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龙武大陆,最低的货币单位就是一个铜钱。一百个铜钱为一贯,三贯相当于一两银子,而二十两银子可以兑换一个金币,一个金币则与一块下品灵石等值。尽管灵石只有成人拇指大小,其内却蕴含着纯净的能量。这种珍贵的石头不仅是武者修炼的得力辅助手段,也是布阵、制符和制作各种专用工具的关键能量来源。
灵石,根据其内部能量的含量和纯度,被分类为下、中、上、极四个品级。灵石之上就是灵精,灵精也按照相同的四个品级进行分类,从下品灵精到极品灵精。因此,在龙武大陆,灵石和灵精这种特殊的能量形态共有八个品级。通常,十块下品灵石可以换得一块中品灵石,而十块中品灵石则可换取一块上品灵石,依此递进。但是,由于上品灵精和极品灵精的稀缺性,它们在市场上的实际价格,往往远超其名义上的价值。
“好了,都别吵了。我们还是抓紧时间先去沟头村的赌场看看再说。”萧书北手一挥,率先走了出去,其余四人赶紧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
“主人,那些乡下赌场环境都很差。主人这么厉害,怎么不去城里的赌坊去赌一把?”路上,林矮子有点不解地问道。
萧书北随意回头一望,竟然一下子没看到林矮子,等他把头低下去才瞧见林矮子就在他的右侧,不由地一笑,“这你就不懂了。城里的赌坊背后都有帮派或宗门等大势撑着。咱们现在的实力还不够人家塞牙缝,如果就去那种地方,那不是自己在找死吗?”
“主人说对得,等今后我们武功修为都提升到了金刚境,再去城里赌一把大的。”陈二狗急忙附和道。
“啊,要等到金刚境才去,那这辈子咱肯定没希望了。”大头郑一听说要等修为提升到金刚境才能进城去赌,一下子就如泄了气的气球。
萧书北瞅了大头郑一眼,道:“别这么丧气,只要你们好好练功,想将修为提升到金刚境又有什么难处。”
“哇哈,要是真能成为金刚境高手。你林矮子一定要将那些以前抢过我东西的王八蛋一个给收拾了。”说罢,林矮子还“砰”地打出一拳,竟然打得空气都震动起来。
“哇,矮子你行啊!就练了这么一个上午,功力就进步了不少。”陈二狗不禁惊呼起来,也跟着“砰”地打出一拳,声音听起来比林矮子的还要咱一些。
“二狗哥,你这句话说的有毛病。根本不是我行,而是咱主人厉害才对。都是主人教得好。”林矮子挺有做人的,赶紧一个拍过去,还有些得意地昂起头来看向萧书北。
萧书北自然是知道林矮子的心思,轻轻一笑,拍了拍林矮子的肩膀,道:“你们三个今后不必再叫我主人了,叫我萧大哥就行了。咱们从今往后以兄弟相称,这样会显得亲切一些。”
“是的,主人。”林矮子脱口而出,才发现自己叫错了,连忙将自己的嘴巴捂住。大家也没说什么,只是笑了笑,快步向着沟头村走去。
……
路上,萧书北花了三个铜钱给每人各买了一个烧饼吃,稍微垫一下肚子。要不然,等下在赌场要是出了意外,真的打起架来,肚子太饿可是跑不动的。
“萧大哥,咱们现在只有六个铜钱了,如何去赌啊?”林矮子烧饼下肚后,用手背抹了一下嘴角,才有点后知后觉地问道。
“赌博这种游戏,五变十,十变二十,二十变四十,很快咱就不愁没本钱赌了。”萧书北语气轻松,自信满满,非常顺手地又拍了拍林矮子的肩膀。
“那是,萧大哥只是手指那么轻轻一弹,那么多的信息一下子就全进了我们的识海。这简直比做魔法还不可思议,赢几个铜钱对萧大哥来说根本不算什么。”陈二狗可能是从昨天到现在,多次受惊,心理上有了阴影,尽捡好听的说。
说着说着,一行五人拐出一个山坳后,前方不远处出现了稀稀疏疏的几十栋瓦房,还有一些院落。一看便知是个小村子。
陈二狗指着村庄最前头一处十分老旧的瓦房,说道:“萧大哥,那处瓦房就是沟头村的赌场。”
“开大,开大,开大!”
“开小,开小,开小!”当萧书北他们来到瓦房门外时,就听到里面赌徒们吆三喝四的喊叫声,更令他吃惊的是还夹杂着一些孩子们稚嫩的嗓音。推门进去,立即有一股十分污浊和沉重的空气扑面而来,有汗味、脚臭味、烟熏味和口臭味,自然也少不了那五谷之气,让人闻之欲呕,感觉好像喉咙瞬间被塞进一团棉花似的,一时竟有点喘不过气来的感觉。房内光线昏暗,环境破败,没有任何的家具或摆设,给人一种极其简陋和压抑的感觉。
萧书北环顾四周,赫然发现房间中央地面上一块大木板的四周围着十几个赌徒,不仅有成年人,还有三、四个十来岁的少年。尽管刺骨寒风不断地从墙壁的裂缝透进来,使得房间也是阴冷十足,但那些赌徒们都挽起袖子,脸红耳赤,额头冒汗,双眼紧盯着倒扣在木板上的一个竹简,根本没人注意到赌场里又进来了几个人。
房间里头一个远角还有六、七个小孩也正赌得起劲。这些小赌徒的年龄都没超过十岁,最小的两个看似只有五、六岁模样。别看他们吆喝声还是奶声奶气的,但赌得却是像模像样,表情、喊声、姿势和动作与中央赌场的那些老赌棍不相伯仲。唯一的区别只有赌注小一些而已,每注只有一、两个铜钱。
这一景观实在是太辣眼了,就连萧书北这个两世为人的老怪物也被震撼到了。“喔靠!这是什么情况?为了培养下一代,还真是从娃娃抓起啊!这些家伙够敬业的。那句‘十亿国人有九亿赌,还是一亿在练武’的顺口溜还真是够形象的啊!。”
萧书北在心里一声叹息,也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触景生情,突然想起自己前世曾看到的一首类似打油诗的作品:屋内赌声昼夜响,童声纷杂添哀凉。全民追梦求快财,心中贪欲难自防。赌场角落豪气扬,一朝暴富是所望。金山梦里人拥挤,赌魂何时能放望。
“猛子和二狗,该咱们上了。大头郑和林矮子,你们两个就在旁边看着。”萧书北神识传音道。
陈二狗立即发挥出他的泥鳅加痞子的功夫,毫不费力地在庄家正对面的中间挤出三个位置来。搞得那些大小的赌徒们都骂骂咧咧,歪嘴瞪眼的。要不是看到猛子块头大,陈二狗又是熟人,而且听说这家伙手上还有点功夫,那些赌徒真有可能直接抡拳揍人。
萧书北与猛子、陈二狗蹲在地上,正好面对着庄家。为了彰显今天主事的是谁,陈二狗主动将中心位置留给了萧书北,他和猛子则分别蹲在左右两侧,保驾护航。
尽管赌徒和庄家都不认识萧书北,但他那一头乌黑的头发,深邃的双眸和锐利的眼神,以及额前那两缕无风自动的发丝,都透露出一种与生俱来的自信、敏锐与智慧,使他很快就成为众目睽睽之下的焦点。
赌盘一侧,一个长得有些精瘦,瞪着一对三角眼的男子,有点不屑地嗤笑道:“小子,你确定也要赌一把?别输了然后找地方哭去。”
“去!你丫的,你也没比我大几岁,还在小爷我面前装什么大头蒜。”萧书北眉头一扬,直接怂了回去,一副痞子遇上流氓的德性。接着,萧书北把右手的袖子往上一提,卷得高高的,摆出一副准备豪赌一场的架式,看得所有的赌徒们都是嘴角来回扯了几扯,神色还算比较平静的只有庄家一人。
在安阳郡,甚至是整个赤禹国,最流行的赌法就是对排九和甩骰子。排九其实也是由骰子演变而成,用木、象牙或竹片制成的牌具,只不过每张牌的点数为一到九点。每人发牌两张,然后比点数和对牌的大小,以及天对、地对、至尊等不同组合。虽然不同地方的规则略有区别,但核心赌法是一样的。
骰子一般有两骰和三骰之分。两骰的赌法比较复杂,三骰一般都是简单地比点数的大小。每个骰子都是一点到六点,三个骰子可以组合成从三到十八共十六个点数。因此,三到十点为小,十一到十八点为大。沟头村这个赌场正是三骰比大小的简单赌法。
有人想赌,庄家自然是巴不得,正所谓开饭店的不怕肚皮大的。不过,看到萧书北五人穿得都破破烂烂的,甚至还光着脚丫子,实在是不像有钱的主,庄家不禁皱了皱眉头,问道:“你们这模样和气势看起来够吓人的,但口袋里有钱吗?”
萧书北眼珠子一翻,从兜里掏出六个铜钱啪地往地上一拍,大声说道:“这不是钱吗?”说完,还非常自觉地又将双手的袖子再往上提了提。
看着地面上那六个又脏又旧的铜钱,庄家的嘴角抽搐了好几下。他心里显然是很不舒服,但却不好再说什么。蚊子腿再小也是肉,而且这五个人总不至于只有这六个铜钱吧?要是这时庄家知道萧书北他们五个人只有六枚铜钱的话,恐怕会直接将他们扫地出门,甚至爆打一顿也有可能。
庄家把三个骰子放入竹筒里,接着单手将竹筒高举过顶,再接着就是一阵子噼里啪啦地乱摇。摇了足足有十几个来回,才用以一个非常夸张的弧度将竹简猛地倒扣在赌盘上,大喊道:“押大还是押小,买定离手,钱落无悔。”
一个壮汉毫不犹豫地将五个铜钱压在“大”上,大喊道:“押大,押大!老子这次押大。”
庄家左侧那个三角眼的男子则是喊道:“我押小,之前是大,这次肯定是小。”
三角眼旁边一个矮个子也迅速压下三个铜钱:“我也跟一把,押小。”
包括萧书北他们在内,共有二十来个赌徒。然而,这一局总共只有三人下了注,全部加起来只有区区十一个铜钱。对于庄家来说,这样微薄的赌注简直不值一提,要是灯多点几盏,连灯油钱都不够。
在这个艰难的时代,生活对大多数人来说是一场持续的挣扎。尤其在像沟头这样的偏远小村落,手头宽裕的人更是少之又少。还有一点,有钱人一般是不会住在这样的小村落的。因为一旦与临近村落发生械斗,安全系数很低,除非本人是一个武道高手。
看到萧书北蹲在那里不动,庄家戏谑地问道:“小娃娃,难道你也不押吗?”
“押,怎么能不押。小爷我跟着押大就是。”萧书北说的非常随意,将地板上那六枚铜钱拿起来,啪地一下全扣在赌盘上那个“大”上,甚至连头都没抬一下。
“开大,开大!”
“开小,开小!”赌场的气氛此时达到了高潮。随着庄家将手伸向竹筒时,无论是下注的,还是没有下注的,全都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地为自己看好的结果大叫起来,仿佛这场游戏就是他们生活中的全部。陈二狗和猛子也是狂呼“开大”,特别是猛子的声音太大,把其他赌徒的声音全都压下去了。
可能是赌注太小,庄家似乎没有太大的热情,他非常随意地将竹简翻开。不过,当他看到三个骰子的点数是二、四、六时,还是感到有些辣眼,不禁眼皮上翻,瞟了萧书北一眼。
“妈的,怎么这次又开大。”三角眼气得鼻孔都翕张起来,瞪大了眼睛,像是随时都能喷火一样。
“哈哈哈,老子今天的手气还真不错,已经连赢了三把了。”壮汉赢了五个铜钱,眉飞色舞,笑得合不拢嘴,眼睛闪烁着贪婪的光芒,那两排大黄牙实在是太过显眼,整得萧书北尽量避免往他那里看。
这一回庄家虽然倒贴了五个铜钱,但的确只是小钱。他毫不在意,反手又夸张地高举竹筒,接着自然又是一阵猛烈地摇动和一个夸张的弧度,动作大得近乎荒诞,最后重重地将竹筒再次倒扣在赌盘上。随即语速飞快地吆喝道:“押大赔大,押小赔小,买定离手,钱落无悔。”
“如果这把还是大,老子今日就跟赌桌说再见!”三角眼尚未等庄家话音落定,已迅速地将八枚铜钱砸在‘小’的位置上,显然是要将前面的损失一次性翻回,再带些利息回来。
“老子继续押大,今天是我大儿子的生辰,继续押大肯定没错。”壮汉又在‘大’字上押了五个铜钱。虽然他这个奇葩的理由听得庄家直扯嘴角,但每注只是五个铜钱,也算够谨小慎微的了。
这一轮,那矮子却是沉默不语。紧接着,所有人的目光如同磁铁般吸引到了萧书北的身上。萧书北轻轻地清了清嗓子,微微一笑说:“这位兄台今日气色红润,印堂之上光华流转,定是吉星高照。我这轮,便跟他走大字。”
说罢,萧书北迅速将手中的十二个铜钱啪地一声扣在那个大字上。
“还有人继续押吗?”庄家的眼神如同猎人,锐利地扫过众人,察觉没人再有下注的意向,便将手伸向竹筒。
“大,大!”
“小,小!”
“这次肯定开小。”
“老子认为还是开大。”众赌徒又是一阵的歇斯底里的呐喊。其中,壮汉和三角眼不仅是声音最为高亢的,双眼更是几乎要冒火,死死盯着庄家伸向竹筒的那只手。
“啪”的一轻响,庄家将竹筒提了起来,慢慢地往外移动,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盯着竹筒下面慢慢露脸的骰子。
“五。”当第一个骰子露脸时,有人喊道,三角眼的脸色瞬间就像被抽空了血色。
“又是一个五。”,三角眼的脑袋立即耷拉了下去,脸色有些灰暗,整个人蔫不拉几的。
“哈哈哈,竟然是三个五。”壮汉昂天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妈的,真晦气!”三角眼大骂一声,猛地站起身来,右手一甩,头也不回地冲出了赌场。
其实壮汉的高兴也好,三角眼的沮丧也罢,庄家都不太在意,毕竟这两个人是他赌场的常客,有输有赢实属正常。庄家真正在意的是萧书北,因为这个陌生的少年人竟然两把都赢,着实让他感到有些意外。
当庄家再次将竹筒倒扣在赌盘上时,这次他竟然没再吆喝,而是目光似鹰的扫了全场一眼,最后定格在了萧书北的身上。