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夜更替,斗转星移。在接下来的半个月里,除了偶尔派一两个人外出买些新鲜食材外,萧书北他们几乎是足不出门,每天都是安排得满满当当的。萧书北深知,光有丹药、阵法和内功心法还是不够的,在快速提升大家的实战能力还需要武技和体能训练的配合。因此,每天上午他都会安排大家在破庙的后山练习轻功身法和六合七杀拳,下午则是大运动量的增加体能的运动。
除了六合七杀拳外,萧书北还精心地为众人匹配了符合各自特点的武技。猛子人高马大,天生神力,萧书北教了他一套破岳震天拳。此拳威力无比,技法简洁,无华丽的招式,以一拳决胜负为主旨。炼至大圆满境界,每一击都仿佛有千钧之力,能轻松地粉碎坚硬的石岩。即使是最简单的直拳,也能发挥出恐怖的破坏力。
陈二狗体态轻盈,行动敏捷,与生俱来的近身搏斗能力使得螳螂擒拿手成为他的绝佳选择。而大头郑,那坚如磐石的头部仿佛是与生俱来的武器,因此,金刚铁头功成为了他的绝配。至于林矮子,身形低矮却敏捷异常,九转地躺拳正能针对对手的腿部和脚部造成毁灭性的打击。至于楚天和楚兰,由于他们还处于武道的入门阶段,萧书北只是让他们练习六合七杀拳。这套拳法简单易学,既能让初学者快速入门,也为他们后续的成长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除了武技,萧书北还会利用一些空余时间教授众人易容术和一些简单的阵法常识。虽然众人都惊讶于萧书北就比他们大一两岁,就懂得这么多高深和玄妙的武技和知识,但惊讶多了也就变得不再惊讶了。谁让自己的大哥有个神仙师傅呢?更重要的是这位神仙师傅还能时常入梦来传授本领,这又岂能以常理论之。
除此之外,萧书北干的另一件事是将从地摊上买回来的阵旗、罗盘、黑曜石和灵木等布阵材料炼制了一番,刻入种种玄妙的阵法图纹。随后,他用从银庄里兑换而来的五块上品灵石布置了一个“星穹灵源大阵”的法阵,将练功房内的天地灵气提高了三成左右,这使得大家的修炼速度再次大幅提升。
由于拥有高级内功心功,众人本身又具备出色的武功天赋,并在极品丹药与“星穹灵源大阵”的双重助推之下,再结合他们日夜不息的勤学苦练,所有人在修为、武技、轻功及实战能力上都突飞猛进,可谓是一日千里。在短短的半个月里,陈二狗和猛子的修为分别上涨了两级:陈二狗已经晋入淬体境后期,而猛子则达到淬体境中期。大头郑和林矮子两人资质略显不足,只提升了一级,但他们距离淬体境中期也仅差最后临门一脚。
通常而言,初学者的修为是相对容易提升的,但即便如此,普通武者在数月内能够进阶一级已经算是相当不易了。但楚天和楚兰却做到了每隔四、五天便进阶一级,这种速度令众人都瞠目结舌,只能用恐怖来形容了。
萧书北的修为提升相对来说就要艰难许多,他不仅专门为自己炼制了五行全属性的特殊丹药,还使用从银庄换取的三颗特质上品灵石,结合已经炼制好的布阵材料,将其嵌入自己的蒲团之中。这样,他简洁地为自己构建了一套“金元聚气阵”,以帮助自己在修炼时能直接从灵石中吸纳金属性的灵力。在这“金元聚气阵”及特制丹药的协同助推下,结合他体内已经充沛的木、水、土三属性灵力,以及他前世关于武道修炼的深厚积累,萧书北终于在第六天成功地突破了一级,来到炼气境巅峰。
但这并不代表有了“金元聚气阵”和特制丹药后,萧书北的修炼速度就能像猛子他们一样飞速。他能够在短时间内提升一级,主要是因为他目前仍处于武道修行的初始阶段——炼气境,这一阶段晋升所需的灵力相对较少。但随着他修为的逐渐提高,今后每次晋级所需的灵力也会持续增加,晋级的难度自然就会持续加大。实际上,拥有五行神体的武者,在修为达到洗髓境后,若不借助罕见的天材地宝或有某些特殊的奇遇,修炼进度将会大幅减缓,甚至变得寸步难行。
不知不觉,已经是半个月闭门修炼的尾声。当夜幕降临,萧书北在蒲团上凝神静气,不一会儿便感到体内的真气呈现出一种要突破的迹象。为确保自己能够安全突破,他让猛子与陈二狗在练功房外为他警戒护法,并让大头郑和楚天他们到另一间房里修炼。因为他深知这次穿越大境界的突破,与以往不同,很可能会引起某种天地异象。
萧书北深吸了口气,开始运转起“六合正气诀”。经过数次的大周天真气运行后,他将双手放在丹田之上,将真气在体内形成一个紧密的循环。随后,伴随着他的呼吸渐趋平稳,脸色逐渐转为红润,一股股强烈的气息从他体内涌出,盘旋环绕,层层递进,继而形成一个保护罩把他紧紧地裹了个严实。
不久,萧书北将双手高举,仿佛要触摸那无垠的星空,随后翻转掌心,开始从四方八荒引导来浓郁的天地灵气。这股灵气犹如长河之水,慢慢地向萧书北的头顶涌来,旋转成一股硕大的漩涡,宛如天地之间的桥梁,连接着他与整个宇宙。
门外的猛子和陈二狗感觉到这一异动,对此都感到无比震撼,这种场面是他们从未见过的。因为他们不久前也都经历过这种大境界间的突破,哪有如此宏大与震撼的动静。
如此浓郁的天地灵气,开始沿着那旋转的漩涡,源源不断地灌入萧书北的体内。而随着灵气的不断注入,萧书北的身体竟然呈现出一种奇特的膨胀状态,宛如一个充盈的气球,体表上更是散发出细细的白气。此外,他的身上开始滴下豆大的汗珠,转瞬之间,他仿佛置身于蒸笼之中,汗水满身,好似正在沐浴于极致的桑拿浴之中。
对于大多数武者来说,从炼气境跨越至淬体境,这是他们在武道修行上首次经历的大境界之间的突破。虽然这一步骤相对而言品阶较低,不需要过多的能量精华,一般不会引发太大的天地灵气异常波动和汇集。但萧书北是五行神体,一切都不可以常理论之,即使在炼气境到淬体境之间的突破也展现出强大的力量,如同雷霆一击,震撼天地。
那么,为什么萧书北的突破会有如此震撼的动静?其原因实则有三:首先,他的境界突破非常彻底,仿佛是长久积压的洪水猛烈地冲破了大坝,需要浩渺的能量精华来补充。其次,他并未依赖天材地宝,淬体过程中所需要的能量精华完全依赖于天地灵气和金元聚气阵中的灵力。最后,拥有双魂融合的他,魂魄之强大已超出常人,这种强大的魂力足以弥补他在修为上的不足,有足够的能力来引发天地灵气的共鸣。
武者肉身经过这样的改造和重塑,在力量和抗击打能力上会得到根本性的改变。当然,没有天赋或根骨不佳的武者在突破炼气境时是不会有这种效果的。
随着时间的流逝,萧书北所散发出的汗水颜色逐渐发生了变化。起初是淡淡的灰色,然后慢慢变得越来越深,直至最终化为墨黑。这并非普通的汗水,而是他在强大的魂力(即精神力)、极品丹药和充沛天地灵气的驱使下,把五行神体的潜力发挥到极致,将身体内的杂质、毒素和不纯之物,通过汗液全部排出体外,实现肉身的净化和淬炼,使武者的身体不仅在力量上得到了质的飞跃,就连其对外界伤害的抵御力也大大增强,这就是淬体的要义与目的。
当然,能将身体淬炼到如此程度的只是凤毛麟角,极为罕见。除了要拥有如五行神体和双魂融合这般难得的先天机缘外,还得依赖极品丹药和金元聚气阵的强大辅助,而那份曾经的九阶武帝的破界经验,更是点睛之笔。可能在广袤无垠的龙武大陆上,能拥有如此完美条件的恐怕也只有萧书北一人了。你知道什么是武道中的绝世妖孽吗?若是有人得以亲眼目睹萧书北今天的突破境况,他们必定会将其视为真正的妖孽。在武道修炼的道路上,天才之于常人是深厚的武道洞察力与对过程高超掌控力,而妖孽与天才之间的差异,则在于其独特的体质、强大的血脉与超凡的魂力等可遇而不可求的先天条件。
随着身体再生和重塑的进程不断加速,萧书北感受到从身体各个角落传来的痛苦。那种疼痛如同千万把锋利的小刀,在他的肉体上狂舞,每一道刀疤,都仿佛要将他生命剥离。这一过程的痛楚,其实质就在于必须将身体的杂质毫无保留地剔除,然后再用天地之精华来填充和强化。
尽管萧书北的精神意志和魂力强大到超乎常人的程度,拥有不为痛苦所动的定力,但这种遍布全身各个部位的刮骨剜肉,还是让他痛不欲生,好几次都被疼得差点晕死过去。实际上,如果没有五行神体那生生不息的再生能力和强大到不可思议的防御能力,即使萧书北拥有来自双魂融合的超强精神力,也是难以抵抗这种刮骨剜肉之痛的。当然,他完全可以选择将突破过程变得温和一些,但那样,他的武道之路便会留下永久的遗憾。每当想到自己前世的失意,以及经历两世重生的艰难,他便横下一条心,以常人难以想象的毅力挺了过去。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痛感逐渐退去,出汗也开始减少,汗水的颜色由墨黑渐回晶莹。与此同时,寺庙四周的天地灵气的汹涌也开始逐步平息。又过了约莫半个时辰,萧书北缓缓地呼出了一口浊气,宛如刚经历了一场与命运的生死大战,而他,终于迎来了那宁静如水的瞬间。
萧书北感觉自己应该是突破了,他轻轻闭上双眼,将神识慢慢地探入体内,细致查看体内每一处的微妙变化。令他惊讶的是,他的丹田不仅已扩展至龙眼般大小,更震撼的发现是,丹田内的真气不再是难以捉摸的薄雾气态,而是变成了可见的浓雾状实体。
当他再次运转六合正气诀时,便感受到一股浓郁至极的真气,在他的经脉中如潮水般流淌。更令他意想不到的是自己的的魂力也得到了巨大的增强。体会到自己在丹田、真气、魂力等方面的全方位进步,萧书北的心中洋溢着一股难以掩饰的喜悦和自豪。他情不自禁地低语道:“我…我突破了!竟然真的突破到淬体境,而且这一次的突破是如此的完美无缺。现在,哪怕是面对普通的洗髓境武者,我都有着与之一战的实力。”
这一发现惊得萧书北的下巴几乎掉落,实在是难以置信。武者的丹田是位于人体下腹部,约脐下三寸处的一个实体结构,但绝非如剧本所描述的那样虚无缥缈,或广阔无垠的如同大海一样。更不可能是某种空间宝物,能够自成一方小宇宙,那样的大话连篇都是脱离现实的胡扯。实际上,若丹田真的像一个大柚子或皮球那么大,那么武者的外形便会变得臃肿不堪,极其丑陋,又如何能像脱凡尘外的仙人,轻灵飘逸,行动如风。虽然武者之间体内的丹田大小的确会有所不同,但差异并不会太大,数值应该在数倍之内。这样的差距不足于体现修为间的巨大不同。
然而,丹田内真气的质地与密度却大有玄机。修为愈高,丹田中的真气质量越高,密度也会逐渐增大,真气与能量之间的转化效率也会随之提高,从而能够赋予天才武者以强大的战力。就真气质量而言,这种差异不难理解,就如同一块普通木头和一块浸透油料的木头在燃烧时所能释放出的热能差异,而将木头与同体积的猪油相比,释放的热量更是天壤之别。
真气,在本质上是一种可被随意压缩的能量体。在最低级别的炼气境武者丹田中,它的形态是无法捉摸的气体,但随着修为的提高,它可以逐渐被压缩为薄雾、浓雾、液体,乃至成为坚实的固体。更不思议的是,无论真气是何形态,在内功心法的催动下,它都能随时被散为无形,成为供武者驱使的能量。就像木头,它可以是一块实体,也能燃烧变为火焰,为世间万物提供热能一样。
在武者之间,即便丹田大小相近,其内真气质量与浓稀程度却能造成天壤之别。若一人丹田中真气稀如空气,质如柴火,而另一人则浓如液体,质如油料,二者之间的能量储备差距可达数十甚至数百倍之多。据说九阶武帝丹田内的真气可以被压缩至形同金属,密度和质量都极高,看起来金光闪闪,俗称“金丹”。还有,即使同样是金丹,其质量与密度也相差十分巨大,有的质轻如铝,有的则沉重如同天外陨铁。
除了丹田的体积与真气的质量和密度外,武者的修为和战力还取决于真气在体内的流转速度及其能量形态的转换效率。修为越高,真气的运转速度越快,从真气到力量的转换效率也愈加迅速。相同级别的武者中,有的需要数息时间才能完成一个周天运行,而有的一息之间便能完成数个周天的流转。
另外一个问题就是关于魂力。那么,什么是魂力?魂力,可以说是生与死的分界线,是生命体与非生命体的本质区别,是衡量人类潜质和能力的最直观指标。在龙武大陆,魂力的高低直接决定一个人在各种职业上的造诣。由于魂力的修炼难度远超内功,这是需要强大魂力的丹道大师、阵法大师、符道大师和炼器师等如此稀少的重要原因。
萧书北缓缓地将“六合正气诀”运转了数个周天后,体内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清凉,仿佛置身清泉之中,精神为之一振。他发现,自己不仅吸收天地灵气的速度得到了明显的提升,而且皮肤和肌肉经过淬炼已得坚韧如铁。这种感觉与传说中刀枪不入的金钟罩或铁布衫相比,可以说有过之而无不及。当然,这种“刀枪不入”只是相对于常人而言,在武道高手或神兵利器面前照样是不堪一击的。
萧书北缓缓地站起身来,扭动脖子舒缓一下全身的肌肉,接着又转了转有点麻木的腰和活动了一下手脚,这才挪动双脚向着房门走去。刚走出房门,他便发现猛子和陈二狗等人正目光如炬地凝视着他,眼中似有说不出的震惊与困惑。萧书北轻轻揉了揉自己的脸颊,微笑地问道:“怎么了?难道我脸上长花吗?”
猛子吞了吞口水,语气颤抖地说:“不,不是…只是刚才四周风声急促,声音响得特别吓人,我们都在担心你会不会出了什么问题。”
“呵呵,我也是心惊肉跳的,但我相信萧大哥你会没事的。”陈二狗想到自己突破时那么安静,不由得庆幸中带了点沮丧,低声地附和道。
林矮子站在后方,抬起脑袋好奇地问:“萧大哥,您是突破到淬体境的哪一个层次了?”
“只是淬体境初期而已,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大头郑目瞪口呆,用手挠了挠头,满脸疑惑地说:“怎么可能?只是突破一级,怎么会引起那么大的动静?”
萧书北大笑道:“嘿,我就是与众不同,总喜欢给人一些惊喜。放轻松点,别一惊一乍的,今后习惯了就好。”
不过,猛子等人丝毫也没认为萧书北是在吹牛,反而觉得跟着这样天才的大哥才是自己走了狗屎运了。就在猛子他们惊讶于萧书北突破动静之大而问长问短之际,还是楚兰最为乖巧,赶紧给萧书北端来了一碗热茶。搞得大头郑羡慕至极,哈喇子都快流了出来,心想要是楚兰也能给他端来碗热茶,无论让他干什么他都愿意。
尽管大头郑有些自怜的情绪,但他还是比较冷静和有自知之明的。他朝着还显得比较青涩和纤细的楚兰瞟了一眼,摸了摸自己的大脑袋瓜子,不由地心中轻叹道:“唉,其实我这张脸其实颇有男人味的,只是这头还是有点太显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