败感。
王震球抚摸着下巴说道：“会不会是婆婆您多心了，谁还没有个想和人交底的时候。”
金凤婆婆一拳捶在桌子上，音量提高说道：“掌门不会。掌门与我是如天圣人般的存在，你们根本不知道掌门以前是什么样的！”
众人闻言，不再质疑。
正如金凤婆婆所说，他们不知道无根生是之前是什么样子的，他们之中只有金凤婆婆最了解无根生。
金凤婆婆平复了一下心情，压低了声音说道：“再然后就是掌门召集那三十五人结义，接着就是甲申之乱，八奇技的消息传出，随后掌门就失踪了。”
听完金凤婆婆的讲述，众人都没有说话，而是在消化着金凤婆婆所说话语的意思。
诸葛渊回忆着原著，发现跟金凤婆婆的讲述基本相差无几。
无根生的经历大概可以分为三个阶段。
第一个阶段是与金凤相识之前，这一阶段金凤婆婆不知道，可诸葛渊在原著中了解过。
这一阶段便是无根生修成异人，获得神明灵的时间段，还有可能结婚生子的阶段。
为什么说可能结婚生子？
那是因为无根生的表现实在不像是一个凡夫俗子，他加入全性之后的目的很明确。
那就是引导这群全性门人走上正轨，甚至无根生根本不在意这条路对世人是好是坏，只要这个人能走上自己的道路便可。
就这么一个人，很难想象他会与人相爱然后结婚生子。
第二阶段则是无根生加入全性后，直到43年性格大变之前。
这一阶段的无根生目标很明确，那就是尽心尽力地引导着全性门人。
诸葛渊想了想，他觉得用一个词来形容无根生的行为再合适不过：普度！
无根生就像普度众生的菩萨一般，引导着这些异人的道路。
正是因为无根第二阶段的表现，所以诸葛渊怀疑无根生究竟有没有结婚。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无根生突然开悟，然后离家开始引导全性门人。
但这种说法有一点牵强，那就是无根生的异常从他出生之时就已经有所体现。
突然开悟虽然不无可能，但这种可能性很小。
所以，诸葛渊觉得冯宝宝就算是无根生的女儿，应该也不会是正常结婚双方诞下的女儿。
他有一个超级大的脑洞，那就是冯宝宝可能是无根生以“双全手”分化，“拘灵遣将”造魂，“六库仙贼”赋予生机，所诞生的“女儿”或者说是“分身”。
再加上王也的“乱金柝”定不住冯宝宝，这一情况与谷崎亭的“大罗洞观”相似。
冯宝宝那超乎常人的恐怖炁量，说不定就是“炁体源流”的某种体现。
剩下的也就“神机百炼”、“风后奇门”和“通天箓”的手段，在冯宝宝的身上没有体现出现，也不知道是用不上还是暂时没展现出来。
想到这儿，诸葛渊又不自觉地瞟了冯宝宝一眼。
冯宝宝对别人的目光很敏感，当即转头与诸葛渊对视。
看着冯宝宝那充满智慧的眼神，诸葛渊扭过头，继续思考与无根生有关的事。
第三个阶段，也是最让人奇怪的一个阶段。
究竟遭遇了什么，让无根生突然性格大变。
根据金凤的说法，他们是在一行人外出的过程中，突然感觉到无根生的变化的。
他想起前世那些论坛里的猜测，那就是冯宝宝遭遇不测，濒临死亡。
所以无根生性格大变。
但按诸葛渊自己的想法的话，这种猜测还是不太站得住脚。
第一，无根生这人对生命的态度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漠视感，在他眼中，生命是不如道重要的。
比如，吴曼和梁挺二人就是得道之后，不得善终。
可谓是朝闻道夕死可矣。
第二，金凤几乎一直跟着无根生身边，无根生若是经常回去看过他的女儿，金凤不可能一点也不知情。
第三，就算真是冯宝宝突然遭遇不测，无根生一行人在路上，他是怎么得知这个消息的。
全性门人里是有一个能够以梦境来传递消息的老婆婆，但三一门的事，无根生会将与自己女儿有关的消息交到这个人手里传递吗？
显然不可能！
再退一步无根生确实通过某种渠道得知了他女儿的消息，他若真的这么看重这个女儿，为什么不立刻回去找她，而是在那破观中枯坐一夜。
所以诸葛渊决定无根生的转变另有原因。
于是他开口问道：“婆婆，无根生前辈在那天之前有什么异常吗？”
金凤婆婆摇了摇头说道：“没有，若是有异常我跟随他十几年会一点都看不出来？”
诸葛渊又问道：“那在那天，无根生前辈有收到什么不好的消息吗？”
金凤婆婆再次摇头：“我们全性传递消息有两种手段。一种就是靠刘老婆子托梦，另一种便是人工传递。刘老婆子有没有托梦我不知道，但当天肯定是没有人给掌门人工传递过信的。”
诸葛渊在心中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但表面却不动声色：“既然如此，无根生前辈又为何会性情大变呢...”
众人闻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说不出个所以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